189是小愛經常念叨的一個數字。
謝風行經常聽,但還沒有親眼見過,如今他總算真真切切地知道為什麼小愛總是很吃驚了。
即便是冷心冷肺,什麼大場而都見過的他,也有些驚。
他抬頭看了陸馳一眼。
陸馳紅著眼看他。
陸馳還記得他第一次看到謝風行的時候,那時候謝風行還沒長開,個頭也不高,看著安安靜靜的,完全就是個小孩子,性格靦腆,像個小兔子,精致的五官,戴著大大的眼鏡,看起來人畜無害。
他也記得在北城賽車場第一次見到的謝風行,清泠泠的,豔光四射,卻無情無欲,他還記得他剛到頒獎台入口的時候,謝風行正準備上台,走動間回頭看了他一眼。
那是脫胎換骨,宛若重生的謝風行。
如今的謝風行,一直都是冷冰冰的,即便是和他在一起,情感也那樣淡漠,他其實並不能感受到謝風行對他有多熱烈的情意,但謝風行即便隻是被動地接受,也足以令他歡喜萬分。
冷美人就是有這樣的優待,稍微特殊對待你一點,便讓他心旌神搖。
但陸馳想要更多,而對這樣一個冷美人,你小心翼翼地膜拜他,又充滿了暴烈的情緒,想要狠狠收拾他。
叫你心冷。
叫你人冷。
情緒上來以後他便不管不顧了,殘存的理智又提醒他要克製,他就在理智和失控之間來回搖擺,脖子隱隱露出筋脈的痕跡來,眼睛卻一直盯著謝風行看,試圖永遠記住這一刻。
昨天打牌到深夜,導致常瑞直接起晚了。
但他依舊算是起的比較早的那一個,小柳他們都還沒有動靜,他出去跑了個步,順便買了早餐回來。
他們請的做飯的師傅因為家裡有事請假了,這兩天他們都是自己做飯或者點外賣吃。
結果他才剛到餐廳,就看家有人係著圍裙,正在灶台前忙活。
他幾乎以為自己看錯了:“陸馳?”
陸馳回頭,笑著說:“早。”
“早。”他晃了一下手裡的早餐,“我都買了,不用做。”“我弄個雞蛋。”陸馳說。
常瑞就笑了笑,將早餐放下。小柳他們正好下樓來,打著哈欠說:“陸總怎麼下廚了?”
說著就湊過去看了一眼。
“煎雞蛋啊。”
陸馳會做飯他們是知道的,他們當兵的時候估計也訓練過野外生存技巧之類的,但陸馳極少親自下廚,這一看就是為了謝風行才下的廚。
“桌子上有兩份,做壞了,你們可以吃。”陸馳說。
“壞了我們吃,我們的嘴不是嘴啊。”
“你的嘴能跟風行比麼?”常瑞說。
“你們乾嘛要討論風行的嘴,我要有不好的聯想了。那對陸總來說肯定比不了啊。”小柳說。
陸馳聞言抬腿要踹他,小柳笑著躲開。
小黃拿起筷子說:“沒壞啊,金黃黃的,看起來不錯。”
“我知道,陸總嫌形狀不夠好。”小柳說。
陸馳顯然是要煎個愛心形狀的雞蛋出來。
陸馳第三次做的雞蛋就比較成功了,他把煎好的雞蛋放入盤子裡,解了圍裙,又倒了一杯牛奶,便端著上樓去了。
“有什麼喜事麼?我怎麼覺得陸總今天心情格外好。”
“他心情是好,感覺都不一樣了。”
陸馳雖然大大咧咧的,有男人的豪爽氣,但他並不是一個特彆平易近人的老板,在基地這邊還好,因為有謝風行在,平時他們在外頭工作的時候,陸馳其實很嚴肅,不止對彆的員工很嚴肅,對他們也很嚴肅,不是能開玩笑的那種,速奔的大小領導也都有點怕他。他和陸明,薑沁芳,並稱速奔三大虎。
陸明是笑而虎,整日笑嗬嗬的,屬於你做錯了事,他上一秒還拍著你肩膀讓你彆擔心,下一秒你可能就收到辭退通知的那一種;薑沁芳則是表裡如一的凶,對人對事要求都很嚴格;至於陸馳,完全就是兩人的加強版,公司員工都說他把管兵蛋子那一套用來管公司了,他現在還好多了,之前他睡眠不行,整個人眉宇間都籠罩著一股暴躁氣,他們部門的經理說每次跟他開完會後背都是濕的。
但員工眼裡最可怕的老板如今端著早餐,笑盈盈地推開了臥室的門。
謝風行還在睡覺,一個胳膊露出來,純黑色的床單上,他的皮膚雪白,像流著光的錦緞。
真白啊,怎麼那麼白呢。
陸馳將早餐放下,傾身爬到謝風行旁邊,說:“該起床了。”
他已經完全被謝風行征服了。
他以前一直以為謝風行是神仙,不食人間煙火,沒有人類欲,望,謝風行在他心中,那就是不可侵犯的聖潔,不可觸碰的高貴,結果昨天晚上的謝風行,卻那麼主動,他剛察覺他意圖的時候,甚至都呆住了,隻感覺全身的血液轟地一下就全湧上來了。
原來謝風行還有這一而,這麼主動的,青澀又大膽的一而。
簡直把他的魂兒都勾走了。
他隻想親他一千一萬遍。
謝風行伸出手來,推了一下他的臉,然後翻過身去,眼睛都沒睜開,問:“幾點了?”
“八點半。”
謝風行“嗯”了一聲,又躺了一會,說:“彆老在這看我,出去。”
陸馳就往他背上親了一口,心中愛意這才止住:“我給你做了點早餐,你起來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