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怎麼逃課了?”陸馳問。
“出來辦點事。”謝風行說。
“出門也沒戴個口罩。”陸馳說。
“今天還行,沒什麼人認出來。”謝風行說。
尤其是在醫院的時候,那麼多人,他一開始還擔心會有人把他認出來,後來發現好像也有,但沒有人上前來跟他打招呼。
大概在醫院的人,心中都有更沉重的事吧。
“還是要注意安全。”陸馳說。
謝風行“嗯”了一聲。
陸馳轉頭看他:“怎麼覺得你今天情緒不高。”
“我不一直都這樣。”
要死不活的。
“不一樣。”陸馳說,“感覺不一樣。”
謝風行決定和陸馳聊點正經事。
於是他就問陸馳:“陸奔之前不是包養過一個男學生,這事你知道麼?”
陸馳愣了一下,說:“知道,怎麼了?”
“我聽說你把那人保護起來了?”
陸馳又愣了一下,然後點點頭:“外麵傳是包養,其實根本不是那麼回事,是陸奔看上了人家,強迫對方跟他在一塊,那男孩子受了很重的傷,我知道以後就讓人把他帶走了。薑沁芳因為這個今天還來找過我,想跟我談判。”
“她希望你放過她兒子,然後她也放過我們?”謝風行問,“你怎麼回複的?”
陸馳說:“我不可能跟她談判。”
謝風行點頭。
陸馳就扭頭看了他一眼,然後就笑。
謝風行抿起嘴角:“你笑什麼?”
“我就知道你想法跟我是一樣的,不會怪我。”
他們之間有一種很神奇的默契,三觀出奇的一致,不像新戀人,倒像是多年夫妻,但他們又不是多年夫妻,是新戀人,這就形成一股極微妙又濃鬱的愛意,讓彼此都感覺像是靈魂伴侶。
“陸奔是薑沁芳的軟肋,我們如果要動陸奔,薑沁芳肯定會跟我們鬥到底的。”他希望謝風行也能有個心理準備,“還是把你牽扯到我們家這堆破事裡了。”
“其實相比較薑沁芳,我更擔心的是你和你父親的關係。”謝風行說。
薑沁芳和陸馳的關係很簡單,後媽和繼子,又有上一輩的恩怨,關係明了又簡單,但陸明就不一樣了,不管怎麼說,他都是陸馳的親生父親,但陸明不光是陸馳的親生父親,他還是陸奔的親生父親,他對於陸奔的寵愛,可能比對陸馳還要多。
“所以現在最煎熬的是他。”陸馳冷笑一聲,眉眼間忽然鋒銳起來,“這叫自作孽不可活,他應得的。”
謝風行能察覺陸馳的恨意。
薑沁芳插足雖然可恨,可是出軌的陸明更可恨,何況陸明這還不光是出軌,他連私生子都有了,最後還在原配去世以後,立馬迎娶了小三和私生子進門。
陸馳不管如何痛恨他,都情有可原。
他隻是有點心疼陸馳。
痛恨父母的人,自己又能快樂到哪裡去。這是一把雙刃劍,注定彼此都會流血。
“你不用擔心我,”陸馳說,“我跟老頭早就沒情分了。”
“難過麼?”謝風行問。
陸馳扭頭看了他一眼:“有你了,算正負相抵了。你多疼我一點,我就不難過了。”
“正經不了三分鐘。”謝風行說。
陸馳笑了笑,開了一會車,說:“真的,風行,有你,我心裡真的好受多了。人生不可能什麼好事都讓我攤上,我知足的很。”
謝風行想,就為了這句話,他也要認認真真完成任務,將自己的感官度恢複到百分之百,好好陪著陸馳。
他想,或許這就是愛了吧。
願意長長久久地陪在一個人身邊。
於是他就說:“不光身體,安冉精神也受了很嚴重的創傷,他現在可能極度缺乏安全感,也很容易對保護他的人產生依賴心理,你最好找專業的醫生來幫助他,自己少去見他。”
陸馳愣了一下,好久都沒回過味來:“你的意思是……”
他說著就笑著問:“你怕他依賴上我?”
“有主的人,就不要去招惹人家。”謝風行說。
說完自己也覺得這話怪怪的。
還真像吃醋。
但他不是啊,他隻是不希望安冉受到二次傷害。
他很相信陸馳對他的感情,陸馳太炙熱了,感情完全外露,讓人誤會吃醋的機會都不給。
他看了陸馳一眼,卻見陸馳很高興的樣子,說:“好,遵命,還是我媳……還是你想的周到。”
他雖然沒叫出口,但謝風行還是聽出來,頓時感覺麵上一麻:“不要瞎叫。”
“你這麼冷的人,臉皮怎麼那麼薄呢?”陸馳說。
但他還真好這一口。
明明那麼冷的,聽幾句葷話都整個人都紅起來了,像是討厭,可排斥的樣子又像是戳中了他一樣,讓人莫名覺得清冷的很騷氣,讓人想把他欺負的更狠一點,想讓他哭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