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沁芳一夜都都沒有合眼, 昨夜被大風卷走,雖然及時被劉奮強救了回來,可她卻受了寒, 後半夜就發起高燒來。
混混沌沌中她還在想, 是不是快到中午十二點了。
她在等,等看她這個廢物兒子到底會不會真的如此傷她的心。
大概是太過痛心, 加上身體生病,她真的渾身沒有一點力氣了。
她累的很。
陸簌簌還在她身旁哭, 哭的她頭痛。
她勉強睜開了眼睛, 對陸簌簌說:“把我的手機拿過來。”
陸簌簌將她的手機拿出來, 她才想到她的手機都被她摔碎了屏幕。
她點開手機,果然就看到了一堆的未接電話和短信。
屏幕雖然碎了, 好在還能勉強看得清。
上麵全都是陸奔發過來的短信。
“到底給不給我打錢?彆以為我乾不出來,我什麼都乾得出來!”
“要不是我聯係不上我爸, 你以為我會找你?薑沁芳,給我打錢!”
“媽媽,求求你了, 給我打點錢吧,我拿了錢就走, 以後再也不回來了。”
“我真的不想坐牢,毒我也戒不掉啊。”
“快給我打錢吧, 我已經借了好多錢了。不還上, 他們不會放過我的!”
“你到底給不給我打錢, 你以為我不敢真的去找記者?那你看看這個, 我手上一堆媒體記者的聯係方式, 我現在就給他們打電話!”
“我馬上就要和他們見麵了,你後悔還來得及!”
到最後陸奔好像完全崩潰了, 發的短信都是錯彆字,最後說:“好,好,你們夠狠心,覺得我給你們丟人了是吧,覺得我拖了你後腿是吧,你們不念親情,就不要怪我心狠了!”
“這個是哪家媒體,你看得出來吧?”
“你不給我錢,有的是肯花錢買我爆料的人!”
薑沁芳已經看不下去了,她隻惡心的想吐。陸簌簌見她神色這樣難看,緊張地問:“媽,你沒事吧?”
薑沁芳閉上了眼睛,眼淚一直抑製不住地往下掉。
中午十二點,一段陸奔的視頻開始在網上流傳。
在這段時長達兩分多鐘的視頻裡,濃重的妝容也遮掩不住他的傷痕和憔悴,他對著鏡頭說:“大家好,我是陸奔,是速奔集團董事長陸明的兒子,我媽是速奔二把手薑沁芳,大家好像都對我們家的八卦很感興趣,借著這個機會,我也很願意跟大家聊一聊。”
謝風行麵無表情地看完了陸奔這段視頻。
“他沒有放猛料啊。”小愛說。
“他的目的不是要搞垮誰,他隻是想要錢,當然不可能一下子把底牌都暴露出來。”謝風行說,“就看薑沁芳肯不肯給他錢了。”
“薑沁芳自身都難保了。”小愛說,“她之前信誓旦旦,當著眾多媒體的麵說自己絕不會姑息養奸,如今陸奔出逃,她很難獨善其身,加上陸明已經決議要支持陸馳,她的崩潰也是頃刻之間了。”
病房裡,劉奮強緊張地看著薑沁芳。
陸奔跟他打電話了,讓他過來勸說薑沁芳。
他也恨陸奔無恥,廢物,可是能拿他怎麼辦!他威脅要搞垮他們所有人,尤其是薑沁芳,薑沁芳又是個硬角色,他們怕啊,他們這麼多家,都指著薑沁芳過日子呢,萬一薑沁芳倒了,陸馳還會重用他們麼?不把他們辭退都是好的!
所以他們所有人都很緊張,隻能派他來勸說薑沁芳。
“陸奔這孩子確實……他以前還是很乖的,隻是被毒熏壞了腦子,但他本性是不壞的,況且不管怎麼說,他都是你的親生兒子啊,你真不管他,由著他自生自滅?”劉奮強小心翼翼地說,“他要錢,其實也就是想跑路而已,咱們給他點,把他打發了,起碼在這個節骨眼上,不能讓他亂了咱們的計劃啊,等過個兩三年,一切不都好說了?你現在跟他撕破臉,那是親者痛,仇者快!”
薑沁芳已經心灰意冷:“我就是要看看他到底敢不敢對自己的親媽下這樣的毒手!”
親生兒子的背叛徹底擊垮了她冷靜的頭腦,薑沁芳還發著燒,唇色慘白:“我知道你們為什麼勸我,這個節骨眼上,不要都想著自己那點利益了,一個陸奔已經夠讓我寒心的了,你們還要接著讓我寒心麼?”
她這話一下子戳中了劉奮強最心虛的地方,他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有再繼續說什麼。
過了一會,他又問:“那咱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他見薑沁芳不說話,就默默退出了病房,外頭陸簌簌還在哭,他也不知道要如何安慰他。
外頭的天還是陰霾一片,剛剛零星又下了點小雨。劉奮強打算自己先出點錢,看看能不能堵住陸奔的嘴。
他就給陸奔轉了十萬塊。
沒想到陸奔竟然嫌少:“就這?”
“你媽不理你,我手上也沒有多少錢。”劉奮強說。
“你就不要在我麵前哭窮了,你在我媽手下乾了那麼多年,還都是肥差,我表姐表弟他們在國外每年上百萬,你十萬塊就想打發掉我?”
劉奮強氣不打一處來:“那你想要多少?!”
“最少一百萬,我知道你拿的出來。”
劉奮強氣的直接就掛了電話。
想錢想瘋了吧!
一百萬,這錢誰給他報銷!
外頭轟隆隆又是一陣悶雷,劉奮強緊抿著嘴唇,已經開始想自己的後路。
陸奔是無底洞,隻怕要填一輩子也填不滿。可不滿足他,他萬一竟薑沁芳搞臭了,那他怎麼辦?
他兒子女兒上的都是貴族學校,他不為自己考慮,也得為他們考慮。
劉奮強想去投誠了。
他現在投誠,還有機會。
他跟著薑沁芳那麼多年,手上也有不少料,這些料稍微拿出一兩件來,都足以摧毀薑沁芳,而這麼猛的料,正是陸馳所需要的。
他要投誠,就得現在,晚了就沒機會了。
劉奮強抽了一盒的煙,驅車直接往速奔總部去,誰知道車子剛離開了醫院,他就收到了薑沁芳的電話。
“把他送牢裡去。”薑沁芳冷冰冰的說。
“什麼?”劉奮強吃驚地問。
“陸奔不光自己吸毒,還容留他人吸毒。報警吧,讓他去坐牢。”薑沁芳冷冷地說。
劉奮強直接驚呆,隻感覺一股寒意從腳底板直入頭頂。
“你可以先告訴他一聲,”薑沁芳說,“告訴他,如果不想去坐牢,就老老實實地閉嘴。”
劉奮強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真的沒想到這對母子都能這麼狠。
自己吸和容留他人這是兩種罪,輕重差彆極大,
掛了電話以後,他猶豫了一會,就又給陸奔打了過去。
陸奔聽了他的轉述以後,久久都沒有說話。
他覺得陸奔的情緒似乎有些不太正常,呼吸有些急促,他還聽到他他捶桌子,蹬板凳的聲音。
“陸奔,陸奔?”
他接連叫了兩聲,陸奔就把電話給掛掉了。
他趕緊又給他打過去,陸奔已經不接了。
劉奮強想了想,趕緊開車去速奔總部了。
到了速奔總部,他就直接去了陸馳的辦公室,結果陸馳的助理告訴他說,陸馳今天沒來上班。
劉奮強忽然覺得自己現在就突然投誠,有些太冒失了。
他回到自己的辦公室裡,剛坐下,就有人敲響了他的房門。
“進來。”
進來的是他當初當采購經理時的一個親信部眾。
這人年紀比他小十來歲,卻是個極會鑽營的人,如今職位都快趕上他了。他關上門,小心翼翼地問說:“您聽到風聲了麼?”
“什麼風聲?”
“我聽他們說陸馳要了13年薑總收購常氏的相關資料,他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