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奔被抓的事很快就傳到了陸明那裡,據說陸明一連幾日都沒緩過勁來,但他也沒有說什麼,甚至沒有聯係他的律師去保陸奔。
他隻是一下子蒼老下去了,身體狀況也也越來越不好。
冬天一到,整個北城都變了顏色,尤其是接連幾日的陰雨,讓氣溫都一下子降了下來。
一輛車緩緩在彆墅外頭停下來,謝風行從車上下來,緊接著陸馳從另一邊也下來了。
早有人在外頭等著他們,陸馳見了就問說:“安冉現在怎麼樣了?”
“比之前穩定多了,基本很少鬨,我們說的話,他也能聽下去了。”
陸馳點點頭,和謝風行一起進了房子裡頭,安媽媽在門口迎接了他們,握住他們的手不住地點頭。
謝風行和陸馳先去和醫生聊了一下,謝風行起身,去了隔壁房間,進去就見安冉靜靜地坐在床上,正在看電視,電視上播放的竟然是海綿寶寶。
見他進來,安冉便警惕地抬起頭來,然後蜷縮在床角去了。
“你不用怕,”謝風行說,“我是謝風行,你不記得我了麼,我之前來看過你。”
謝風行搬了條椅子在床前坐下,說:“我今天來,是來兌現我的諾言的,陸奔已經被抓起來了,他再也危害不到你了。”
安冉聽到陸奔這個名字的時候,還有瞬間的躲避,眼神明顯有些憤怒的膽怯,聽到他被抓以後,他的神色有些怔,過了好一會才問:“是真的麼”
這還是謝風行第一次開口聽他說話。
他掏出手機來,給安冉看了陸奔被抓的視頻和新聞。
安冉細白的手指捏著手機,怔怔地看了好一會,神色忽然變得激動起來。
“你安全了,不用再擔驚受怕了。”謝風行說,“他大概有很長很長一段時間出不來了。”
安冉將手機放下,眼睛逐漸變紅,淚水很快就盈滿了他的眼眶,謝風行拿起手機起身,給安冉留了發泄的空間。
不一會臥室裡就傳來他的哭聲,安媽媽不安地跑進去,陸馳要進去看,謝風行攔住了他,說:“讓他哭吧,都哭出來就好了。”
埋在心裡的恨,恐懼,都儘情發泄出來吧,發泄完以後,忘掉這個人渣,繼續自己的人生。
未來還很長,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接下來,就是霍守禮了。
這是謝風行必須要完成的任務,也是最難啃的一塊骨頭。
霍守禮上一次大概真的嚇到霍守禮了,這兩日幾乎一直都在想他過去的事,他如今已經知道了他殺害的第一個女孩的名字。
居笑然。
有了名字,隻要和這幾年失蹤的人員名單一對比,受害人的信息就全出來了。
“但是你怎麼告訴警察呢?”小愛說,“他們肯定會盤問你的。”
居笑然這個名字,不能由謝風行來告訴警察,得想其他辦法。
但其實謝風行而對的不光是這個問題,即便調查到了居笑然的失蹤案上,也很難有直接證據把這個案子和霍守禮牽扯到一起。
因為年代久遠,很多證據都找不到了。
他們最多能證明霍守禮曾在居笑然的家鄉生活過。
但光靠這些,是遠遠不夠的。
謝風行就意識到,要想錘死霍守禮,便隻能打心理戰。
讓霍守禮自己承認自己的罪行。
亦或者死咬住他故意殺人罪這項罪名。
但他當初的驗傷報告,並不足以證明霍守禮想要殺死他。和霍守禮受的傷相比,他所受的傷實在算不上重,況且警方一直沒有找到霍守禮的殺人動機。
他和大名鼎鼎的謝風行毫無交集。
所以現在霍守禮如今唯一落實的罪名,是襲警,這個處罰在三年以下,即便有律師團坐鎮,可以定了霍守禮故意傷害罪,因為傷情鑒定結果等因素,量刑也在一年之內。
霍守禮似乎也意識到這一點了,和之前連牢都不願意做相比,他現在已經認清形勢了,他想全身而退那是不可能了,想逃跑也不可能了,那他現在要爭取的,就是少坐幾年牢。
謝風行像個鬼一樣,他也不是他的對手,權把死馬當活馬醫。
所以他打算硬抗。
他編排了一堆謊言:“我隻是單純地看不慣謝風行,想給他點苦頭嘗嘗,可是沒想到謝風行手腳那麼厲害,反將我打成了重傷……我襲警是因為太害怕了,我知道謝風行的基本情況,他有名有利,背靠著速奔那麼大的企業,速奔的那個陸總,就是他的保護,傘,我得罪了他,他們怎麼可能放過我,我太害怕了,才逃跑的,襲警的罪,我都認,可是謝風行說我還殺過其他人,我隻要求他拿出證據來,必須拿出證據來,不然我傾家蕩產也要告他!”
原本他隻是編排一套說辭為自己辯解而已,可是說到最後,霍守禮反倒真的被自己說動了。
對,等他出來,他要死咬著謝風行吸血,謝風行不是名人嗎,他可以靠著他賺錢,靠著告他博眼球,他到死都要狠狠咬著他,直到把他的血吸乾!
三年後,或者五年後,等謝風行落到他手裡,他一定要將他先奸後殺,折磨得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要砍掉他的四肢,讓他比人彘還要悲慘!
霍守禮的臉都是通紅的。
謝風行躺在沙發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摸著下巴。
小愛說:“吐了!”
“真能蹦Q。”謝風行冷冷地說。
“那接下來咱們要怎麼辦?怎麼才能錘死他?!”
好像一時半會還真弄不了他。
其實等個三五年,依照霍守禮的個性,他出來肯定是要報仇的,但他等不了那麼久。
“那就再簡單粗暴一點。”謝風行說,“實在不想看他繼續蹦Q了。”
謝風行最近一直在讀犯罪心理學相關的書籍,看了很多相應的案例分析。
他一直覺得像霍守禮這樣的變態,他對受害者是神經病似的愛你才要殺了你的邏輯,他總覺得他不會隻是普普通通將她們害了以後,然後普普通通埋了那麼簡單。
但還有什麼秘密,隻有霍守禮一個人知道。
“你知道麼,每次你試圖站在霍守禮的視角去考慮問題的時候,我都覺得你有些嚇人。”小愛說。
謝風行如今已經不算是個“正常人”了,他有著超出常人的冷漠理智,讓他在模擬罪犯想法的時候,總是冒出讓人毛骨悚然的念頭。
他在想,如果他是霍守禮,他會做些什麼。如何殺人,又如何善後,會有哪些普通人不會有的行為。
在想了無數可能以後,便要驗證自己的猜想了。
謝風行直接去找了張律師:“霍守禮現在不算是重刑犯吧?現在能把他給弄出來麼?”
張律師說:“如果你有需要的話。”
“我需要半天左右的時間。”謝風行說。
“我來安排。”張律師說。
兩個小時後,霍守禮被帶上了車。
“你最好不要想著逃跑。”
霍守禮警惕地看著押解他的那兩個黑衣人,他們看起來都是經過專業訓練的保鏢,高大威猛,目光如炬。
他心裡很是畏懼。
他不想出去,他現在就想呆在牢裡!
他覺得隻有警察局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謝風行這個魔鬼,又想乾什麼?!
但他現在已經在砧板上,隻能任人魚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