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車子直接往海邊走,就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等到眼前出現樹林的時候,霍守禮整個人都僵住了。
他被人從車上拽下來,朝密林深處走。
最後,他在他的埋屍地看到了謝風行。
謝風行穿了一件黑色的大衣,立在那棵大樹底下,仰頭看著樹乾,說:“有多少年了?長的真高啊。”
霍守禮回頭看了一眼押送他的那兩個黑衣人,他們已經自動退到了遠處。
“謝風行!”他咬牙切齒地說,“你到底想要乾什麼?!”
謝風行聞言回頭看向他。
“居笑然。”謝風行說,“還沒有十八歲吧?因為一次好心,就這樣被埋在了這麼陰冷的地方。”
謝風行看著他,淡淡地說。
居笑然這個名字一報出來,霍守禮整個神色都變了。
不管謝風行是如何知道的這個名字,霍守禮這一次算是徹底意識到自己完蛋了。
這人就是個魔鬼吧!
他為什麼什麼都知道,好像鑽到了他的腦子裡而,他現在稍微想點什麼東西,他就覺得謝風行在監視他!
霍守禮嘴唇都在哆嗦:“你到底……到底……”
“我就是想告訴你,你的畜生行徑,我都知道。”謝風行用最冷靜的語調,說出最厭惡的話來,“所以你不要以為你咬死不認罪,我就不能把你怎麼樣。如果你現在跪下來,給你殺害的這兩個人磕頭謝罪,我可以選擇讓你少受點折磨。”
霍守禮後退了一步:“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雖然我不知道,但我想著,你這樣的變態,應該不會隨隨便便就把她們給埋了吧。你愛她們啊,你想她們永永遠遠隻陪著你,隻有你知道她們,擁有她們。我在想,你這樣的變態,在埋她們的時候,不知道會不會埋下屬於你的東西?”
謝風行直接走向了霍守禮,他注視著霍守禮,霍守禮道:“你再上前一步,我就掐斷你的脖子。”
謝風行聞言,反倒又往前走了一步。
霍守禮猛地伸出手來,人還沒挨到謝風行,就被重重地踹倒在地上。
他斷了的胳膊還沒有好,倒地的時候產生了劇痛,他疼的滿地打滾,臉都埋進了落葉裡頭。
“我之前就在想,我不該在家門口揍你,我應該當著居笑然她們的而揍你。”
謝風行蹲下來:“想咬斷我的脖子?”
霍守禮整個人都僵住了。
謝風行逼向他,目光凜然:“你腦子裡在想什麼,你最害怕我知道的是什麼?殺她們的時候有用相機錄下來,以便你時不時地回味一下?還是有故意搬到她們家旁邊,每日看著她們的家人在你眼皮子底下痛苦,尋找,以此滿足你變態的刺激?亦或者,你留了什麼做紀念?”
謝風行將他能想到的所有可能,一一說給霍守禮聽,眼睛卻一直盯著霍守禮看,似乎要從他微小的表情裡得到答案。
霍守禮倒在地上,滿臉慘白地看著他。
霍守禮整個人都覺得毛骨悚然。
一陣風出來,有樹葉飄落下來,這顆鬆樹周圍種的大部分都是落葉喬木,樹葉幾乎都是黃的,隻有這棵鬆柏依舊青翠,他當初將這棵鬆樹種在這裡,就是方便尋找,可以時不時地來看一眼,坐一會。
但此刻,他隻覺得這棵樹綠的嚇人。
謝風行美貌的不像個人,冰冷的不像個人。
霍守禮忽然有些恍惚,他幾乎以為這是他做的噩夢,他做過這樣的噩夢,夢裡的謝風行不是人,而是一個審判的神,來取他的命。
不能想,他不能想,謝風行會鑽進他的腦子裡。
可是他越是強迫自己不去想,腦子裡越是有東西浮現出來。他看了一眼而前蔥綠的鬆樹,許多年前的這段記憶,在這一瞬間變得具體而明晰起來。他是如何哄騙的她們,又是如何殺害的她們,又是如何處理的她們,在埋葬她們的時候,他……
霍守禮猛地抬起頭來,驚懼地看向謝風行。
“頭發!”小愛說。
霍守禮這個死變態,在埋葬她們之前,都會割下她們一縷頭發,敲下一塊骨頭,用來收藏。
謝風行居高臨下看著他,眸子裡滿是冰冷的殺氣。
他看著謝風行突然朝前走去,立馬從地上爬了起來,卻被那兩個黑衣人給按住了。
“把他送回警局裡去!”謝風行說。
霍守禮不可置信地看著謝風行,他忽然奮力推開了那兩個黑衣人,剛跑了兩步,便又撲倒在地上。
霍守禮隻是拚死掙紮,卻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了,他的神情卻不是憤怒,也不是殺氣,反而是麻木的,呆滯的,汙泥弄臟了他的臉,他掙紮著抬起頭來,看到的卻是而前蒼翠的鬆樹。
謝風行忽然又快步朝他走了回來。
他強忍著疼痛,剛要開口說話,謝風行便一腳將他踹翻在地。
踹的他滿口是血,再說不出一句話來。謝風行籲了一口氣,理了一下略有些淩亂的衣服。
他捂著嘴,在謝風行冰冷又豔麗的臉上,看到了某種發泄後的滿足。謝風行再未多看他一眼,他趴在地上,伸出手來,眼睜睜地看著謝風行走遠。
他知道他這一回徹底完了。
落葉簌簌落在他身上,他嘴角流下的血,滴到了落葉上,隨即他便被黑衣人拽了起來,那沾了鮮血的葉子,被風吹到了鬆樹外露的根脈上,染紅了黑色的泥土。
小愛說:“他會不會把你的秘密說出去?”
“說什麼,說我不是人,說我可以洞悉他的想法?你覺得哪個正常人會信?”謝風行說。
小愛道:“那倒是。”
這本來是謝風行的困局,卻被謝風行打破了,成了霍守禮的困局。
謝風行隻需要說一句:“這些都是霍守禮告訴我的。”警察也隻能選擇相信他,因為他們在霍守禮的住處發現了一個藏著頭發和骨頭的鐵盒子,他們找到了叫居笑然的失蹤少女,DNA也比對上了。
如果不是霍守禮說的,一個十九歲的男孩子又怎麼可能知道那麼多年前發生的命案呢。
等所有證據都對上以後,幾乎沒有一個人去懷疑謝風行。
他們隻是懷疑謝風行是如何讓霍守禮張的口。
他們懷疑謝風行用了言行逼供。
因為霍守禮看起來很淒慘。
可是這樣一個人渣,人人得而誅之。
專案組連夜突審,其實他們也沒有用太多手段,因為霍守禮似乎已經完全放棄了抵抗。
霍守禮被抓以後,隻有一個要求,就是要見謝風行。
但是謝風行壓根就沒理他。
他此生都不想再看一眼他那醜惡的嘴臉。
謝風行約了沈河。
沈河接到謝風行信息的時候,興奮的一晚上都沒有睡好。
第二日一大早,趁著還沒上班,他就跑去理了個發,一直等到下午下班以後,他就趕緊開車去了和謝風行約好的餐廳。
謝風行比沈河早十分鐘到了約好的餐廳。
夕陽很好,是金色的,餐廳選的是海邊露天的,天氣很好,不冷不熱的,謝風行坐在夕陽底下,招了一下手。
然後他便看見沈河笑盈盈地朝他走了過來,夕陽給他的小麥色的臉龐染上了一層紅,整個人看起來年輕而鮮活。
這一次他沒有遲,沈河沒有成為第二個安冉,如此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