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耳香菇是一早就泡發好的,等把烤麩洗淨捏乾水分之後,他便把蔬菜倒在砧板上,切成細細長長的絲。
隨後便倒油熱鍋,隻見莫文遠三下五除二就把蔬菜炒熟炒扁,放到一旁備用。
唐朝很少用到炒的技術,平時多用蒸煮烤法,莫文遠用的鐵鍋還是專門找鐵匠打的,以前他們家隻有鼎。
莫小狗正好路過廚房,聞著菜香眼饞道:“可以吃了?”
莫文遠頭也不回,殘酷無情無理取鬨道:“現在還不成,再過一個時辰開飯。”
莫小狗很委屈,心道還有一個時辰開飯,你現在就炒菜作甚?難道你不知菜香四溢,會把我腹內饞蟲勾出來?
在灶台前莫文遠是獨一無二的王者,他決不允許有人提前偷吃,莫小狗再餓也隻能走了。
第二次加油,莫文遠將大小適宜的方形烤麩全都下鍋,他利索用鏟子翻動烤麩,甚至還耍把式顛鍋。說來也怪,他的力氣遠遠大於同齡人,厚重的鐵鍋成年人都不一定能單手舉起來,他卻顛鍋顛得駕輕就熟。
翻炒後,烤麩的表麵變成了誘人的金黃色,莫文遠加入醬清、鹽、飴糖進行調味。
想到這他就要長歎,沒有醬油他已經認了,反正假以時日定能攢足夠積分從係統中換取醬油的製作方法,但他萬萬沒想到,這時代白糖竟然還沒有出現!
可用的糖隻有麥芽糖!這給莫文遠做菜提高了很大難度。
醬清與液體狀的糖結合在一起,勾芡成為香味濃鬱的醬汁,醬汁掛在烤麩表麵,如同流淌的黃金蜂蜜,鍋鏟稍微移開一點,就拉出了長長的絲線。
已經炒過的蔬菜再度入鍋,吸足了醬汁的烤麩顏色變深,接近於深棕色,每當鍋鏟下壓,濃鬱的醬汁便從蜂窩狀的小洞中流淌而出。
烤麩最完美的狀態呈現在廚師眼前,美味多汁。
晚餐不用說,就這四喜烤麩,全家人都吃的呼啦啦,餐桌上不聞說話聲,隻聽見筷子與碗相撞發出的清脆聲響。
飯後莫文遠對李三娘道:“明日我去興善寺一趟,順便帶點烤麩給各位師傅嘗嘗。”
……
幾年下來,莫文遠已成為大興善寺中不可缺少的一員,就連常來聽講經的善男信女都知寺中有名小師傅頗具慧根,卻不知因何緣故尚未剃度成沙彌。
哎,恐怕是時候未到,假以時日小師傅定能成為高僧。
莫文遠:不,不存在的。
門口掃地的小沙彌見莫文遠來了,笑道:“莫大郎,今日又帶什麼好吃的來了?”
莫文遠手提木桶,四喜烤麩太多他乾脆裝大桶裡帶過來了,他道:“你晚上快些去吃飯不就知道了?”
小沙彌感歎道:“你一來,今日飯點又要搶了。”
寺廟裡的大和尚是分餐製,他們這些小的,就跟學校裡的小學生似的,菜先到先得,最後去的隻有殘羹冷炙。
小沙彌心說今兒得跑快點。
莫文遠先把四喜烤麩送到後廚,然後找幾張碟子盛了後先給兩位師傅送去。
與他接觸最多的是慧遠慧智兩位師傅,慧遠不用說,整一生活導師,小到借書講解經文,大到同李三娘店的買賣都是他管的。
慧智不常見,但每次找他,對方總會教給莫文遠一點拳腳功夫連同“戲法”,幾年下來他覺得自己遇見妖怪應該也能跑掉。
但長安城中各種和尚道士鎮守,他一次妖怪都沒見過,真是可喜可賀。若不是還要看慧智師傅變戲法,莫文遠都覺得自己活在正常唐朝了。
而不是神話版本的。
慧遠吃了一口四喜烤麩,充滿幸福感地歎氣:“著實美味。”
莫文遠卻道:“還不夠入味,特彆是糖,若飴糖的溶性更好點就妙了,現在不過是以湯汁混合掛在烤麩皮上,甘味還沒有滲入豆皮中。”
慧遠聽他所言,摸摸自己下巴道:“我聽說天竺有一種糖,狀若鹽粒,色如血……”
莫文遠:???
天呐這真是瞌睡了有人送枕頭!
原來這時代竟然有紅糖嗎?
太令人驚訝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