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1 / 2)

大唐第一廚 浮雲素 13382 字 8個月前

咖喱是種非常適合帶上路吃的食物, 製作過程簡單快捷, 隻需要帶研磨好的咖喱粉與薑黃就好, 在天寒地凍的時候, 還能直接將它們凍成咖喱塊, 在煮菜的時候扔一塊下去, 即便隻加點蔬菜都很美味。

唐僧自己不吃咖喱,卻也有顆為了徒弟們考慮的心,莫文遠贈予他大量搭配好的咖喱粉末, 隻要再帶些薑黃塊莖走, 在以後的旅途中他們可以隨時隨地做些咖喱吃。

西天取經組合早就是莫文遠的忠實客戶, 除了那些葷的氣味重的不能吃,他們購買了李三娘食肆的所有方便吃食,靠著此些吃食, 他們的西行之旅比前幾年要順暢許多,起碼不用靠乾糧和水打發生活了。

跟莫文遠走了一段時日, 且彆說是豬八戒之類好吃的,便是玄奘的臉都豐腴不少, 他算算自己最近做的事,心道他不算是玩物喪誌,但也過得太愉快了, 不成不成, 他是要講經的人是要修行的人, 不能沉迷美食不可自拔。

想完這些,玄奘法師便來找莫文遠辭行:“我欲前往北天竺各國講經論道, 將與莫大郎彆過,西行之路漫漫,以後若有緣分,必能再見。”

莫文遠眨眨眼睛道:“便是西行路上見不得,那回到長安也是能見得的。”他清楚的記得唐玄奘是回到長安的,而且可能就這幾年。

玄奘法師欣然點頭道:“你說的是。”

與莫文遠辭彆,最悲傷不過的就是豬八戒了,這段時間除了師父看的緊,吃不了肉,他過的就是神仙日子,不不不,就算是當天蓬元帥的時候吃的也沒有現在好。

八戒是一頭很容易被滿足的豬,他的豬生中隻要有漂亮的小姐姐可以看,好吃的吃食可以吃,就已經很愉快了,莫文遠的存在完成了他第二個願望,過得如魚得水。

唐僧對他的監管比較嚴格,盯著他不給吃大葷,離彆之日將近,他又餓膽向邊生,鋌而走險,想要從莫文遠手中討要些吃食。

豬八戒有明確的目標,他想要豬肉脯與肉乾!

他又不是先天的豬,對那些同類頗為嫌棄,至於吃它們更是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故而他直接找到莫文遠道:“大郎可否予我點豬肉脯吃?西行路上艱苦,我實在受不得無葷腥。”

莫文遠為難道:“可以是可以,但玄奘法師不是不讓爾等吃葷嗎?”

“怕甚,便是被發現了,師父也隻會找我,與大郎你一絲關係都無。”

“行吧行吧,但我手上豬肉脯也不多。”

“給我過個嘴癮就行了。”

莫文遠給了他一小包豬肉脯,給完後中黑羊才從藏身之處出來,看向豬八戒離開的方向,咩咩咩咩咩充滿了嘲弄。

莫文遠唏噓道:“怕是過不了多久,玄奘法師就要把肉脯給還來了。”

太慘了八戒!

……

八戒拿到肉脯,一刻也等不及就欲往嘴裡塞,哪裡知道師父就跟有眼睛刻在腦後似的,幽魂似的聲音無端從他身後響起。

“八戒你在吃什麼?”

豬八戒:!!!

媽呀師父是從哪裡來的?

他鎮定道:“我在吃……莫大郎給的吃食,菜乾,對,是菜乾。”

孫悟空白龍馬倆人跟在唐僧身後,目露同情之色,八戒啊八戒,你怎就不知誠實的重要性?

耿直的沙和尚道:“我分明聞到了肉味,似是羊之前叼著吃的豬肉脯。”

豬八戒惱羞成怒道:“三師弟,你是不是想被刷刷牙?”

玄奘法師更惱羞成怒:好啊,這時竟然還想威脅同門師弟,該打該打。

他舉起硬豬毛刷子道:“八戒,該被刷刷牙的是你。”

最後莫文遠都沒有看見滿臉血的豬八戒,隻見玄奘法師一臉歉意把肉脯遞給自己,隨後離去。他看著手中的吃食,目露深沉之色:你真是一袋罪孽深重的肉脯啊!

……

冬日遠去,初次綻放的迎春花帶來了春日的信息,日頭見高,溫度一日暖過一日,李三娘院落兩旁的海棠花正在怒放,其他的花也陸陸續續盛開,滿院姹紫嫣紅,風光旖旎。

長安城的光景較之以往又大不相同,與現代一樣,唐人也是會模仿會逐利的,自打李三娘開了先頭,在食肆中請了俗講僧之後,其他酒家也紛紛效法,他們有的請僧人來講彆的故事,有的請百戲藝人,還有請些大街上說俏皮話謀生的,短時間內,長安城內各家酒肆都挖空心思搞娛樂設施,而朝不保夕的藝人們也有了穩定的工作。

李三娘是頭家,在其他酒家紛紛效仿後,酒樓的生意受到了一點點影響,但那影響並不大,在某些日子甚至可以說是微乎其微,誰叫食肆說的俗講永遠都與莫大郎有關?

莫文遠在西行路上做了不少大事,遠道而來的僧侶商人帶著他的消息一路歸京,慧遠和尚與他的弟子們馬不停蹄,幫他寫新的俗講本子,一時間他的熱度越來越高,且彆說是長安城,就算是洛陽江南等地都百花齊放,出現了各種與之相關的故事傳奇。

有些傳奇是根據現實改變的,而有些則是典型的文人之作,講究故事情節卻忽視了其中的邏輯合理性,也沒有現實依據,即便莫文遠本人看到這些本子,怕都認不出說的是自己。

東土內有此待遇的人並不多,莫文遠名氣大隻能說是李三娘炒作得當,他自身實力也高,背後又有大寺廟扶持,再加上些天時地利人和的玄妙因素,就無端火了。

李三娘在酒樓中忙活,在莫文遠不在的日子裡,李三娘食肆又開兩家分店,她最近正琢磨著要不把長至一條街的各種窗口整合兼並在一起,店內賣的半成品太多,開多個窗口賣總有點不大合算,倒不如把他們聚在一起,任人挑選罷了。

如果莫文遠知道她的想法,定然會驚歎李三娘的想法已經近似於現代的超市,不過在唐代開綜合性的超市還要考慮有無扒手的問題,《唐律》對小偷的懲辦還是比較有活動餘地的,律法規定把小偷所得的贓物折算成絹,再以絹數來計算杖刑的數字。

無論是折算成絹的過程,還是杖刑的力度都有跳動的空隙,一般情況下除非是偷了重寶,否則也就是受點皮肉之苦的輕傷就行了。更不要說貞觀之年還沒有到夜不閉戶路不拾遺的程度,連年的天災培養出了不少在外遊蕩的流民與乞兒。

李三娘懷揣一顆仁慈之心,願意給這些人提供工作機會,卻不代表著她願意讓小偷進店裡。

她並不準備放棄自己的想法,便獨自一人琢磨解決方法,其一自然是尋找莫文遠,待與他同行的妖怪回來了,此事定當得以解決,在店裡養隻黃鼠狼精便是,還能看不見誰偷了?

但李三娘此事上並不準備依靠兒子,她心道凡人有凡人的解決方式,人是社會的動物,便是偷兒也常常是有組織地活動,背後常有些任俠支持,偷了口糧後平分,養那些個流浪的乞兒。

這年頭民風比較樸實,養孩子令其偷物什供養自身的惡人還不存在。

李三娘打開了條新的思路,都說術業有專攻,各行各業都有各行各業的規矩,酒肆有酒肆的規矩,行商有行商的規矩,想來偷兒與任俠之間也有自己的規矩,如若她找到了那其中的頭頭,說明事因,出些盤纏吃食“拜碼頭”,豈不就可以保證安全?

偷兒的事情交給偷兒解決,除了他們自己,怕也是沒什麼人對此更有了解了。

她正在思考時,忽然被熟悉的食客叫住,剛剛眾人才聽了一出莫文遠相關的新講,此時眾人情緒高漲,便對李三娘問道:“三娘啊,大郎何時回歸?”

李三娘聽見兒子的名就精神了:“歸期不定,但我想怎麼也要到明年。”現在已經是農曆四月,從天竺回來走得再快也需要半年上下,再加上莫文遠上次與她通信,說實在天竺發現了一種織物,可以代替他們冬日夾襖中填充的各色羽毛還蠶絲之類的物件,是個能造福民生的東西。

他欲等此物成熟帶回長安獻給聖人,好將其在民間推廣,走進千家萬戶。

唐代冬天凍死的人不多,卻不是沒有,況且就算沒凍死,一通感冒下來,身體有所虧損,也很不好。

這可是一場感冒就能要人命的時代,能夠穿暖些還是穿暖吧。

李三娘不知莫文遠為何會發現織物,但看他文字就能知曉她兒篤定之精神,絕大多數的作物都是在秋日豐收,想來明年就算是回歸也要到年中時分。

眾人聽後唏噓:“還要如此之久,真是苦了大郎。”

“這有甚,玄奘法師西遊十數年,不也好好的?”

“應該是苦了我等,沒有大郎就沒有太多新吃食可吃,哎,隻望大郎西行路上多做些吃食,到時候一並帶回京城,讓我等有數不完的美味可吃。”

“膚淺!實在是膚淺!”

“哎,也不知大郎現在是何模樣。”

……

農曆□□月,梵衍那國的白疊子成熟,莫文遠攜王玄策等人如約而至,看那白疊子的作用。

如果來天竺的時候還是半大少年郎,在這裡呆了將近一年後,他已經是絕對的青年了,眼下已經是貞觀十七年末,再過幾月就是貞觀十八年,莫文遠也有了十六歲整,算虛歲的話就是十八歲。

十八歲的虛歲在現代堪堪成年,但是在唐代已經是可以結婚生子的適齡青年了,莫文遠沒那份心,倒是從未往成親之事上想。

天竺的太陽光比較強烈,他天生遺傳了李三娘的白皮,但經過日複一日的風吹日曬,莫文遠的膚色還是深了不少,以他個人而言倒是很滿意,沒有夢想中的古銅色皮膚,但也沒有以前那麼白。

王玄策還安慰他道:“無事無事,回京師捂倆月就白了。”長安中以白為美,不僅是娘子,郎君也如是,他看莫文遠是年輕郎君,雖不愛風花雪月的風雅之事,但其他應該還是隨大流?

莫文遠道:“不,無妨,我倒覺得皮膚顏色深些更好。”

王玄策恍然大悟:“也是,莫大郎是要入佛門的,自與那些追逐娘子注目的郎君不同。”

莫文遠更鬱悶了:“不,不是,我不入佛門。”

兩人對話間,大黑羊走進莫文遠,用龍角輕輕蹭他的腦袋,在經過了大半年的成長之後,他終於從中黑羊長成了大黑羊,體型大小可參照成年羊,也不知是不是他吃得太好,一身皮毛油光水滑,陽光下都可反光。

大黑羊的鼻子比狗都要靈,在莫文遠身邊嗅嗅嗅嗅,似乎能聞到陽光的味道,他“咩咩咩咩咩”表忠心道:被曬黑了很好,白色的皮膚有股奶香味,現在的皮膚有陽光的味道,像是、像是炙肉!

莫文遠的腦門上掛了黑線:你這比喻不如不說。

王玄策好奇道:“大郎何故不入佛門?”他即便是在天竺都受到了尊重,一些法師在與莫文遠交談過後說他佛法精深,佛性濃厚,非常人可比。

他們這些同行之人看他背誦經文使用降魔杵信手拈來,都接受了莫文遠會入佛門的設定,不入才奇怪。

莫文遠語重心長道:“入了佛門,就不能殺生了,也不能吃肉了。”

“天下那麼多羊、豬、魚等我烹飪,怎能棄之不顧?”

想想他做的豬肉脯,王玄策的表情變得很嚴肅。

“也是。”

不能做葷食對莫文遠來說太殘忍了,對他們來說也太殘忍了。

梵衍那國出產棉花不少,富庶的人家勉強能買足夠的棉花,他們並非用棉花做填充物,而是像用亞麻一樣地用棉花,搓起來做成絲線,紡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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