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盧海鈞一向是寡言少語,心裡有疑惑卻不會說出來,反正倆人離婚了,除了居住在一個屋簷底下,同是孩子的父母,就沒有任何關係了。
她有錢沒錢,都與他沒關係!
而且之前她還有骨氣地表示,自己欠的債,自己還。
喝了溫熱的水,爺倆都舒坦地忍不住歎口氣,像是一天的疲憊都減輕許多。
桌子上的飯菜哪怕做出來有一會兒了,但是那模樣和味道並不比飯店裡差!
盧海鈞給孩子夾了塊雞蛋餅放碗裡,又加了些菜包進去,讓她自己拿筷子吃。
三歲的孩子筷子用得十分標準且靈活。
她嘗試地夾了塊萵苣,小心翼翼地放入嘴裡咀嚼,經常被自私的母親和工作繁忙的父親忽略,小姑娘是饑一頓飽一頓,根本沒有挑食的可能。
萵苣溫熱、裹著一層濃鬱醇香的芝麻醬,又有醬油、蒜末等調味,再澆上一層熱油……
普普通通的萵苣脆口好吃,她眸子都是特彆直白地一瞬間就亮了!
番茄炒蛋也比食堂得更出味,西紅柿的酸、雞蛋的香軟,如果配米飯絕對能讓人將碗給吞下去。
小姑娘不敢提要求,又咬了下雞蛋餅,香軟勁道……
她埋頭苦吃,旁邊的漢子也不遑多讓。
當過兵的人,那都是吃過苦的,而且部隊裡的條件算不得多好,盧海鈞從來沒有注重過口腹之欲,這會舌頭上的愉悅,讓人都有種白過這麼多年的想法。
一家三口將分量不少的飯菜都給吃得一點都不剩!
不用謝筱芸吩咐,盧海鈞就自覺地收拾碗筷去洗刷了。
小姑娘瞧了她一眼,見媽媽衝她笑,趕忙搗騰著小短腿靦腆、緊張又有點害怕地跑走了。
謝筱芸擺弄著收音機,這大鐵殼子能夠收信號播放各個電台頻道信息,也能含住磁帶聽音樂或者故事。
她剛擺弄清楚,調到少年兒童節目,裡麵傳出來主持人感情充沛講故事的聲音,門口就有個小腦袋露了出來。
謝筱芸抿著唇笑,裝作沒看見她的樣子,就進屋裡了。
盧牧晴的衣服不多,都是盧海鈞幫著張羅的,因為家裡的錢大部分都被卡在原主手裡。
是以盧海鈞沒法買成品衣,就拿著自己以前的軍裝給孩子花錢找鄰居改了兩套。現在的孩子也特彆時興穿這個。
不過他們夫妻倆個子都不矮,基因在這裡擺著呢,哪怕孩子飲食不規律,但耐不住基因好,小家夥個子蹭蹭往上漲。
初春改的衣服還沒穿壞,已經小了一節……
謝筱芸從謝家搜羅了不少布料,挑出些要麼素淨純色的,要麼鮮亮的來,準備給娃做幾身夏裝。
是的,她選擇的第二個技能便是縫紉。
在年代文中,大家夥都是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哪裡會花錢去店裡買成衣呢?
哪怕有裁縫鋪、鄰居街坊都會踩縫紉機,可謝筱芸還是想自己做。
當然了,在從謝家搜羅東西的時候,謝筱芸是把控著分寸,既能將屬於原主和盧海鈞的東西討要回來,又不會讓謝家人真到了山窮水儘的地步。
就屬於原主吃不了多少虧,討要不齊的東西算作是原主孝敬給謝父和謝母的,而謝家也絕對到不了真豁出去撕破臉皮的地步。
畢竟人但凡有點生路,也不會拋開名聲、麵子、工作等等一係列因素。
謝筱芸在來的路上,就已經將錢存了兩千,想著明天把賬給還了,其餘的錢就當備用金。
琢磨好這些,她就拿著本子開始勾勒起來。
謝筱芸第三個技能可不是繪畫、唱歌或者跳舞,而是漂亮以一抵十的散打。
身為一名漂亮到讓人走著忘了看路的美女,她深刻了解到自己潛在危險很多,絕對的武力有時候就像是萬能的金錢一樣有用。
最起碼自己不會在武力方麵占優勢、或者數量上占優勢的惡人前吃虧。
對她來說衣食行才是最重要的!
不過呢,會做飯和製作衣服的人,本身就屬於心靈手巧的,像是繪圖可是裁縫的基礎課呢。
來去謝家的路上,謝筱芸沒忘了觀察時下眾人的穿衣打扮,都比較規規矩矩的,而且一眼望去都是黑灰藍白四色,稍微出挑鮮亮的格子衫都不是一般人敢穿出門的,頂多會有各種碎花衣服。
謝筱芸甚至未來的發展,為了不讓人拿捏住自家的把柄,她肯定處處小心些。
是以她就用白底紅色櫻桃碎花布,給孩子縫製了個裙子,帶著紅色鎖邊的娃娃領。
想到什麼,她又抿唇拿出兩塊鮮亮的紅布,給娃在裙擺上縫製上倆傾斜的兜,在縫製之前她還刻意在裙子上剪了倆口子!
再用薑黃色和白色的棉布,給縫製了一套球服,拚接白色短袖,前胸白色口袋,墨汁塗抹的數字七。
褲子兩側再加上兩條白色條紋。
在後世拚接款特彆受大家夥的歡迎,可是這個年代人人做衣服都是一個顏色的,出現倆顏色基本上就是打補丁了。
想了想夏天孩子運動量大出汗多,衣服基本上一天一換,若是遇到下雨天氣,兩三身可就替換不了了。
是以,謝筱芸又給娃用藏藍色棉布做了一個水手衫,和打底褲裙子。
當然了,小姑娘肯定愛俏,謝筱芸又給便宜閨女縫製一個拚接的雙肩包、一個斜挎拚接包。
她拚接的巧妙,既美觀好看,又會讓人覺得這補丁打得可真是費了心思。
做興奮了,她還給自己和便宜閨女都縫製了兩身筒狀帶袖睡衣,能出門也能在家裡穿、吸汗、透氣、還舒服!
折騰完這些,不知道為何謝筱芸想起來昨晚男人穿著白色工字背心的畫麵來。
那背心不知道被穿過多久了,已經鬆垮變形,問題是常年侵染汗漬,哪怕每天都洗也都泛著黃,而且還有幾處窟窿。
想想自己手裡的三千塊,都是男人貢獻的,謝筱芸眸子轉了轉,用藍色棉布給他做了個鎖邊的工字背心。
任務者所繼承的技能可不一般,那都是從學徒一點點晉級成大師類型的。身為一名裁縫,她搭眼一瞧就能看出來人的尺寸。
這背心做出來,不論做工和大小跟商店賣的沒差,甚至還要精細、舒服。
當然了男人的背心上也被她在胸口封了一個淺藍的口袋。
既然都做了,一個不夠替換的,她又做了個淺藍色的背心、縫製上深藍色的口袋,不過這口袋又挪了位置。
她動作麻利,知道自己要做什麼,都不用皮尺和粉筆,直接下剪刀哢擦,上縫紉機一陣咕嚕地蹬。
這麼些衣服做完,庭外還有盧海鈞給孩子講故事的聲音。
謝筱芸活動下脖頸,將一遝東西拿出來,往板凳上一放,揉著酸疼的胳膊說:
“我今兒個回娘家,將屬於咱們倆的東西給搬回來了。”
“這事兒我就給你說,而且就說一遍,你聽聽就行,過後忘了誰也不準說!”
見她嚴肅的模樣,想想從昨天她落水到現在確實沒作妖,盧海鈞沉寂著眸子,冷淡地嗯了聲。
謝筱芸繼續道:
“東西我都歸整好了,除了我屋子裡的東西,其餘的你都可以用。”
“還有呢,”她上前兩步,見到小姑娘已經藏到盧海鈞身後,就露出一雙狐狸眸子警惕地看向自己。
謝筱芸忍不住莞爾一笑,無奈搖搖頭,又走近一步,連盧海鈞都渾身汗毛要豎起來了,才停住。
沒辦法他們左鄰右舍都有人,房屋隔音效果不好,說不定鄰居正靠牆上偷聽呢。
她壓低聲音道:“我也索要回來三千塊錢,按照夫妻離婚財產對半分的原則,我拿一千五,你拿一千五。”
“不過呢,男人很難耐得住寂寞,時間久了會渴望有女人的陪伴。我也不阻礙你尋找第二春,隻是,到時候孩子得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