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景從診療室裡出來的時候,臉色不怎麼好看,冷冰冰的,額角甚至還乍起一條青筋,看起來絲毫沒有被醫生開導過後的平靜舒緩,反倒像是被勾起了怒火,極力克製隱忍著。
他都說了他沒病,有病的是崔振朗,賤病。
權景大步流星的往休息室走,去找元泰賢,都怪他非要拉著自己來看什麼心理醫生,問的那些問題幾乎每一個都在他雷點上蹦迪,他一樁樁一件件回想起來,怒火中燒,恨不得現在立馬再去揍崔振朗一頓。
休息室
延譽每次接受心理治療的時間大概在一個小時左右,趙嘉年無聊,便打開薑優的社交平台看,他知道薑優的賬號,身邊人幾乎都關注了,但他卻一直彆扭的沒有關注。
可能這樣顯得自己特殊,表明自己不會因為薑優的美貌就心動,對她生出什麼額外的關心,他不是那樣膚淺的人。
但一拿起手機,他就流利地把薑優賬號打出來,趙嘉年自己都嚇了一跳,他竟然記的這麼熟,不自然的眨了眨眼睛,輕抿唇角,點擊搜索。
彈出來的賬號就是薑優的。
頭像是她自己,穿著淺色仙女裙,黑色大卷發散落在肩膀上,耳邊彆了一朵百合,皮膚白白嫩嫩,比起平日的招搖嬌媚多了幾分清純。
粉絲數很多,明德大裡沒關注她的人才是少數。
趙嘉年點進她賬號看,最新一條動態是一盤灑了可可粉的巧克力卷,看起來很誘人,但顯然他的觀察力更加敏銳細致。
盤子,叉子是成套的,淺藍色浮雕,秀美精致,看著就極為昂貴,盤子下的茶幾很有質感,造型彆致,多半是出自有名的設計師之手,角落裡露出的酒櫃,裡麵擺滿了珍藏的名酒。
薑優住的地方很好,生活品質很高。
趙嘉年垂眸盯著照片一直看,似乎有些出神。權景就在這個時候進來,聲音有些冷厲的喊了聲元泰賢:“走了,浪費時間。”
趙嘉年抬頭看過去,和權景對上視線,權景似乎有些意外趙嘉年竟也在這裡,刻意收斂起怒氣,衝他微微頷首,貴公子的教養顯露無遺。
趙嘉年也衝他點點頭,心下了然,原來元泰賢等的是權景。
權景來看心理醫生了,怪不得最近他和元泰賢都沒來學校上過課,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富貴少爺,呼風喚雨,要什麼有什麼也會出現心理問題嗎?
他和延譽不同,延譽是經曆了創傷,可權景一直都是天之驕子。
元泰賢被訓斥也不生氣,見權景回來了,慢吞吞收起手機,嘖了一聲:“彆急,我還得去拿診斷報告呢。”
趙嘉年沒再看他們,低下頭去繼續看手機,元泰賢從他身邊路過的時候隨意瞥了他一眼,看見他在刷薑優的賬號,眯了眯眼睛,顯得有些危險壓迫,不過終究沒說什麼,隻輕蔑的冷嗤一聲。
趙嘉年沒什麼反應。
元泰賢和權景一起離開,休息室又恢複安靜,趙嘉年攥緊手機,眸子越發深
沉,他知道元泰賢為什麼不屑,因為他覺得薑優不會選自己,是自己在癡心妄想。
……
元泰賢從護士手裡接過診斷報告之後,還神秘兮兮的退後幾步,特地不讓權景看,權景知道自己沒病,懶得理他,直接扔下他往前走了。
元泰賢見他走遠,這才緊張的打開診斷報告看,前麵一係列檢查他都沒看,也看不懂,直接翻到最後一頁看診斷結果。
[心理狀態正常,隻是嫉妒心較重,無治療需要。]
元泰賢讀完直接樂出聲,但也鬆口氣,沒瘋就好,不過這嫉妒心也太重了吧,他當初都沒他這麼瘋。
他合上報告,快步去追權景。
清南道,老宅
老會長約上老友去漢陽泡溫泉了,高承浩也不在,少爺這幾天都早出晚歸去玫瑰莊園打理,除草,驅蟲。
老宅裡現在隻剩幾個傭人們圍桌而坐,每人手裡都拿了一盤巧克力卷,桌子上還剩許多。
少爺今天也是早早就出發了,留下一張便簽:[冰箱裡有很多巧克力卷,大家一起分著吃了吧。]
傭人打開冰箱都驚呆了,好幾層都擺滿了巧克力卷。老宅裡傭人本就不多,大家分著吃,一人也要吃好幾塊。
這都是高承浩昨天半夜做的,薑優答應他挑個晴朗的日子去玫瑰莊園參觀,所以他這些天早出晚歸去打理,昨天從玫瑰莊園回來的時候已經很晚了,洗漱好睡前才刷到她的動態,立馬就爬起來學做巧克力卷了。
第一個做的不是很好,他自己吃了,第二個做的就已經還不錯了,但看著還是沒那麼精致,他就一直做,做到了天亮。從前高承浩不是這麼追求完美的性子,爺爺教他儘人事,聽天命。
可在薑優的這件事上,他第一次生出了強烈的勝負欲,想要做的比崔振朗更好,不斷為自己添磚加瓦,直到天平向他傾斜。
高承浩練好之後,就匆匆洗漱,出門去上課了,留下一屋子的巧克力香氣,還有一冰箱的巧克力卷。
海德公寓
洗完澡出來,薑優麵色潮紅,皮膚雪白雪白的,像濕漉漉的桃花,崔振朗把人帶到客廳,給她吹頭發。
順手把電視打開。
吹頭發的時候無聊,薑優隻能看電視,是瑜伽節目,最近很火的普拉提,正看著,耳邊突然響起含著溫潤笑意的聲音:“看這麼認真,優優你也想練嗎?”
薑優搖頭,聲音嬌嬌的:“沒興趣,練瑜伽是為了管理身材,我身材這麼好,還練什麼。”
崔振朗被噎了一下,但也不氣餒,笑笑:“普拉提最近好像挺火的,你要是上傳照片肯定會有很多人點讚。”
薑優略微有些心動。
崔振朗乘勝追擊:“而且漂亮的瑜伽服也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