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他大哥的頭號小弟,伏特加覺得自己應該發揮一點小弟的自我修養。
他狗狗祟祟地湊到了琴酒身邊:“說起來,尊尼獲加似乎還不知道雪莉叛逃的事情吧?我們要不要通知他一下,萬一他什麼時候見到雪莉也能幫忙一起抓回來是不是?”
他很熟練的小心翼翼地看了眼他大哥,沒被拒絕,又很熟練地露出了笑。
“我知道了!”
他一定會借著傳遞雪莉叛逃情報的機會,好好看住尊尼獲加不被外人帶偏的!
……
因此,這就是在在臨睡之前,沢田綱吉在自己的手機上看見來自伏特加的聯絡的原因了。
對方言簡意賅地說明了雪莉叛逃的來龍去脈,說是因為同胞的姐姐宮野明美離奇失蹤,而導致了對方的叛逃,很詭異的是雪莉作為被組織養大的科研員,既沒有自己的人脈也沒有從組織的重重監管下逃跑的能力,卻離奇地失蹤了。
就是琴酒,至今也沒找到對方的下落。
沢田綱吉:……
那當然是找不到的。
他心情複雜,畢竟不是誰都能想到好端端一個人會突然變大變小吧。
就像工藤新一突然變小變成了江戶川柯南、宮野誌保突然變小變成了灰原哀。
也像Reborn突然變大,變成了納魯先生。
沢田綱吉抽抽嘴角,回想起自己沒認出恢複身形的Reborn的黑曆史來。
……所以這才不是他的問題!明明一般人都想不到也認不出才對!
暗戳戳給自己洗了一把地,但正事他倒一點也沒耽誤,回複了一個“ok”,對公交車咒靈事件裡碰到的小姑娘卻是閉口不談。
什麼?那孩子是雪莉?
不知道不認識,沒見伏特加都說了嗎,“你沒見過雪莉”——他都沒見過那個叛逃的孩子!怎麼能認出偶然遇見的小孩子長得跟雪莉小時候一模一樣呢!
理直氣壯地要了一堆雪莉的情報,無視了伏特加話裡話外要緊跟組織緊跟大哥的洗腦包話術,沢田綱吉打了個嗬欠。
這時候已經很晚了,原本的睡意被伏特加突如其來的聯絡給衝淡
了不少。他搓搓臉翻個身準備繼續睡,卻聽見了電話鈴聲。
並非是手機的鈴聲,而是更加老式的電話,端放在走廊的一端等待著有人去將它接起。
沢田綱吉的房間外確實是有一條走廊的,但卻沒有電話,更遑論發出響聲。
叮鈴鈴的電話聲實在有些古樸。
在沢田綱吉的記憶中,似乎隻有自己還小的時候,家裡的電話是這樣的聲音。
彼時沢田家光還沒有扛著鋤頭去南極挖石油,幾乎是全心全意地呆在家裡看護老婆孩子,隻是到了夜裡,沢田家的電話偶爾就會迎來一些不速之客。
沢田綱吉似乎就曾經見過。
半夜突兀醒來的幼崽瞧見從門底透進的燈光,揉著眼睛扒拉開門,便見到走廊的儘頭,名為父親的男人正站在窗口接電話。
“是嗎……Xanxus他還是……”
男人穿的還是他一貫的白色背心,隻是和白日在綱吉和母親麵前時不太一樣,不是嬉皮笑臉,而是異常的嚴肅與沉默。
小不點綱吉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父親。
他揉著眼睛歪著腦袋,過了好一會,才迷迷糊糊地將光影下的那個人和父親對應上來。
這時候,對方也發現了他。
簡短地同電話另一麵說了句什麼的沢田家光單手就將小不點綱吉抱了起來,不過是眨眼的時間,就變成了綱吉記憶裡的好爸爸。
男人嬉皮笑臉:“哦呀我們綱吉怎麼在這裡呀?是尿褲子啦嗎?”
小腦袋在轉瞬間就被吸引注意力的小綱吉兔兔狂怒:“綱、綱吉才沒有!”
“哈哈哈是嗎是嗎,那就是小肚肚餓了要吃飯飯?”胡亂猜測的時候順勢一捏,發現幼崽的小肚子著實不算鼓的男人自然而然地一個繞道,拎了個小毯子批在幼崽身上,抱著孩子就下樓去找奶粉。
雖然不是餓醒的但聽見奶粉眼睛都亮起來的幼崽拍著手掌呼應,隻是在下樓的時候,棕色的大眼睛不自覺地看向電話的方向。
柔和的燈光吊在電話上方,父親和電話另一端的人說了什麼再也辨識不清,隻是在血脈的支撐下年幼的綱吉隱約能夠察覺到或許是什麼不妙的事情發生——不然的話,為什麼papa會露出一種像是要哭了的表情。
但他隻是一隻幼崽,他什麼都不懂。
甚至於短短的爪子在看見了奶粉之後都很火速地拋棄了疑似正在難過的父親,呼向了奶瓶。
肚子似乎已經在嘰裡咕嚕了。
年幼的綱吉看看奶瓶有看看papa,小眉頭皺起糾結了半天,還是很豪爽地推了出去。
“papa,吃!”
回憶來的快也去得快,沢田綱吉自己都忘了還有這麼一段故事,封存在記憶之中。
當他回過神來,就發現自己已經披著疊放在床頭的羽織,站在不斷發出響動的電話前,低下頭,就能看見那個和記憶裡自己家電話幾乎一摸一樣的東西。
“叮鈴鈴鈴——
—叮鈴鈴鈴———”
隨著電話的聲音,四周的環境也在逐漸發生轉變。清涼如水的月夜被室內場景所替代,一樓變成二樓,身邊一側是窗戶,另一側是長廊。
長廊的那頭不遠的地方有個房間,掛著“綱吉の房間”的小花牌子,顯然是根據剛才的記憶形成。
沢田綱吉自己都沒想到,他對以前的家記憶有這麼清晰。
可按理來說這個世界的“沢田綱吉”與另一個世界的他是不同的。那麼這個據說會由死去的親友播來的地獄通話,又會是由誰打過來、抑或著,由根本不是人的生物撥來呢。
電話的聲音持續不斷響起。
接,還是不接,這是一個問題。
沢田綱吉麵無表情地拿起了電話。
然而,在聽筒被接起的瞬間,另一隻手按住了他。
“您總是這樣以身犯險的話,會讓我很難做的。”黑發青年垂著眼,看不清表情,但總歸不會是高興。
藍色的死氣之炎從他身周散逸,與暗色的走廊相抗衡,不過一會火焰取得了上風,傳統造景的花園和長廊便挾著月光回到了麵前。
手上的話筒自然也消失了。
沢田綱吉低頭看了看話筒消失的地方,“噯”了一聲。
因為家族遺傳(?)的超直感,他還沒怎麼遇見過這種能把他也吞噬在內的技術。這算是幻術還是什麼?
教父先生矜持地收回手,倒也沒法斥責打擾了自己探索地獄通話的諸伏景光……hiro媽媽有什麼錯呢?他隻不過是一如既往地擔心他的孩子啊!
因此他隻是揣著手,沉默了下:“唔,抱歉?”
看起來也不是很誠心的樣子。
教父這副模樣讓諸伏景光心下更沉。
其實沢田綱吉起來他就知道了。
和雙手交疊躺在床上睡得十分老實的沢田綱吉不同,諸伏景光呆在自己的房間沒睡,隻是閉著眼睛,在腦內探索死氣之炎和咒術界、自己看見的碎片記憶和這個世界之間的聯係。
因此,當隔壁的沢田綱吉房間有了聲響,他幾乎是下一刻就起了身,看見穿著羽織的沢田綱吉走向走廊一端。
然後消失。
諸伏景光立刻掏出了眼鏡,才看見走廊中有波紋狀的一片。
他想了想拿了把趁手的武器,戴著眼鏡進入水波當中。
他接到了來自死者的電話。
……
……
第二天的時候,沢田綱吉先看了看漫畫。
和預料中的差不多,漫畫還沒更新,倒是論壇在嗷嗷亂叫,為的是那個什麼人氣投票。
並不想在這裡麵看見自己名字的教父先生手一抖,很是自如地退出app。
眼不見為淨。
幸好的是漫畫不在這個世界,也不會被自己的親友們看到,不然他還得麵臨一朝社死的可怕未來。
早餐是同夏油傑和“家人們”一起吃的,麵對
自己人的時候夏油傑這廝就很和善,全然沒有當初敵對時的陰陽怪氣,甚至會給兩個養女夾菜,以防一個隻愛吃肉一個隻愛吃菜導致營養不均。
或許是因為他注視的目光過於直接,教祖先生抬頭揚了揚眉,挑了個兔兔點心放在了他的盤子裡。
夏油傑:D
沢田綱吉:“謝謝不用。()”
像是早料到他會這樣說,夏油傑老神在在開口:這是今天的傭金。?()”
?
一桌人腦袋上緩慢打出問號。
對問號泰然自若的教祖慢條斯理的一邊吃飯一邊道:“有一位信眾委托了我們,說是最近一直遭受著不明力量的騷擾,煩憂得吃不好也睡不著,希望神子大人能夠親臨ta的住所,去除汙穢。”
沢田綱吉看了看那隻可愛的兔兔點心,一口咬掉耳朵:“你應允了?”
他可不信這位是什麼善男信女。
夏油傑笑:“那是位虔誠的信眾。”
哦,是金主。
沢田綱吉想了想:“可以是可以,但是我得帶個人去。”
“你最近喜歡的那個家夥?”夏油傑思索,“叫做綠原?”
“綠川光。”沢田綱吉道,“見麵的時候就發現他似乎有些天賦,最近正在帶他。”
這話說了夏油傑倒是沒什麼表情,但其他人神情卻是各異。
畢竟在座的都知道所謂“見麵”是指什麼時候……沢田大人說的天賦難道是碰瓷的天賦嗎!還是當小白臉的天賦啊!
雖然沒真正說出口,但沢田綱吉多多少少也是當過家族首領的人,因此目光一掃,在座幾個小年輕(霧)想的什麼幾乎就知道了個七七八八。
沢田綱吉:……
fine。
拋去一些細節,讓他們這樣理解反而是讓hiro順理成章潛入盤星教的好辦法。
隻是他的名譽會受到一些微不足道的損害而已。
所以他沉默了下,對探究欲都寫到臉上的家夥們的表情視若無睹。
“要看看嗎?”他表情自然地說道,“雖然還有些弱……但是上次的公交車咒靈,就是光君親自祓除的哦。”
飯桌上的夏油家成員(?)開始擠眉弄眼:
聽聽聽聽,什麼光?什麼君?誰家好人叫光君啊。
連夏油大人都沒有被叫傑君呢!
噯沢田大人還小,就是容易被男人騙的,菜菜子和美美子要看好那個綠川怎麼騙沢田大人的,以後可不能遭一個道啊!
夏油傑將下屬們的表情收入眼中,垂著眼想了想,道:“既然是你看中的孩子,就不必了,讓他來吧。”
經曆了各種各樣的事情被夏油傑認同的其他人:?
空氣沉默了一瞬,緊接著是更加狂放的眼神交替。
我就說!我就說夏油大人一定會允許的!
夏油大人糊塗啊!這小白臉一來沢田大人就提過想出去住,長此以往下去夏油大人
() 您的地位怕是不穩啊!
幾人一頓眉來眼去,從神子誕生之初夏油大人的不同尋常數到對青年的無限縱容,沢田大人的一應事務都得親自過問,連房間的安排都上心過,最後隻能總結出幾個大字,那就是夏油大人他真的超愛。
可是他超愛又有什麼用呢?自己家的翡翠白菜還沒怎麼盤出光澤呢,就被不知道從哪跑出來的碰瓷男給迷了心神。
目送著夏油大人帶著沢田綱吉和小白臉一同蕩蕩悠悠地出了門,菜菜子和美美子一個對視,覺得這樣下去一定不行。
……
彆人行不行的沢田綱吉不知道,但當他在所謂的教眾家裡看見江戶川柯南的時候,他就知道這一集漫畫應該很行。
和江戶川柯南同行的是名為毛利小五郎和毛利蘭的父女,前者是近來聲名大漲的私家偵探,短短一段時間贏得“沉睡的小五郎”的美譽,後者則是前者的女兒,也是工藤新一aka江戶川柯南的青梅。
當這三個人一同出現在什麼地方的時候,顯而易見,這裡要不是已經發生了案件,要不就是正在發生案件的路上。
“我可沒有邀請什麼名偵探毛利小五郎。”裹著貂衣早早來門口等待教祖和神子大人的女主人雙手環胸,“去去一邊去,不要耽誤我迎接教祖大人和神子大人。”
“哈?”毛利小五郎表情誇張,“什麼教祖和神子,我們可是被這家的主人邀請來的!看!我們有邀請函的!”
女主人神色一動,做好美甲的手指撚過邀請函,餘光卻見一台黑色的賓利停在了門前。
當即手上的邀請函不重要了,她揚聲叫了一句管家招待客人,自己裹著大衣急匆匆地上了前。
毛利小五郎:“……我們好歹是被邀請來的給我有點禮貌啊!”
眼睛倒很誠實地跟著看了過去,看清那台賓利之後眼睛就也黏在了上麵。
毛利蘭捂住臉。
江戶川柯南也抽了抽嘴角,不過好奇心旺盛的他比起在意毛利小五郎的行為,對這台賓利和上麵的人更為好奇。
可以說是萬眾矚目的,賓利的車門緩緩開啟。
先下來的是坐在副駕的黑發青年,看清楚對方的瞬間柯南的眼睛就變成了半月眼。
喂喂不會吧。
心裡這樣想的,但身體卻很誠實,噠噠幾步就跑到了車邊。
黑發青年——諸伏景光開了門,身著黑色西裝批同色披風的棕發青年就下了車。
心裡最後那點僥幸也沒了,江戶川柯南迅速收起自己的半月眼,在來人下車之後乖乖交了一聲“沢田哥哥”。
聲音十分甜膩,令人矚目。
連從另一側下車的夏油傑,都看了眼聲源。
然後露出意味深長的表情。
夏油傑先看了眼沢田綱吉,又看看黑發的眼鏡少年,在貴婦女主人殷切的“教祖大人”聲中蹲下身,摸了摸江戶川柯南的腦袋。
“小朋友,你叫什麼名字?”
還沒見過這個路數的江戶川柯南一秒乖巧:“江、江戶川柯南。”
皮相很能唬人的教祖便輕輕笑了起來。
“真是一個好名字。”他說道,“柯南,我能夠感應到,你和我們盤星教有緣,要不要考慮一下,加入我們盤星教呀。”
十足的拐賣兒童的腔調。
如果江戶川柯南是個普通孩子,這時候就要大叫你是人販子叔叔了嗎。
可他不是,但一時半會也想不到什麼好詞來應對,隻能將求救的眼神投給一旁看戲的沢田綱吉。
“沢、沢田哥哥,這個大哥哥是誰啊……”
聲音無比虛弱,仿佛忘記自己早就在盤星教那次事件的時候見過對方。
沢田綱吉這才施施然收回看戲的姿態,咳了一聲。
“這孩子就是之前說過的,很聰明的那孩子。”
夏油傑想了想,看江戶川柯南的表情愈發溫和——一個被咒力環繞極有可能擁有咒力,還聰慧可愛的孩子,他夏油傑aka夏油家大家長怎麼能不喜歡呢!都說此孩與我有緣,不若隨我加入盤星教了!!
甚至連他看不順眼的那個小白臉,都湊了過來,跟著誇了一句:“江戶川確實是一個聰明的小偵探。”
眼見著在同學們眼裡無比厲害十分威風極其牛x的盤星教幾人圍在柯南身邊,還一副其樂融融的樣子,原本擔心柯南的毛利蘭腳步一頓,腦海中浮現最近學會的一句話。
——好好好,你們一家四口把日子過好比什麼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