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9
糟糕,真是太糟糕了。
隻是一個不注意,糟糕的事情就發生了。
再確認了一遍四周沒有藍波的蹤跡,回到約定的回合地點也沒見到對方,眼見著夜幕逐漸降臨,本來心裡還蠻有底的獄寺心中越發深沉。
“有點糟糕了啊。”站在他身邊,就像是知道他心裡想的什麼,山本武凝重道,“藍波好像真的被來曆不明的大姐帶走了啊。”
“啊,我就知道那家夥就算是個人妖隻要給他棒棒糖就會跟著走的。”獄寺隼人一頓,狐疑地看向山本武,“你怎麼知道是來曆不明的大姐?”
“誒,我沒說過嗎?”被同僚正義地凝視著的山本武撓撓腦袋,“剛才你在那邊消沉的時候我問過街對麵的老奶奶了啊。”
說的十分自然,完全沒察覺到有什麼問題。
於是獄寺隼人也“哦”了一聲,旋即反應過來。
他剛才消沉的時候……那不就是至少半個小時之前了嗎!
“誒是嗎?哈哈哈哈原來已經這麼久了嗎?時間過得還真快啊哈哈。”
“……這不是重點吧棒球笨蛋!”經過多年鍛煉出來的冷臉總能在自己人麵前破功,扭過頭深呼吸幾次,再回過頭獄寺隼人就又是那個麵無表情的冷臉酷哥,張望了下,朝著台階對麵的店鋪走去。
便利店看起來不大且老舊,隱沒在城市裡十分低調,店門也沒有攝像頭之類的,這也是獄寺隼人沒在意它的原因。
但山本武就不會放過這種細節。
比起更加相信科技力量的獄寺,山本武會更加擅長與人的溝通和交流,從人的口中查探出重要問題的線索。
這也是沢田綱吉還在的時候,會將兩個人放到一組執行任務的原因之一。
眼見著獄寺隼人一臉殺氣洶洶地朝著人家老婆婆的店鋪去,並且看起來是一句話都不想和自己說的模樣,山本武不由得撓了撓頭。
而這邊雖說走路的時候很是氣勢洶洶,但到了人家麵前,好歹收斂了表情的獄寺隼人站到了山本口中的“老婆婆”麵前。
確實是一位老婆婆,但問題是隻從表象看,這也實在太老了。
光是目測獄寺就猜測對方至少有個八九十,坐在座位上樂嗬嗬的,他一連說了好幾聲都沒聽見。
隻能靠吼。
終於,被吸引了注意力的老婆婆抬起頭,渾濁的目光在麵前停留,顫巍巍地露出和善的笑意。
“要買什麼東西呀,小姑娘。”她問。
獄寺隼人:……
落後他幾步的山本武發出笑聲,善意提醒:“婆婆,這可不是小姑娘哦。”
明明獄寺說話的時候要靠吼,麵前的老婆婆才像是能聽到一樣的。
然而,等山本武走過來,聲音也就跟平日裡差不多,但老婆婆卻立刻get了他的意思。
顫顫巍巍地摸出了老花鏡,虛著眼睛盯了半晌,搖了搖頭。
“這明明是小姑娘,小夥子你不要騙老太婆我咧。”她看著年齡大,邏輯卻很清晰,“你看她有小辮子,這不是小姑娘是什麼?誰家好男孩會紮小辮啊。”
黑臉的獄寺隼人:……
山本武:噗。
一邊噗嗤一邊還很嫻熟地去拉無能狂怒的獄寺隼人,趕緊說正事。
“那婆婆你剛才看見對麵蹲在地上的小朋友被一個紅頭發的大姐帶走了是對的吧?”他比劃了下,老婆婆很詭異地看懂了。
“沒錯沒錯,就是這樣一個小年輕,老太婆我還想著哪來了一塊大石頭戴上眼鏡去看,沒想到是個年輕人,不知道有什麼心事蹲在地上。”她甚至還給對方找了個背景,“或許是和家裡人吵架離家出走了吧。”
山本武撓了撓頭。
“是嗎?”他道,“可是我們就是他的家裡人……好像剛才沒吵架吧。”
說著他甚至有些疑惑,狐疑地看向獄寺。
“獄寺你沒背著我跟藍波吵架吧?”
獄寺隼人:……
“我是那種人嗎我。”他嘖了聲,心情很不美妙地從包裡掏出根煙叼上。
狐疑地看了他好幾眼,山本武才收回目光繼續跟老婆婆打聽,最後終於得到帶走藍波的是一個穿著和服的紅發女子,約莫是隔壁歌舞伎一條街的花魁。
老婆婆用她比酒瓶底還厚的老花鏡保證:“我可是聽見那些人叫那姑娘‘大人’,那姑娘還自稱‘妾身’,這不是花魁大人是什麼?”
聽起來甚至很有道理。
畢竟現在也沒有彆的線索。
山本武在裡麵和聽不太清也看不太清的老婆婆比劃,獄寺隼人就在外麵咬著煙到處觀察,但很無語的是這裡雖然不算偏僻,但在目之所及的地方卻沒有監控,因此身後那個老婆婆的話就成了唯一的線索。
就很離譜。
等山本武在裡麵套話、不是,問話的時候,獄寺隼人就在外麵垃圾桶邊蹲著抽煙,一麵抽一麵覺得哪哪不對勁,掏出手機又給某個蠢牛打個過去。
祈禱你能接上這次電話。
獄寺隼人惡狠狠地想,不然等他們找到你的時候……哼,就不要怪他手下不留情了!
——腦海中甚至已經浮現了自己狠狠地揍藍波屁股、山本武在一邊拍手叫好的場景。
這種情況下掉鏈子,就算是十代目來了都……除非是十代目來了!不然誰都救不了你!!
如此想著,他狠狠地咬了下嘴裡的煙。
約莫是對麵也感應到了再不接電話就會被揍的可怕未來。
這一次,手機的嘟嘟聲沒過多久,竟然就被接了起來。
獄寺隼人:!
心裡的獄寺隼人小人幾乎是一個蹦躂就跳了起來,就是外麵的獄寺隼人本體,緊皺的眉頭也鬆開了許多。
但現在還不是完全放鬆的時候。
他皺著眉,等對麵先喂了兩聲。
“喂喂?
是笨蛋隼人嗎?”
少年人的嗓音沙啞又性感——當然,落到看著他長大的這群兄長們的耳朵,那就是幼稚和欠揍。
他和山本在這邊為了找藍波忙得團團轉、甚至連十代目的周邊都沒來得及去買,結果這家夥呢?
光聽聲音就能聽出來,這家夥現在不知道在什麼地方吃香的喝辣的,背景音甚至是很大聲的遊戲聲,經常陪著十代目玩遊戲的獄寺隼人甚至能聽出這就是他們常玩的那款。
獄寺隼人的腦袋上當即就蹦出了好幾個十字和井號。
“喂,蠢牛。”銀發青年的嗓音低沉,仔細去聽便能聽出平靜之下壓抑著的憤怒波濤,“你現在在什麼地方?”
如果是麵對麵,藍波·波維諾一定能聽出這個性格最為暴躁的兄長的怒意。
然而他此時此刻已經被港口mafia按照對待首領的兄弟一樣對待的規格的糖衣炮彈給埋沒,原本就沒裝什麼東西的腦袋迷迷糊糊,再加上獄寺隼人壓抑著的怒意通過電子音得到扭曲,落入藍波耳中,就是十分正常的冷淡問話。
冷淡得讓原本興高采烈想同兄長們分享自己找到了阿綱的朋友的藍波心下一涼。
哼,他就知道獄寺一點也不在乎他。
心底某個叛逆的小角被觸摸到的藍波哼了一聲。
“我?我當然在快樂的地方啊——!”他哐哐哐地將為了接電話特地調小的外放聲音給放大,不知道碰到了什麼按鍵,亂七八糟的遊戲音和歌舞的聲音一起迸發出來,造成不小的音浪攻擊,“你聽!我超快樂的!”
獄寺隼人:!!
懸著的心在馬上要放下的時候死了!
那頭蠢牛不會真的被從什麼鬼地方來的鬼花魁帶到亂七八糟的店裡去了吧?那些女人能吃了他的!
“你到底在什麼地方?!”語氣中帶上幾分急切,落在藍波耳裡,就是對方不耐煩了起來。
哼,醜獄寺,壞獄寺,就知道在阿綱不在的時候欺負他!都好幾個小時沒見了,聯絡上的第一反應竟然是凶他!
藍波甚至有些委屈起來。
“我都說了,我在有好多好多漂亮小姐姐的快樂的地方!”他氣呼呼地說道,“不是說要買阿綱嗎?隻要我開口,不論是阿綱還是我本人,小姐姐們都會給我買的!”
“……不要隨便就被騙去奇怪的地方啊,”獄寺隼人甚至覺得自己有點無助,十代目以前明明教過藍波不要隨便和不認識的家夥走的啊!!
這也是藍波不在這裡。
如果在這裡的話,第一眼就認出尾崎紅葉好像是阿綱認識的人的小牛定然會驕傲地挺起胸膛,自豪地回答。
【藍波大人才沒有隨便跟著不認識的人走!】
但藍波即聽不見獄寺隼人心底的聲音,也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隻有那句話變成電子音傳入他的耳中,因為聲音不高,以至於聽來十分冷淡。
什麼叫做他會被隨便騙走啊?
他藍波·波維諾大人
今年可是足足十六歲的大人了啊!
而且就可以他和山本哥賺錢買阿綱,他就是要在原地等他們回來的那個嗎?他藍波大人可已經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了啊!
藍波出離憤怒了。
“紅葉姐才不是不認識的壞人!()”他大聲咧咧,獄寺是笨蛋!笨蛋笨蛋笨蛋!⒖()_[(()”
“哈?”
獄寺隼人也出離憤怒了。
原本這頭蠢牛在異世界走丟就足夠讓人擔心,一直打不通的電話突然打通第一反應不是保平安而是聲稱什麼漂亮姐姐……都說了出門在外不要隨便被一根兩根棒棒糖騙走,都這麼多年了這蠢牛怎麼還是這樣!
獄寺隼人的腦海中飛快閃過了藍波·波維諾從5歲開始每年乃至於每個月都必然有一遭的被來曆不明的家夥騙走——畢竟波維諾家的小少爺著實年幼且傻,小的時候甚至不用多餘的話術,幾乎隻要掏出幾顆棒棒糖,就能夠順利拐走。
再大一些說是稍微好了些,但也沒好到什麼地方去。至少常常和藍波綁定在一起的獄寺就無數次去收拾了藍波的爛攤子,因此幾乎是下意識的,在聽見藍波承認身邊有很多漂亮小姐姐且背景音嘈雜的時候,獄寺就將剛才那個;老婆婆的話和對方現在的處境對應了起來。
這也是造成這樣一番牛頭不對馬嘴且雙方都無比憤怒的對話的原因。
藍波不樂意和這樣的獄寺說下去了。
他重重地哼了一聲。
“總之藍波大人現在超——快樂的,而且我還會有很多很多的阿綱吧唧和立牌,比笨蛋獄寺能買到的多的多的多!還有好多漂亮姐姐的膝、膝枕!”其實並沒有,但不爭饅頭也要爭口氣的藍波十分孩子氣地說道,“所以拜拜!笨蛋獄寺!”
“喂蠢牛!”
話還沒說完,對麵就傳來了十分利落的掛機聲音。
“嘟嘟嘟”的,讓人腦仁疼。
獄寺隼人瞪著手裡的電話,不由嘖了一聲。
山本武出來的時候見到的就是友人兼同僚在外麵不爽地打電話的場景。
對方這幅模樣他見的已經很多了,按上對方的肩膀,十分熟練地安撫。
“還沒打通電話嗎獄寺?不要擔心不要擔心,藍波不會出事的。”
雖然還是個孩子,但是就武力值上來說那孩子已經可以秒殺大部分的普通人了哈哈。
他掏出剛得到的情報,試圖轉移焦躁的同事的注意力。
“從長穀川婆婆的話裡推斷,藍波也不一定是被花魁小姐帶走,我聽她的描述總覺得有點熟悉,說不定是日本這邊的特色Mafia也說不定……”山本摸著下巴,回想著老太太說的【幾個戴墨鏡的黑衣人】【好像還有玩具//槍】之類的話,覺得自己的猜測大概比老太太的話要靠譜。
卻見他暴躁卻可靠的同僚一臉嚴肅地搖了搖頭。
“不,一定是花魁。”獄寺隼人把電話捏得幾乎發響,“剛才蠢牛打了電話過來,說自己在很多漂亮姐姐的身邊,還
() 享受著她們的膝枕。”()
膝枕這玩意兒對純種意大利人來說還有些難理解,但獄寺隼人也不算很純的意大利人了,尤其是在他的首領是個日本人之後,這廝就發揮了學霸精神把日本的傳統文化學習了個七七八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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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山本武就更不用說了。
因此剛才還在腦內進行了嚴絲合縫的推理並進行求證的黑發青年沉默半晌,十分真摯地打出了一個問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