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chapter 36【向你道歉】……(1 / 2)

春日頌 小紅杏 10872 字 9個月前

待到傅承致調整好心情,再回到家時,被傭人告知了令嘉已經收拾行李外出拍戲的消息。

他走進臥室,梳妝台邊的一片狼藉已經被收拾過了,地麵乾淨得找不到一絲玻璃碎片存在過的痕跡。

就連枕頭下的文件,都被她擺到了窗邊的桌麵上。

“什麼時候走的?”傅承致回頭問。

傭人站出來,“中午十二點,房間也是令嘉小姐自己整理好的。”

“她的傷口呢?”他又問。

傭人神情有一瞬的疑惑,沒聽懂。

傅承致重複,“我說,她的腳流血了,處理了嗎?”

眾人麵麵相覷,“可能……應該處理過了,畢竟她走時候穿的是運動跑鞋。”

傭人怕他再往下問,忙接著道,“對了先生,令嘉小姐在收拾行李時找到這件西服,讓我轉交還給您。”

傭人從衣帽間取出掛在最前排的傅承致外套,裝在防塵袋裡。

西服是令嘉結束《1935》試鏡那個大雨磅礴的夜晚,傅承致為她披上那一件。

令嘉親手洗的,之後兜兜轉轉,一直忘了還。

另一邊令嘉回到劇組,陸起再三確認過她的身體沒有問題後,又開始了緊鑼密鼓的拍攝。

老城區的影視基地不大,十幾個劇組駐紮在這邊,人員混雜,每次拍攝前都要清場。畢竟劇組耽誤的每個小時都是在燃燒經費,隻得抓緊時間過完鏡頭,難度很大。

歸組的第一個下午就這樣戰戰兢兢、稀裡糊塗過去了。

很奇怪,那晚的事情誰也沒有再提,風平浪靜到仿佛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

令嘉想來想去還是覺得不對,

第二天一早拍攝的間隙,就抽空小聲問連妙:“妙姐,那晚我喝醉了之後,發生了什麼嗎?我記得傅承致的人把投資商打了一頓,怎麼大家都好像失憶了,沒人提要撤資嗎?”

連妙:“你的記憶隻到這兒啊,回到包廂你還指認人來著,這也沒印象了嗎?”

“我指認誰了?”

令嘉比她還詫異。

連妙看她是真斷片了,將當天的場景美化一番。

“就是灌你酒的人啊……為了教育他們,傅先生也叫他倆自己給自己灌了幾瓶,怕出意外,還叫醫生現場守著催吐來著。”

謔!

令嘉捂嘴,小聲追問,“製片人也被灌了?那他今早還笑著跟我打招呼?”

“這不是他們有錯在先嘛。”連妙安慰。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還是酒醒後搞清楚了,傅承致是得罪不起的人。

想要在這個圈子裡生存的頭條法則就是必須長眼色。

彆管心裡怎麼想,出了門該遞笑臉還得遞,該哈腰還得哈,該演還得演,硬碰硬吃虧的是自己。沒有後台沒有靠山的小演員,會踩她們的,同樣還是這批人。連妙這會兒倒是慶幸令嘉提前找了個靠譜的人談戀愛了。

令嘉一時呆怔,她沒想到傅承致會這麼為自己出氣。

連妙看她頗受衝擊的樣子,有點奇怪,“回家後,傅先生一個字也沒跟你提這事兒嗎?”

她醒來後,兩人相處還不到一個小時,全程隻顧著討價還價、一個在威脅,一個在爭執。

令嘉低頭,如實道,“他隻說以後不準我再參加類似的飯局,任何聚會前要征得他同意。”

大佬掌控欲挺強的,連妙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安慰她,拍拍她的肩。

“其實這樣也不錯,令嘉,至少你以後都不需要和這些烏七八糟的事情內耗,消耗精力和表演天分,可以專心拍電影了。”

“我不是在抱怨,我隻是覺得……”

覺得害怕。

令嘉能感覺自己的人生在朝一個不能掌控方向的軌道邊緣滑去。

而她卻對始作俑者傅承致的感官越來越矛盾複雜。

他動手拉了破產邊緣的寶恒一把,見證過令嘉人生的最低穀,在她蹲在街頭崩潰痛哭的時候,給了她一件外套。那時候,她是真的將傅承致當做朋友,也是真的對他感激備至。

如果那天沒有翻開之望的日記本,知道他的偽善欺騙,彆有用心,他們或許能一直好好相處下去。

但一切沒有如果,摘下麵具的傅承致甚至不屑再偽裝自己,他赤|裸而完整地將他的目的、野心、性格中的無情冷酷,一一在她麵前展露。

他不是一個好人,強迫她、威脅她,甚至砸碎了之望的遺物,但她又無法否認,也是他一次次幫助她從危機中脫身。

他做這些的理由是什麼?愛嗎?

令嘉沒有天真到以為自己有這樣大的魅力,能將一位冷酷無情、沒有絲毫同理心的銀行家變得柔情而充滿溫度。

他或許真的因種種原因對她產生了一點點興趣,但卻絕不可能是愛,他對任何人都沒有愛,也必然不會愛上自己。

這筆交易隻是他心血來潮、一時興起的產物,傅承致給出的籌碼相較他龐大身家來說不過是微不足道的一筆,倘若令嘉真的因此降低戒備,陷入他的粉色泥潭,未來要賠上的,就是自己。

她感激他,討厭他,但最重要的一點,她必須時刻保持頭腦清醒,才能時刻提防,不再被他第二次欺騙。

令嘉還沒從思緒中回神,連妙的手機鬨鈴響起來。

“令嘉,你到點吃藥了。”

連妙才把分裝在格子裡的藥物拿出來,令嘉就是一陣頭疼。

這些藥有效是有效,就是副作用挺大,她每次吃完都胃疼發慌,心臟火燒火燎,還發困,拍戲很難進入狀態。

“妙妙姐,要不你再裝回去,等今天的戲份都拍完了,晚上我再吃。”

“但醫生說了得早晚服用,把病情控製穩定了才能停,你總不能睡前補吃雙倍劑量吧,唉……”

連妙話音沒落已經輪到補拍令嘉的鏡頭,她連口水也沒喝,又一路小跑上場。

傅承致在周四晚間便返回倫敦,之後就很長一段時間沒再打電話過來,跟前段時間在小鎮上的通話頻率是天壤之彆。

連周伍這樣的直男都發現了端倪,某天下戲接令嘉回酒店時擔憂問她。

“妹妹,你不會是和傅先生吵架了吧?要分手了嗎?”

“沒有。”

暫時分不了,畢竟簽了合同呢。

“那你們之間怎麼連一通電話都不打?情侶之間這

樣很消耗感情的。”

周伍用過來人的身份勸她,“妹妹,哥覺得傅先生其實挺把你放在心上的,你瞧,在鎮上時候就一直是他給你打電話,今早還關心你有沒有吃藥。你也給他打一次嘛,兩個人冷戰,總要有人先給對方台階下。”

令嘉沒辦法張口辯駁周伍的一通瞎分析,隻能找借口,“我不想。”

“他故意把我前男友的遺物砸了。”

“臥槽,傅先生看著挺紳士一個人,他還能乾這事兒?”

令嘉心想,人不可貌相,你不知道的還多著呢。

周伍打著方向盤,罵完又感慨。

“不過妹妹啊,站在傅先生的立場想一想,也能理解,他可能就是生氣你天天睹物思人,隻惦記前男友不關心他,有點氣急敗壞,說不定他也覺得委屈呢。當然,不管咋樣,砸東西肯定是不對的哈……”

氣急敗壞?

令嘉仔細回憶了那天的場麵,她確定當時的傅承致眼中沒有這種情緒,有的隻是漫不經心和冷然。

他的神情像是貓進食前把玩老鼠,他隻想要捉弄她、掌控她、征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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