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為了配合生病的令嘉,特意到醫院來做筆錄。
兩個小時過,時間差不多也快要到黎明。
急診絕對是每家醫院最吵的地方之一,24小時都有□□,隨時有新的病人送進病房。
可惜天還沒亮,院裡一時半會兒挪不其他病房,令嘉的點滴也還沒打完,不轉院,隻得將就一夜。
周伍把周邊的簾子拉得嚴嚴實實,慚愧,“妹妹,從現開始到離職,哥一定寸步不離跟你身邊,再這種事我就是爬也要爬上他們的車,跟你一被帶走!”
曉桐哭哭啼啼:“真的對不,小嘉,都怪我,害你受苦了。”
……
話說了一堆,連妙聽不下,“你們靜一靜吧,都回睡覺,讓令嘉也休息一會兒。”
掀令嘉的被子,檢查了一下,抗敏針下幾個小時後,可怕的紅疹差不多已消退,隻隱約殘留一些紅印,偶爾咳嗽,嗓子還是啞的。
人走後,空間裡重新安靜下來。
連妙緩慢拍著的背安撫呼吸,卻聽令嘉低落小聲開口傾訴:“妙姐,這次真的完蛋了……我害傅承致損失了一大筆錢。”
“一大筆是多?”
“他低價賣了繪真的全股份,損失是我債務的很多、很多、很多倍,我拍一輩子戲也還不清的那種。”
一連用了幾個“很多”。
連妙的嗓子咽了口唾沫,就算對互聯網行業一無所知,也該知繪真未來十年的發展前景,傅承致放棄了多大的一塊蛋糕,“這畢竟不是你能控製的,換個角度,要不是為他,你也不能被綁走,對吧?但傅總這次真的讓我刮目看,他是個真正的男人。”
“要是錯過他,你真的太可惜了。”
“當然。”
有聲音表示讚,醫院的綠色簾子幾乎下一秒被掀開。
霍普身後,一高大頎長的身形快步走進來,男人身上還是發布會結束沒換的西服,鬆開兩粒領扣,麵容倦色,隻有神仍舊深邃明亮。
他是直接從倫敦趕過來的。
令嘉蹭地從病床爬身,支吾了幾聲,無措,“你怎麼來了?這麼快?”
穿著病號服,右手輸液,滑落的袖子露細瘦白淨的手腕,暗紅的紅疹印子格外刺目。
傅承致沒有立刻回答的問題,而是直接俯下身,伸手將令嘉攬入懷中。
的頭緊緊抵他的肩膀。
這個懷抱攜著煙草味和室外帶來的冷冽的氣流,本來堅硬的胸膛,卻兩人軀體隔著衣物觸時,誕生了溫度。
“快嗎?”
他發一句深深的喟歎,“來見你,我覺得飛機太慢了。”
霍普和連妙都默契地移開,退到簾子外側。
轟——
他的話像是重力襲來,一堵牆被推到,揚粉塵,炸得人心慌意亂,令嘉的耳朵不受控地被他說話的氣息吹得滾燙。
強烈的男性荷爾蒙氣息叫大腦一片空白,許久才找回理智,用僅剩的左手,拍了拍男人的背,“鬆、鬆一下,我快喘不過氣了。”
急診的背景音伴隨著小孩黎明的哭鬨、□□、還有監控儀器規律的聲響。
傅承致終於放開手,環視周遭環境一圈,衝簾子外的助理嫌棄,“這裡很吵,怎麼住這兒?”
背對他站著的霍普內心腹誹,關我屁事,但聲音還是恭謹揚聲作答:“是,我會儘快安排環境更的病房,讓令嘉小姐休息。”
令嘉忙搖頭,指指頂上的輸液袋,“不要麻煩了,天快亮了,等這裡的液輸完我就回家,快了的。”
傅承致沒理,探手過來,輕輕觸碰了一下的臉頰,將令嘉睡散的鬢發順到耳後。
而後就是長久的凝視。
“你看什麼?”
令嘉心跳得很快,指尖被子底下茫然地攪動,隻得緊張又不自地彆開。
傅承致感慨。
“我,我究竟愛上你哪一點,愛有什麼魔力,能讓我這樣的人心甘願。”
令嘉卻委屈。
“可我沒有讓你答應他們的要求,你乾嘛要答應他們呢?他們知我對你不重要,原本就要放我走的……”
“對,是我自掘墳墓,當初應該忍住了不要靠近你的。但小八,你不知,我也用理智選擇,可話說口就跟著心走了,我沒辦法用概率打賭,為倘若我輸了,賭注將是你的性命。”
沉默良久,小聲詢問。
“所以你現後悔了嗎?”
“沒有,絕不會。”傅承致搖頭,找到被子下的左手,貼自己臉頰上,“沒有什麼能比現這樣,安然無恙見到你更令我開心。”
“令嘉,我努力過的,但這一次,是你失約,你重新現了我麵前。”
“是你讓我知了,你乎我。”
令嘉百口莫辯,為他說的沒錯。
如果不乎,現他們就不可能醫院以這樣姿態見。這些子很念他,可等這個人真的到了前時,卻又不敢觸碰、不敢上前,還記得他未來會是彆人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