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明隻是康樂部人員”吳時雨喃喃。
即使知道這人是叛徒,蔡子軒也好,薛霸也好,他們此時心裡都不好受,一瞬間有些發麻了。
鄭佳良,小良似乎不是以叛徒身份進來咒術部的。這個被大家寄以厚望、愛護有加的新人,他受到的侵蝕與誘惑,他聽到的聲音,去往的夢境,意誌的改變,似乎都比彆人多,使得他成為了今天之人。
而那個叫王爾德先生的黃衣人,似乎就是造就今天之事的幕後之手。
這些人他們再看周圍這些黃衣身影,都感到了比之前更重百倍千倍的險惡。
嘭通,那兩個黃衣人鬆開了鄭佳良的無頭屍體,這具渾身肌肉還在抽搐著的屍體頓時倒了下去,暗紅色的鮮血往地麵湧流了一大灘。
而站在旁邊的十幾個叛變天機人員,王若香、高煜、張作棟等人,仍然是麵無表情。
他們並不是失去了靈魂,隻是他們看待事物的態度都不同了,鄭佳良的死亡引不起心頭半點漣漪。這個無福且愚蠢的人,趁早死掉才好,還少了一些聒噪瘋狂的聲音。
“錯誤的希望,過高的野心,都是要付出代價的。”王爾德先生低沉說道,“可是總有人不明白這種道理。”
那張奇醜的老臉上的那雙狹小眼睛望了望來,令人發寒。
錯誤的希望蔡子軒、樓筱寧、薛霸等人心裡揪緊,心裡也有什麼失落了下去,落到了心底的廢墟中去。
顧俊死了,的確是死了,早在半年前幻夢境的那個荒島上,顧俊就已經死去了。
那道身影、那股聲音當然都不是他,隻不過是些錯誤的希望,也許就是由這個王爾德先生所製造。
鄭佳良今天死於野心,而他們是否則要死於希望
“不是”吳時雨輕聲,想要大聲說什麼,說出來卻還是很輕“不是的,鹹俊還活著”
但她不知道他在哪裡,不知道這是不是又給了大家錯誤的希望。
“你們不用把我視為仇敵,因為那蠢物有些話倒沒有說錯。”王爾德先生又說,“這個世界將有一個新的王國建立,我們,還有你們,都將是這個王國的奠基人,隻不過你們還不清楚而已。但你們總會清楚的。”
那沙啞的聲音突然高亢了下,“你們會清楚的”
頓時之間,四麵觀眾席上的那些黃衣身影的襤衣都啪噠作響,一股巨浪般的精神力湧向舞台,歌聲又響起了。
“王還沒有來臨。但是,卡茜達,不就在這裡了嗎”
王爾德先生那矮小身影轉了轉,望向了幾步外的王若香,醜臉詭異,大聲道“卡茜達,卡茜達難道你沒去哈利湖看過那裡的風景嗎,你不曾在那裡歌唱嗎,你的血脈不曾告訴過你,你叫卡茜達嗎”
那邊,王若香的眼眸中凝聚著同樣的詭異,清亮的聲音卻正像是那歌唱著的女聲“王爾德先生,那麼我的頭冠在哪裡”
與此同時,四麵襲來的精神力壓住了還在堅持著的天機眾員。
而第三秘以上的薛霸、樓筱寧等人,一個個的,失去了對身體的控製,無力地彎膝跪下。
“啊”一時間,隻剩下蔡子軒、吳時雨這兩人,暫時還能勉力抵擋著不跪下,卻做不了其它事了。
眾人都看到有一道黃衣身影,拿著一頂精致的頭冠交給了王爾德先生,頭冠上鑲滿的各色寶石閃爍著亮光。
這道矮小的身影就捧著這頂頭冠,走向彎下了身的王若香,要往她的頭上戴去。
“班長,醒醒啊”蔡子軒哀聲叫著。
“不,不”吳時雨通感到那股福爾馬林味的痛苦掙紮越來越微弱了,另一股的狂亂陰暗在升騰。
這是這場儀式本來的一部分嗎這部分還沒被破壞。
鄭佳良的作用隻是推動他們走到這一步,真正重要的是王若香要的是她的叛變,她的滲透以王若香的天賦與勤奮,一定也會是局裡最早修習第六秘、第七秘的人吧之後的每一個修習者,都會受她影響
吳時雨知道,如果那頂頭冠往王若香頭上戴下去了,王若香可能就會徹底改變,像鄭佳良那樣。
不管心中多麼焦急,但是她自己的力量,此時隻夠勉強地還站穩腳步。
鹹俊,鹹俊是太想他了吧,不然為什麼總是感覺,風中有著一點熟悉的鹹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