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心愛(1 / 2)

謝家與永儀侯府所締結的這樁婚事, 對於兩家而言,其實都有好處, 尤其是謝家長房的女郎嫁入宮中,更需要在軍中尋一個牢靠些的盟友。

謝令與永儀侯私交甚好,他是政客,是謝家的支柱之一,但他同時也是謝瑩的父親,儘管知道這樁婚姻裡摻了很多非感情的因素, 但他也的確竭儘所能為女兒尋一個好些的歸宿了。

今日之事往大了說,是永儀侯府侮辱謝家與邢國公府,往小了說,其實也就是無知婦人癡愚,壞了家中大計,謝令與謝偃會不高興,但在永儀侯府拿出足夠的誠意之後,他們也不會為內宅婦人的勾心鬥角壞了兩家情分。

永儀侯倒也坦誠, 進了謝家書房, 便先致歉, 旋即又將自家府上的處置講了, 末了又歉然道:“敬道, 我實在是……”

內室裡沒有彆人, 連仆從都被打發出去, 謝家要的是林家明確的態度與誠懇的處置, 沒必要叫永儀侯在仆婢麵前失了顏麵。

謝令起身斟茶, 先為永儀侯添了,又為謝偃續杯,最後才輪到自己,他將茶壺擱下,溫言道:“今日之事,原就出乎預料,與敬茂何乾?我吩咐人備膳,今晚便在府上同飲,不醉不歸。”

謝偃也含笑道:“原該如此。”

永儀侯心中暖意上湧,忙道:“恭敬不如從命。”

……

永儀侯父子既然留下用膳,府中自然要仔細張羅,謝允作為府中長子前來作陪,謝朗作為謝瑩的胞兄,當然也免不了。

近來北境不穩,似有異動,謝令正同永儀侯說起此事,林崇也同謝允、謝朗言談,場中氣氛頗為和睦。

謝偃抬袖飲茶,還未將手中茶盞擱下,便見簾幕外人影一閃,似乎是盧氏身邊的嬤嬤,臉上隱約還帶了些急色。

他心中一動,道句“失陪”,起身走了出去。

“怎麼了?”謝偃問。

嬤嬤向他行禮,道:“老爺,夫人聽聞要留永儀侯父子用飯,叫奴婢來問一聲,陛下也在府中,屆時要不要去請?”

謝偃聽得一怔,蹙眉道:“陛下幾時來的,怎麼不早說?”

“與三娘前後腳罷了。”那嬤嬤解釋道:“底下仆從原是打算去說的,隻是那時您和二爺正在書房裡同永儀侯敘話,見將侍從都打發出去了,不敢貿然攪擾,加之陛下先前過府都不曾張揚,便想等您出來後再說。”

還真是。

謝偃在心裡邊嘀咕:自從封後的聖旨降下之後,陛下往謝家走的也忒勤了。

“下不為例,日後陛下再來,天大的是也要先去通傳。”心中如此想,他仍舊吩咐一句,略經思忖,又道:“差人去枝枝那兒問,看陛下是不是留下用膳,要不要同其餘人一道用,動作快些,免得準備不及。”

“是。”嬤嬤應了一聲,向他福了福身,便要離去。

“等等,”謝偃忽的叫住了她:“夫人她……”

嬤嬤停下身來,臉上有些疑惑:“老爺有話要帶給夫人嗎?”

“不,沒有,”謝偃頓了頓,道:“去傳話吧。”

……

夕陽西下,餘暉淡淡,有情人攜手相聚時,總覺得溫情脈脈。

謝華琅也隻是幾日沒見到顧景陽罷了,現在再碰麵,卻覺得像是隔了很久很久似的。

落日的餘暉照在人身上,有一種近乎慵懶的溫暖,她依偎在他懷裡,什麼話都沒說,卻覺得書裡說的“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或許就是這個樣子的。

她沒有言語,顧景陽也不做聲,謝華琅便捉起他的手,指甲輕輕撓他指尖,那感覺有些癢,從手指一直傳到心裡去,顧景陽便喚了句:“枝枝。”

若是換成彆人,他一抬眼興許就知道怎麼做了,謝華琅卻不怕他,不僅沒有停,反倒愈加肆意,將他手指送到唇前,輕輕的咬了一下。

淡金色的陽光灑落在她的臉色,連那眼睫都閃爍著金色的光芒,她的唇珠是紅的,豔色的唇脂沾在他手上,有種說不出的曖昧。

顧景陽垂眼看她,道:“不許胡鬨。”

謝華琅抬頭看他,明亮的眼睛裡隱約有些戲謔,忽然攬住他脖頸,在他臉上接連親了幾口。

她也壞,親的格外重,鮮紅的唇脂沾在他白皙的臉上,分外明顯。

顧景陽語氣微微重了:“枝枝。”

“我幫你擦就是了嘛,反正這兒也沒彆人。”謝華琅取了帕子幫他擦拭,擦完又歪著頭看他,笑吟吟道:“道長,你喜不喜歡我那麼對你?”

顧景陽有些無奈的歎一口氣,道:“你先坐直了。”

謝華琅不接他這一茬,搖晃他的手臂,催促道:“喜不喜歡嘛?快說!”

顧景陽拿她沒辦法,將她兩隻手捉住,歸規整整的擺在膝上,這才道:“喜歡。”

“我就知道你喜歡。道長,我早就看透你了。”

謝華琅斜他一眼,揶揄道:“你嘴上說的那些,都不能信,什麼‘不許胡鬨’‘檢點些’統統都靠不住,得看你做了什麼才成。”

夕陽同樣落在顧景陽麵上,愈見莊重凜然,不可侵犯,她這樣看著,不知怎麼,忽然就想起廟宇裡的神像來了。

“你若是將手抽回去,或者拂袖而去,那就是真的不喜歡,可若是隻說我不正經,手卻留在那兒不動,”謝華琅的心緒也更軟了,笑吟吟的看著他,湊上前去,道:“就是還想要。”

顧景陽彆過臉去,道:“沒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