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炙熱(1 / 2)

方才那場雨太大, 打濕了她的頭發,連心裡邊也如同浸了水似的,濕漉漉的, 仿佛一擰就能往下滴水。

謝華琅圍著被子, 到了帷幔前, 道:“那你遞給我,這總可以吧?”

室外天色陰鬱, 驟雨不歇。

窗扇雖然閉合, 但仍能聽見急切的雨聲, 他們來的匆忙,內室裡連燈都不曾點, 昏暗暗的一片,顧景陽立在原地,目光往帷幔上一掃, 便見上邊影影綽綽有人影晃動。

光線迷離,他其實看不真切, 但隻瞟了一眼,卻跟被燙到似的, 忙垂下頭,對著手中衣衫, 不知說什麼才好。

謝華琅無聲的笑,又輕聲道:“九郎, 你快些, 我冷。”

顧景陽原還有些躊躇, 聽她這樣講,卻不忍再拖下去,隻是知道這小妖精愛胡鬨,著意多說了句:“枝枝,可不許胡來。”

謝華琅滿口應承:“好。”

顧景陽這才走上前去,微垂著眼,正待將手中衣衫遞過去,帷幕交疊的縫隙處卻被人錯開,探出一截白膩如羊脂玉的小臂,肌膚潤澤,隱約能從中窺知柔滑的觸感來。

他看個正著,不知怎麼,忽然怔了一下,忙錯開眼去,將衣衫擱在她手上,便待功成身退。

哪知就在這關頭,謝華琅卻沒有伸手去接,順勢拉住他手腕,臂上用力,將他帶進了帷幕之內,光影轉換之間,顧景陽隱約瞥見了什麼,心中一燙,忙合上眼去。

衣衫與被褥都落到地上,卻無人去理會,謝華琅攀住他肩,踮起腳去親吻自家郎君的唇,熱切而親昵。

他們慣來甜蜜,這樣的柔情蜜意也不是沒有過,然而哪一次,都不如這回令人心亂如麻。

大概是因為被方才那場雨淋了的緣故,顧景陽周身都有些僵,眼眸閉合,兩手低垂,連呼吸都輕不可聞。

謝華琅親夠了,這才鬆開手,額頭抵在他胸膛上,吃吃笑道:“怎麼樣,落到我手裡了吧?”

顧景陽想將她推開,手剛抬起,又怕碰到什麼不該碰的,便又垂下去了,自從二人婚事確定之後,他從沒有這樣困窘過,連眼睛也不敢睜開,隻無措道:“枝枝,你先將衣服穿上,聽話。”

謝華琅笑道:“那你先親親我。”

顧景陽閉著眼呢,哪裡能知道往哪兒親?

頓了一頓,他才伸手向前,謹慎的去尋人,一個不仔細,便覺指尖觸及到了一片溫膩肌膚,如同被熱炭燙到似的,忙不迭將手縮回。

謝華琅忍俊不禁,道:“郎君呀,你怎麼這樣可愛?”

“枝枝,”顧景陽難為壞了,有些窘迫的道:“不要再戲弄我了。”

方才兩人冒雨回來,謝華琅好歹還有個披風遮蔽,他卻什麼都沒有,到了道觀中後,也是先顧及著她,叫她先去擦拭乾淨,又去為她尋乾淨衣衫,直到這會兒,他身上衣袍還是濕漉漉的。

謝華琅原本隻是想同他玩鬨一會兒的,方才輕撫的麵頰時,隱約察覺有些涼,便不忍再胡鬨了。

她周身已經回暖,他的手掌卻還是有些涼,她主動握著,幫他取暖,又道:“郎君,你要換的衣衫在哪兒?”

顧景陽道:“還沒有來得及找。”

謝華琅方才聽著動靜,隱約知道箱奩在哪兒,見他衣襟仍舊濕著,便伸手去解他衣帶。

顧景陽眼眸閉合,猛地捉住她手,窘迫道:“枝枝,你做什麼?”

“妾身侍奉郎君更衣。”謝華琅一本正經的說了句,便忍不住笑開了:“野有死麕,白茅包之。有女懷春,吉士誘之。”

顧景陽低聲道:“誰誘你了。”

“後邊還有幾句呢,林有樸樕,野有死鹿。白茅純束,有女如玉。”謝華琅將他濕透的外袍解開,丟到一邊去,說到最後,又附到他耳邊去,壓低聲音,道:“舒而脫脫兮,無感我帨兮,無使尨也吠。”

最後這句話便極露骨,意為一雙男女燕好時,女子叫男子動作輕些,仔細驚動家裡養的狗。

顧景陽生的俊秀,麵如冠玉,現下卻微微紅了些,止住她那隻胡作非為的手,斥道:“淫詞豔語。”

“怎麼就是淫詞豔語了?”謝華琅伸手去剝他雪色的裡衣,義正言辭道:“這可是《詩經》裡邊的,道長,你彆說你不知道。”

顧景陽將她的手拉開,道:“你的話怎麼這樣多。”

“你又這樣,一說不過我,就開始說我話多,再說不過我,又要說我無恥了。”謝華琅笑吟吟道:“詩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無邪,郎君,是你想的太齷齪了。”

顧景陽道:“聒噪。”

“道長,你真應該改改了,說來說去都是這幾個詞,我都聽膩歪了,”謝華琅滿不在乎,又湊上前去,手指撥弄他麵頰,笑問道:“九郎呀,你真不想看看我嗎?”

顧景陽輕輕歎了口氣:“枝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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