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求親(1 / 2)

顧景陽原還神情如常, 待她說完,卻怔住了,愣愣的看著她,好半日都沒說話。

謝華琅臉皮厚慣了,這會兒也有點不好意思,正待隨口說句什麼, 打岔過去,卻見他俊秀麵龐微微紅了,目光中也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流轉,最終伸手敲了敲她額頭, 低斥道:“不許胡說。”

謝華琅見他這反應,心中便有了三分底, 重新湊到他耳畔去, 低低的問道:“郎君, 你喜不喜歡我這麼叫你?”

她生的貌美, 眉目如畫, 鮮豔之際,一顰一笑皆是風情, 如此微微垂下眼睫,輕聲軟語, 香氣隱約,當真叫人意動神搖。

顧景陽的心有些亂了, 他道:“不喜歡。”

時值深秋, 天氣已經有些冷了, 衣衫也不免厚重些,這會兒不是就寢的時候,內室裡的火爐暫且熄了,好叫開窗透氣。

謝華琅坐在他懷裡,襦裙的裙擺順勢垂下,也遮住了外來人的視線。

她伸臂攬住他脖頸,另一隻手卻大膽的探到了衣裙之下,尋到地方之後,輕輕揉了一下,似笑非笑道:“道長,你不喜歡,它可喜歡,你們倆說的不一樣,到底誰說的才是真心話?”

“……枝枝。”

顧景陽那低垂的眼睫,有些窘迫的顫了顫,連氣息都有些亂了,想伸手拂開她那隻作亂的手,卻被謝華琅躲開了。

她將那張鮮妍動人的麵孔湊得更近,花瓣兒似的嘴唇距離他的唇不過一紙之隔,目光軟媚,低聲喚道:“父皇,你怎麼不說實話?仔細帶壞了孩子。”

說這話的時候,她那隻空閒著的手仍舊未曾從衣擺下探出,那稱呼喚出口,便覺他隱約情動,麵上笑意愈發深了起來。

顧景陽怔怔的看著她,一時說不出話來,隻是麵色泛紅,眼眸深處是濃沉如墨的、說不出的情緒。

現下才九月,距離大婚還有日子呢,謝華琅也怕真將人給惹急了,逗弄完之後,忙殷勤的哄:“夫妻玩鬨,郎君可不要同我置氣,枝枝還小呢,你得多讓讓我。”

顧景陽隻是看著她,卻沒言語。

謝華琅心中不禁有些打鼓,隻當自己真將人惹惱了,正待再哄兩句,卻被他扶住腰身,猛然間吻住了唇。

顧景陽慣來溫柔,即便是愛侶親昵,也少有這般濃情猛烈的時候,這次也不知是怎麼了,親吻的分外重些,含住她唇舌好一陣癡纏,都舍不得分開。

謝華琅也知方才怕是將人撩撥出火來,便柔順的伏在他懷裡,由著他親了許久,好容易分開之後,以為這就結束了,人卻被他攔腰抱起,一路到了床榻上。

怎麼個意思,不會真打算在這兒就——

謝華琅一雙妙目下意識睜大了,正待問一句呢,嘴就被堵住了,那條慣來愛戲弄人的小舌遇上了對手,求饒都沒處說。

她不是什麼守規矩的人,早先在宮中時,便曾有委身之意,隻是被顧景陽推拒,若是他真打算在這兒,也沒什麼好矯情的,想通了這一節,便隻摟住他脖頸,歪在塌上,萬事由他。

謝華琅正這麼想著呢,就覺身子被他撥弄過去了,她原本是平躺在塌上的,這會兒卻是趴著了。

心中警惕,謝華琅神誌也清醒了幾分,想轉回去,肩膀卻被人按著,動彈不得,連忙扭頭回去,抬聲道:“我不喜歡這個姿勢,郎君快讓我轉回去嘛!”

顧景陽先前被她一陣逗弄,麵色微緋,現下聽她這般言說,卻怔住了,思量幾瞬,俊秀麵龐忽的漲紅:“我是叫你趴下挨打,你想到哪兒去了?”

謝華琅麵頰驟紅,驚詫之餘,更多的是羞澀,用力掙脫他,翻身平躺回去,羞道:“我做錯什麼了,你就要打我?”

顧景陽慣來寵愛這小姑娘,哪裡舍得真打,不過是做個樣子嚇唬她罷了,不意謝華琅自己說出這麼幾句話來,真是不打都不行了。

“你做什麼?哎呀!”

謝華琅又被按回去了,活像個不小心翻倒的螃蟹,雖然張牙舞爪,卻又無計可施。

顧景陽三兩下將她按到,抬手過去,結結實實的打了幾巴掌,不知是為了泄心火,還是彆的什麼火。

謝華琅多大的人了,哪裡丟得了這樣的臉,即便是小時候胡鬨,阿爹阿娘也不打她屁股呀。

她又羞又氣,還有點愛侶之間癡纏胡鬨時的小委屈,伏在被子上,抽抽搭搭的哭了起來。

無論事先諸事如何,她這樣一哭,顧景陽便覺得是自己錯了,神情微怔,忙俯下身哄:“怎麼了,嗯?好枝枝,快彆哭了。”

謝華琅原本也就是乾打雷不下雨,眼淚兒都沒掉下來一顆,聽他這麼講,馬上控訴道:“你打我,你欺負人!”

顧景陽跟她講道理,道:“你要是不胡鬨,哪裡會挨打?”

“好了,彆氣了,”他伸手過去,輕輕揉了兩下:“不疼了不疼了。”

他打的其實不重,謝華琅那會兒都不覺得有什麼,隻是覺得害羞罷了,現在被他上手一揉,更難為情了,側躺在枕上,將他往外推:“我都這樣了,你還欺負我,討厭嘛!”

這語氣綿軟,不像是在鬥氣,倒像是在撒嬌。

顧景陽心頭溫軟,在她枕側躺下,語氣溫煦道:“是郎君不好,枝枝要怎樣才能消氣?”

謝華琅轉著眼睛想了想,道:“你得讓我欺負回來。”

顧景陽道:“好。”

謝華琅聽他點頭,可抖起來了,男人跟女人不同,終究是顧忌臉麵的,她當然不會將人翻過來打屁股。

——當然,憑她那點兒力氣,也根本翻不過去。

謝華琅不能像他那樣欺負人,但她還有彆的法子,見顧景陽在塌上平躺著,目光溫和而縱容的看著她,便大著膽子,跨坐到他身上,將手伸進他衣襟裡去了。

她的手有點涼,他的胸膛卻是熱的,隔了一層中衣,仍舊能察覺到那熱度。

謝華琅見他神情不變,微有些詫異:“你不覺得冷嗎?”

顧景陽微笑著搖頭,卻將她手帶到自己心口去,叫她毫無隔閡的觸碰自己的心跳。

不知怎麼,謝華琅忽然有點不好意思,還沒出嫁的小姑娘,就這麼跨坐在男人身上,真有點太不矜持了。

她想下去,又覺得這麼退卻有點丟臉,留在上邊兒呢,又不知道該乾什麼才好,左右為難一會兒,終於還是俯下身,就著這個姿勢,趴在了他懷裡。

方才一通胡鬨,她鬢發微亂,朱釵橫斜,顧景陽為她撫了撫長發,怕銀簪傷人,信手取下,擱在了枕邊。

“郎君,謝華琅伏在他胸膛上,悶悶道:“你不可以這麼欺負我。”

“我哪有欺負你?”顧景陽輕笑道:“叫你胡鬨。”

謝華琅氣鼓鼓的哼了聲,忽然想到另一處,扶著他的肩支起身,逼問道:“我先前說不想用那個姿勢的時候,你臉紅了,那時候你在想什麼呢?”

顧景陽抬眼看她,他眼睫很長,眼珠黑亮,一眨不眨的注視著人的時候,真有種說不出的動人。

謝華琅若是男子,必然是天下第一色鬼,當初相中郎君,便是因他生的俊秀,氣度不凡,現下見他這般情狀,心中實在愛的厲害,正想湊過去親昵一會兒,就聽顧景陽道:“那時我在想……”

他略微頓了頓,方才繼續道:“那個姿勢也不錯,成婚之後可以試試。”

謝華琅幾乎以為自己耳朵壞了,詫異道:“……什麼?”

顧景陽看她一看,忽然在她的小屁股上拍了一下,道:“明明已經聽見了,為何還要我再重複一遍?”

謝華琅被他這忽如其來的無所畏懼給驚到了,呆了一會兒,才羞惱道:“你又打我!”

顧景陽道:“我再給枝枝揉揉便是。”

“……哪有你這麼欺負人的?”謝華琅純粹就是個色厲內荏的紙老虎,顧景陽臉皮一厚,她就沒法子了,直起身來,忽然漲紅了臉,伸手打他,似怒似嗔:“討厭死了!”

美人麵上略帶三分薄怒,仍是一番風情,顧景陽看的喜歡,正待說句什麼,就聽半開著的窗外傳來一陣驚天動地的咳嗽。

他正平躺在塌上,當然見不到屋外如何,謝華琅老大不高興的往外一瞥,就見盧氏正在窗外,不知是何時來的,麵色青黑,對視之後,狠狠剜了她一眼。

謝華琅嚇了一跳,再看自己現下這姿勢,臉上更熱,忙從顧景陽身上下去,動作太過匆忙,險些給摔下去。

顧景陽將她扶住,溫和勸道:“郎君在此,你怕什麼?”

謝華琅沒敢吱聲,往外瞥了一眼,卻已經不見母親蹤影,躺倒在塌上,微鬆口氣之餘,又道:“以後在家,可不敢同你這麼鬨了。”

顧景陽側過頭去,看她一眼,道:“不是你要換個姿勢的時候了。”

謝華琅惱羞成怒:“顧景陽!”

直呼名姓其實不太禮貌,同輩之間相交,都是喚字的,對於天子而言,就是更大的失禮了。

顧景陽卻不介意,目光中反倒帶了三分笑意:“這是枝枝第一次喚我的名字。”

謝華琅那會兒是氣急了才說出來的,這會兒卻歇氣兒了,聽他這般言說,順嘴問道:“你不覺得我冒失嗎?”

“名字原本就是用來叫的,枝枝喚我的名字,我很喜歡。”

顧景陽不甚在意,在她額上輕吻一下,道:“再叫一聲。”

謝華琅便笑道:“景陽。”

他微露笑意,應道:“嗯。”

謝華琅心中蕩起一層漣漪,眉眼微彎,低聲喚道:“景陽郎君,景陽哥哥,我可喜歡你啦。”

顧景陽道:“不許這麼叫我。”

謝華琅疑惑道:“為什麼?”

顧景陽道:“我會把持不住的。”

“那我偏要叫。”謝華琅湊過去,笑吟吟道:“情哥哥,好哥哥,你怎麼這樣絕情,嗯?”

這麼能作弄人,又這樣克製他,真是天生的冤家,卻不知前世究竟欠了她多少。

顧景陽深吸口氣,道:“不許叫了。”

謝華琅軟聲道:“好哥哥,彆不理人呀。”

顧景陽道:“你是不是又想被打屁股了?”

謝華琅:“……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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