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癡漢(1 / 2)

謝華琅聽得眉頭一跳, 正待說句什麼,腰肢卻被顧景陽摟住了。

他扶住她的肩,手上用力,叫她順勢正過身來,待那小姑娘眨巴著眼,有些無措的看向自己,這才滿意的點頭:“枝枝不理他。”

謝華琅想起他此前醉酒那次, 心裡便有點打怵,早先那點小脾氣早就煙消雲散了,反倒由衷的為自己感到擔憂。

“好,不理他。”她順著毛摸了一下,才小心的將他手撥開,一本正經道:“時辰晚了, 枝枝該回家了。”

“嗯, ”顧景陽應了一聲, 便拉著她小手, 往內殿中去, 語氣輕柔, 像是在安撫:“洗漱過後, 我們就去睡覺。”

謝華琅臉上笑意微僵,堅決的將小手從他掌心中抽出來, 哄道:“九郎不鬨, 我真的該回家了。”

顧景陽神情中閃過一抹困惑, 眉頭也蹙起來了, 定定看她一會兒,道:“枝枝,這不就是你的家嗎?”

“還沒有成婚,這兒就不算是呀。”謝華琅悄咪咪的往後挪了一點,又吩咐衡嘉:“陛下醉了,還不去取些醒酒湯來。”

衡嘉小心翼翼的瞧一眼顧景陽,一時沒敢應聲,謝華琅見狀急了,催促道:“磨蹭什麼呢,快去取啊!”

顧景陽的神情卻淡漠起來,若有所思的看她一眼,又吩咐道:“你們都退下吧。”

衡嘉對謝華琅露出一個愛莫能助的苦笑,躬身施禮,退了出去。

謝華琅小心肝兒有點打顫,眼珠一轉,正想跟在他身後溜出去,冷不丁腰帶就被扯住,整個人騰空而起,再回過神來,人已經在他懷裡了。

謝華琅急道:“你放我下來!”

顧景陽似乎是想摸摸她的長發,以示安撫,然而現下兩手都空不出來,猶豫之後,便低下頭去,親了親那小姑娘嬌紅的唇珠。

謝華琅不開心道:“不是要你親我,是叫你放我下來!”

顧景陽置若罔聞,抱著她到了寢殿中去,動作舒緩的將人擱到床榻上,還沒等她坐起身,便屈膝下去,替她脫去了腳上鞋襪。

謝華琅扯開被子,將那雙小腳丫藏進去,警惕道:“九郎,你做什麼?快彆鬨了,我要回家去!”

顧景陽眼見著那雙白玉似的小腳從眼前溜走了,目光中似乎閃過一抹遺憾。

他徐徐直起身來,到床榻邊去落座,脊背挺直,兩手交疊在膝上,當真是端矜雅正,君子風骨:“枝枝,我有話要問你。”

謝華琅見他擺出這等凜然不可侵犯的模樣,反倒鬆一口氣,下意識往床榻裡邊蜷縮了點,道:“你要問什麼?”

顧景陽道:“言而無信這種行為,對嗎?”

謝華琅斷然道:“當然不對。”

顧景陽淡淡頷首,又道:“假若有人言而無信,還死不認賬,又該如何?”

謝華琅隱約察覺到幾分不妙,就開始胡扯了:“黑與白的界限,哪裡是那麼清楚的?就像九郎之前問我,言而無信這種行為對不對,其實也要具體分析……”

顧景陽耐心的聽她胡扯完了,這才輕輕道:“枝枝,你還記得從前欠我的……”

“我不記得了!”謝華琅沒等他說完,便給打斷了,胡攪蠻纏道:“有欠條嗎?有人證嗎?你什麼都沒有,憑什麼說我欠你的?”

顧景陽聽得微笑,俊秀麵龐中的清冷之氣也消弭許多:“枝枝,你這便是不講道理了。”

“我就是不講道理,不可以嗎?”

在自家郎君麵前,丟臉與否都是小事,謝華琅才不在乎呢。

顧景陽大概是沒想到她會這樣光明正大的耍賴,目光中閃過一抹詫異,一時竟沒有說話。

謝華琅見他似乎被自己問住了,心中不禁得意起來:“九郎,你無話可說了吧?”

顧景陽靜靜看著她,道:“枝枝,我想說的是,你欠我的那幾次,此前都還清了,一筆勾銷。”

謝華琅被噎了一下,好不尷尬,有些窘迫的看了看他,假做無所謂道:“啊,我知道了。”

到了這關頭,她也不打算再回府了,往床榻邊上挪了挪,道:“時辰不早了,我們叫人來洗漱吧。”

“不急,”顧景陽一本正經道:“枝枝,我們先來說說你新欠的債吧。”

謝華琅頭大如鬥:“我幾時又欠了債?”

顧景陽搖頭道:“你沒有欠債。”

謝華琅更奇怪了:“可,可你方才說我欠債了……”

顧景陽欣然道:“因為我也不打算同你講道理。”

謝華琅:“……”

你是怎麼以這樣雅正端矜的姿態,說出這樣恬不知恥的話的?

郎君,你從前可不是這樣的!

我偷偷親你一下,你都說我不知羞呢!

謝華琅有些頭疼,卻不知應當如何應對才好。

顧景陽大概是沒看見,又或者是看見了也裝作沒看見,略微上前幾分,將那蔫噠噠的小姑娘抱到懷裡,又低聲道:“那晚枝枝為我做的事情,我可喜歡了。”

那晚為他做的事情?

謝華琅怔了一下,略一思量,忽然回過神來,失笑道:“原來你想的是那個呀,早說嘛,嚇我一跳。”

顧景陽醉酒那夜,兩人其實也沒做什麼太出格的事情,他醉的厲害,兩人在衾枕之間膩歪了一會兒,謝華琅又用手幫了他兩次。

近來更出格的事兒都做了,早先那點事還算什麼?

謝華琅鬆一口氣,膽子也壯了,輕推他一下,道:“好啦好啦,我都依你便是,九郎先不鬨,洗漱之後再歇息。”

顧景陽目光微亮,拉住她小手親了親,欣然道:“枝枝,你答應跟我睡覺了?”

“沒有!”謝華琅氣的腦仁兒疼,道:“你怎麼老是這樣?我說東你就說西,我說北你就說南!”

“都是郎君不好,枝枝彆惱,”顧景陽愛憐的親了親小姑娘的麵頰,溫柔哄道:“我們先洗漱,不說這些了。”

謝華琅一點兒也不覺得高興,想要反駁,暫時又沒法兒跟他溝通,又憋屈,又無措,癱倒在塌上,氣惱的蹬了蹬腿:“以後不許你喝酒了!”

顧景陽安撫的點了點頭,又道:“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