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愛憐(1 / 2)

帝後已經圓房, 這事是瞞不過人的,雖然有些不合規矩,但誰又敢在這關頭上去掃興?

左右婚期也近了, 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便是。

昨夜寢殿裡又叫了水, 那二人做了些什麼, 衡嘉自然知道, 估量著今日不會早起,便吩咐底下人早些準備午膳, 隻是眼見日頭上移,都快過了午時了,內中還沒動靜, 心中不禁有些犯嘀咕了。

他有些猶豫,想著要不要去問一聲,人進了內殿,還不曾走近,便聽那羞人的聲兒又響起來了。

衡嘉砸吧一下嘴,暗歎口氣,老老實實的回到門口去,靜靜等著了。

他在心裡邊想:“照陛下這個勤勉勁兒, 明年年底, 興許宮中便有小皇子了。”

衡嘉正想入非非, 冷不丁見有兩個年輕內侍匆忙過來, 見了他, 便施禮道:“內侍監,江王與府中的小郡王來了。”

這幾位來,當然是見皇帝的,衡嘉不動聲色的往內殿裡邊瞥了眼,道:“可說是什麼事了嗎?”

離他近些的年輕內侍道:“仿佛是因陛下染病,特意前來探望的。”

衡嘉這才反應過來:昨日陛下貪歡,連封印這樣的大日子都沒出現,反倒向百官稱病,江王慣來與他親近,免不得要來一見。

若換了彆的時候,他直接就吩咐將人請進來了,可這會兒麼……

一來,陛下正同娘娘在興頭上,誰都不敢貿然攪擾;

二來,有些事太極殿的人知道可以,外臣知道便不成了,即便是深得帝心的江王,也不成。

“就說陛下服了藥,剛剛歇下,”衡嘉定了心,吩咐道:“好生送江王殿下回去。”

“噯。”那年輕內侍應了一聲,躬身離去。

……

“陛下剛剛歇下了?”

江王眉頭微蹙,有些憂心。

皇帝並非憊懶之人,若非病的重了,也不會缺席封印之日這樣重要的場合,更彆說今日入宮求見時,正服藥安寢了。

“左右府中無事,我還是留下來等一等吧,”江王不見到人,實在是不放心,向那內侍道:“待陛下醒來,再行召見便是。”

衡嘉聽人回稟,頓覺一個頭兩個大,暗自抱怨:江王殿下也真是多事,叫你走走便是了,怎麼還非要在這兒守著呢!

要真是見了陛下,他丟臉,你也沒趣兒啊!

他有些苦惱,腦海中靈光一閃,吩咐那內侍道:“你去傳話,就說陛下不欲張揚,江王若有心,便叫小郡王留下,自己先行回府便是。”

內侍將這話傳過去,江王不覺釋然,眉頭反倒蹙的更深。

他心思重,聽人這麼講,不免要多想些,轉向顧明修,囑咐道:“既然如此,你便留下來,見過陛下之後,再行回府。”

顧明修想的不如他多,卻也著實憂心,憂心忡忡的點了點頭。

……

寢殿中那二人還不知這樁誤會,顛鸞倒鳳之後,又親親膩膩的摟在一處說話。

內殿中爐火旺盛,暖香襲人,謝華琅伏在郎君懷裡,香汗淋漓,烏發散亂,兩頰醺紅,真有種海棠春睡的慵懶嫵媚。

顧景陽摟住她腰身,有一下沒一下的摩挲,如此過了好一會兒,才低笑道:“雲鬢花顏金步搖,芙蓉帳暖度春宵。”

謝華琅吃吃的笑,手指輕撫他胡須,接了下邊兩句:“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

“陛下,可不能再這樣了,”她假惺惺道:“時日久了,彆人便會說陛下是昏君,沉迷女色,更會說妾身是妖後,蠱惑君上。”

顧景陽點了點她鼻翼,語氣含笑道:“你這張嘴,是該好生治一治了。”

方才那一通折騰,這會兒已然過了午時,謝華琅將被子掀開幾分,探出去一條白生生的腿,將帷幔掀開了些,瞧著一片亮堂,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蹭了蹭顧景陽,道:“咱們起吧,再不起,真要沒臉見人了。”

顧景陽溫言道:“好。”

內殿中聲音傳來的時候,衡嘉正同顧明修說話,冷不丁聽到皇帝聲音,倒叫後者嚇了一跳:“是不是皇叔在喚你?”

“正是,”衡嘉道:“郡王在此暫待,奴婢先去侍奉陛下。”

未經傳召,顧明修當然不好入內,忙道了句請,又難過道:“我聽皇叔聲音低啞,想來病中形容消減,頗為難捱。”

“……”衡嘉露出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道:“正是如此呢。”

……

這誤會鬨得有些大了,衡嘉也覺得有些兜不住,進了內殿之後,先去送了巾櫛,隨即又將此事提了。

謝華琅思及昨日謝家來人試探,再聽說江王之事,心中好笑,道:“陛下這場病來的凶險,嚇壞了好些人。”

衡嘉抬眼去瞧,便見她麵如桃李,豔色逼人,真有種牡丹由含苞轉為盛放的華貴明豔,國色傾城,心下禁不住一跳,忽然就能理解陛下這兩日為何癡纏著,舍不得離開分毫了。

他低下頭,賠笑道:“正是娘娘說的這個理兒,江王走的時候麵有憂色,陛下還是同朝臣們說清楚些,免得徒生猜測。”

顧景陽卻沒開口,用巾帕拭麵後,方才道:“無心插柳柳成蔭,這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謝華琅聽得不明所以,他卻已經轉向衡嘉:“明修呢?喚他進來吧。”

顧明修進殿的時候,心頭便跟壓了塊石頭似的,重重的喘不上氣,等進了門,卻見帝後二人端坐上首,神清氣爽,麵色紅潤,臉上的擔憂便一寸寸風乾,皸裂開來。

“皇叔,”他乾巴巴道:“你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