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孕事(1 / 2)

謝華琅雖聰慧, 卻不曾涉獵政事, 貿然摻和到那些事兒裡邊兒去,怕被人吃的骨頭都剩不下。

專業的事情就要交給專業的人去做,她收到那封信之後,便如實同顧景陽講了,至於接下來應當如何,也全聽憑他吩咐便是。

第二日清晨,天色將將有些亮時,顧景陽便起身了, 側臉去敲, 卻見小妻子摟著被子, 露出一截雪白的腕子,兩眼閉合,睡顏靜謐。

他看自己的意中人,千遍萬遍也不覺得膩, 溫柔注視一會兒, 終於低下頭去, 動作輕柔的親吻她纖細的脖頸。

謝華琅睡得正香, 卻被人給驚擾了, 真是老大不情願,迷迷瞪瞪的翻個身,用小屁股對著他了。

顧景陽不禁失笑, 卻不忍心吵她, 披衣起身, 自去洗漱了。

謝華琅睜開眼時,早就過了早膳時分,翻身坐起,埋怨采青幾人:“怎麼都不叫我呢。”

“陛下心疼娘娘,起身時尚且不曾驚擾,奴婢們膽怯,豈敢違逆?”那幾人卻是笑語連連。

謝華琅被她們說的心中甜蜜,倒沒再說彆的,用過早膳之後,又往溫寧縣主暫住的宮室中去,親自送她出嫁。

大婚的日子,新娘子臉上笑意盈盈,瞧著倒很歡喜,聽人回稟,言說皇後到了,忙起身施禮。

謝華琅垂眼看她,雖早就見過,仍禁不住在心中感慨一句:怨不得彆人都說女郎成婚那日最美呢。

溫寧縣主身著翟衣,發髻高挽,花樹華貴,麗裙及地,她原就是十分明豔的長相,盛裝之下,更顯得雍容端嫻,豐潤嫵媚。

“快扶縣主起來吧,”謝華琅笑吟吟道:“成婚的好日子,便不必太拘泥於禮數了。”

宗室的幾個王妃也在,聞言皆是莞爾,更有人出聲揶揄。

陳留郡王妃也在,她臉麵小,不敢叫自己突兀出來,見彆人笑,忙不迭扯了三分歡喜在臉上,隻是心裡邊兒彆扭,彆人瞧著她那神情,也覺得彆扭。

謝華琅在上首坐了,又同幾人不痛不癢的說了幾句,眾人會意,隨口扯個由頭,一道退了出去。

溫寧縣主見她如此,心中不免有些忐忑,她昨日進宮時,該訓/誡的皇後都□□了,應當說的也都說了,現下再單獨留下自己說話,隻怕情況有些不妙。

謝華琅卻沒急著說話,靜靜看了她一會兒,方才道:“知道我為什麼將你留下嗎?”

溫寧縣主誠惶誠恐:“臣女愚鈍,敢請娘娘賜教?”

謝華琅也不同她賣關子,自衣袖中取出那封信來,叫采青遞給她:“我昨日收到一件十分特彆的禮物,便夾雜在你呈上的禮品之中。”

皇帝如何寵愛皇後,宗室應當是最清楚的,更不敢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得罪她。

不管皇帝是不是快要不行了,隻要他還活著,還能喘氣,那他就是天子,口含天憲,言出法隨,有他庇護的皇後,便是天下第二要緊的人物。

你跳的再高,皇帝非要賜死,你又能如何?

還真能起兵造反嗎?

要是有這個本事,又何必苦心籌謀。

溫寧縣主不蠢,相反,她很聰明,尤其是她同陳留郡王府上不睦,須得依仗皇室,更不敢在這當頭觸皇後眉頭,說些有的沒的了。

她當機立斷,旋即跪地,沉靜道:“此事絕非臣女所為,望請娘娘明鑒。”

謝華琅麵上神情不變,笑吟吟道:“我既說與你聽,當然也不曾懷疑你,隻是想提醒縣主一句,務必要將自己身邊的人看牢了才好。”

呈與皇後的禮品何等重要,溫寧縣主豈敢敷衍,自然是交與心腹去做的,現下卻出了這等事,顯然是身邊人手腳不乾淨。

皇後口中說不曾懷疑,但究竟是不是這麼回事,便未可知了,若非自己與遼東郡王的婚事早就定下……

宮室內暖香襲人,溫寧縣主心中卻是一片冰涼,額頭上不覺生了汗,她恭敬的垂下頭,道:“臣女多謝娘娘體恤。”

謝華琅瞧見她額頭細密的汗珠,淡淡一笑:“福氣都是人自己掙來的,這樣簡單的道理,不必我說,想必縣主便明白。”

“愣著做什麼?”她吩咐采青:“還不快將縣主扶起來。”

溫寧縣主心下凜然,謝恩之後,又去補妝,鏡中人明光四射,她的心卻亂了。

……

宗室女嫁給高句麗舊主,當然不是出於男女情愛,而是政治上的考量,因這緣故,婚儀也格外隆重。

溫寧縣主心中有事,麵上倒不顯,遼東郡王入宮迎親,二人一道去向帝後叩首時,臉上也帶著七分笑意,三分羞澀,冷不丁一打量,倒以為是嫁給心儀的郎君了。

遼東郡王年過三十,身量中等,相貌也隻能說是尋常,麵頰肉肉的,雙目細長,較之溫寧縣主的神采飛揚,他身上反倒有種淡淡的怯懦。

謝華琅從前聽顧景陽提過,說遼東郡王雖然是高句麗的國主,但朝政都把持在權臣手中,他本人隻不過是傀儡,加之早先在宮宴上見過幾次,現下看他如此,也不覺得奇怪。

日子都是自己過的,接下來的事情,便要看溫寧縣主自己的了。

謝華琅同郎君相視一笑,默契的沒再提及此事。

而那封信的主人,也不曾再有過任何動靜。

……

遼東郡王與溫寧縣主大婚之後,便是三年一度的科舉,謝朗也如先前所說那般,下場試了試水。

謝華琅一直都知道自己這個堂兄極其聰慧,但對於他是不是能依靠自己的本事進士及第,卻有些拿不準,然而在知道當年之事的真相後,她卻覺得他不僅能進士及第,拿個狀元,也不稀奇。

從前她看到的,未必不是假象,倒不是說謝朗有心瞞她,而是那時候謝允在朝中頗受讚譽,謝家再出一個後起之秀,便有些紮眼了,他的玩世不恭,未必不是藏拙。

謝華琅如此想著,倒沒有就此同顧景陽提及,狀元這名聲聽起來很了不得,然而授官也不過六品,連上朝的資格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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