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火扒掉了他的褲子,用酒精擦他的大腿根,再用新學的縫合手法給他並不需要縫合的傷口進行縫合。
包富的淚,浸濕了頭發,濕潤了土地。
他覺得他現在不是一個人,是一個破布娃娃,被狗叼、被重物壓、被縫針。
他也沒乾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呀,他偷東西的時候也順便幫忙剝了蒜呀,好幾家去乾活把孩子鎖在家裡,他還幫忙看了一會孩子。仔細算,他做過的好事也不少呀。他不算個好人,起碼功過相抵吧。為什麼讓他現在受這個罪?
從小他怕苦怕累,為了不打針不喝藥,他冷了就穿衣服,熱了就脫衣服,時不時地喝兩口熱水,不抽煙不喝酒,能不熬夜就不熬夜,能按時吃飯就按時吃飯,危險的地方不靠近,危險的事情不去做。他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地活到現在,除了去小門診打疫苗,他一次醫院都沒去過。
古有關公刮骨療毒,今有他包富無麻醉縫合。
他不是關公啊!他怕疼啊!
來個人吧,彆再讓他身心受害了。他發誓,他以後一定做個好人!不偷不搶,日行一善!
傷口縫合的很整齊,火火滿意地纏上紗布完成最後一道工序。
“年年,半耳,縫好了,不怕他動了。”
半耳鬆開包富的脖子,再叼著年年的連體褲把她從包富的肚子上拖下來。
包富肚子一輕,感覺自己被閻王壓著去地獄轉了一圈後重歸陽間了。
“救命啊!!!”
夏清雨聽到聲音跑了過來,看著被扒了褲子躺在地上的包富,再看看被半耳拖著的年年以及整理急救箱的火火。
這裡似乎發生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
夏清雨沒忙著扶包富起來,他們家年年和火火再不對,這人也是擅闖進來的。夏清雨讓半耳看著他不許他動,他掉出監控看一看需要不需要報警。
看完了監控,夏清雨一言難儘地看著包富,“我們家寶寶都放了你,你不跑還喊什麼救命。”
包富哭的像個孩子,“我殘廢了,我的兩條腿沒有知覺了,我站不起來了。”
夏清雨習得年恬的氣人精髓,“你在廁所蹲久了,你的兩條腿還會有知覺嗎?”
包富哽咽,“我沒事?”
夏清雨:“蹲久了,猛地站起來,你說你的腿會有什麼事?”
包富:“會又酸又疼。”
夏清雨:“既然知道,還問什麼問!”
夏清雨拿出手機準備報警。
包富一瞬間坐了起來,“你彆報警!我沒偷東西!我就好奇,過來看一看!我受到的傷害比你們多!”
夏清雨:“瞎說什麼,你受了什麼傷?即使受傷,那也是你自己爬牆刮傷的,我們家寶寶好心好意地給你包紮傷口,你還委屈了?”
包富深刻地意識到,這裡的狗沒有人性,這裡娃沒有輕重,這裡的人沒有同情心!
“你放了我吧!這隻黑狗咬住我脖子的時候我就在心裡發誓,我以後再也不做小偷了!我會做個淳樸善良的人!”
包富說的真心誠意,夏清雨看著他的眼睛相信了。
家裡五代富裕,從小來往的人便複雜了一些,堂哥還時不時地教他怎麼通過人的細微動作和眼神表情來預估這個人的意圖。至少現在,包富是真的想改過自新。
“那也得報警,接受警察叔叔的思想教育!”
包富自救道:“我告訴你一件大事,你放了我行不行?而且我就是前麵鎮子裡的人,全鎮上下沒有人比我的消息更靈通了。你如果有什麼想知道的都可以問我,我給你免費跑腿打聽。就是沒有什麼大事,也可以問我誰家炸的油條最好吃、誰家賣水果最實誠、哪裡買鮮羊奶、哪裡買新鮮蔬菜。你們的吃喝都從外麵買的吧,這多麻煩!拉過來的蔬菜哪有現摘的蔬菜新鮮。你說是這個理不?”
“你先說說你有什麼大事告訴我?”
“山頭那邊的地痞流氓要來鬨事。”
“幾個?”
“二十幾個。他們是有經驗的人,鬨過很多廠子,都鬨成功了,這些廠子都出了錢打發他們。”
夏清雨看看半耳,再看看年年,心不慌。
才二十幾個人而已,他們人狗大戰的時候都是上百號人。
火火整理好急救箱,看向年年。
年年握著小拳頭,眼睛亮晶晶地看著包富,小胖腳都激動的翹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