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全打急救電話,他不知這裡是什麼地方,無法說出詳細的地址,先給年久打電話,年久的手機能查到他的定位。
急救車和年久一塊到了。
男孩在急救車裡一度心跳驟停,醫生迅速插管按壓,爭分奪秒地搶救。
年久抱著年年坐在門口,看著大量的血袋和藥物送入病房。
男孩燒傷三級,醫生用儘了全力把男孩搶救了過來,但年久從醫生的神色裡知道這男孩撐不下去了。
年久帶著年年和年全離開時,男孩的情況暫時穩定。
年年和年全都惦記著這個男孩,年久帶著兩人去醫院問護士長,護士長告訴他們,男孩雙腿雙手被截肢,第三次植皮時已無法愈合,他的父母放棄了治療,昨晚去世了。
過了幾日,年久獨自一人來到醫院,問護士長那個男孩燒傷的原因。
年久聽完男孩的事情後,坐在走廊裡沉默了許久,在年年打電話催她回家吃飯時才緩緩站起來走回了家。
年全從年久的身上聞到了醫院的味道,知曉她去了醫院,等哄睡了年年後,他問起那個男孩的事情。
年久慢慢道:“男孩自閉症,父母離異,雙方都在二線城市有房有車,把孩子丟到了老家村裡,雇了個村裡的保姆照顧,一個月兩百,十年前這個價格,現在還是這個價格,保姆跟男孩父母提漲工資的事情,男孩父母相互推諉,最後誰的電話都打不通了,保姆不想再管男孩的事情,可又過不了良心這一關,每個飯點給孩子一口吃的,再多的就沒有了。”
“家裡沒有大人,村裡小孩欺負他,他受了欺負沒有人幫他,小孩欺負的更狠了。這一次是小孩用柴火扔他後背,柴火上的火苗燒著了他的衣服和後背。小孩都跑了,他就這麼一點點地向家的方向爬。”
年全給年久一杯水,讓她消消氣。
年久停頓了片刻,繼續道:“男孩父母過來看了一眼,放棄治療,一個小時後,他們簽遺體捐獻。”
遺體捐獻本來是一件很偉大的事情,聯合他們之前的行為,很難不讓人懷疑他們捐獻遺體背後的真正用意。也許他們不想再出喪葬費,也許覺得舉辦喪禮什麼麻煩,也許是為了讓自己有個“深明大義”捐遺體的好名聲。
偷偷睡覺的年年猛地睜開眼睛,生氣地捶了一下嬰兒床。
年久的氣一下子被年年給驚跑了,走到嬰兒床前,“年年沒睡?”
“en!”
年年兩眼都在冒著火。
年久慢慢地揉年年的背,“年年不氣。”
年年站在嬰兒床上,皺著小眉頭,兩隻小胖手握的緊緊的。
年全:“小孩扔柴火燒人已經不是惡作劇了。抓到了嗎?”
“沒有,沒有監控,沒有證據。”
年年又生氣地跺了一下腳。
嬰兒床發出了斷裂聲。
年久及時抱住年年,嬰兒床的床板斷成了兩半。
年年更生氣了。
這一夜,年久想起了以前的事情,閉上眼睛就會看見惡心的人,黑沉沉的眼睛盯著天花板看了一夜。
年年很生氣,喝了兩瓶奶又吃了一個大麵包後睡著了。
第二天,年年拉著姐姐的手向外走,年恬和年久跟著她。
年年來到了男孩的村子,站在男孩被燒傷的地方等著,這條路是村裡小孩去上學的必經之路。
年年抱著胳膊,氣勢洶洶地盯著路人看。
年年看路人,年恬和年久看年年,通過年年的表情她們知道是哪三個孩子害死了男孩。
也許警察也知道是誰害死了男孩,還是一樣的問題,沒有監控,沒有證據。
她們以為年年會衝上去打人,沒想到年年看見他們後反而消氣了。
她們問年年是不是做了什麼,年年特彆真摯地搖頭。
年年什麼都沒有做,年年隻是指引著厄氣寄生到了他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