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久潔癖,嫌棄她。她就不信,年久還能嫌棄年年。
年久的視線轉向年年,看著年年肥嘟嘟的臉蛋,冰冷黑沉的眼神慢慢地軟化,她輕輕地摸一摸年年的臉,再把年年摟在懷裡,聽著年年的呼吸聲,感受著年年身上的溫度,眼睛緩緩閉上。
年滿一早醒來,看到年久抱著年年從臥室出來,得意地抖了一下腿。
她就知道,一個年年頂一萬句安撫的話。
吃過了早飯,年滿帶上陳立和美美出門了,晚上回來時她整個人神清氣爽,摟住年年,狠親一口。
吃過了飯,年滿坐到年久旁邊,“天理昭昭報應不爽。你猜那幾個孩子和男孩父母都怎麼了?”
年久放下試卷,看向了年滿。年全和年恬也看想了年滿。林彌默默地急轉彎,拿上花生豆和白開水,盤腿坐到年滿麵前,還對年年招了招手。
年年從攀爬網上滑下來,坐到六哥哥的對麵,後背靠著姐姐的腿,小胖手抓著花生豆往美美嘴裡塞一把,再抓一把塞自己的嘴裡。
年滿從年年手裡搶走一半花生豆,遞給年久,繼續道:“那幾個孩子的家長都知道自家孩子做的事情。”
“有一個講究的家長把孩子打了一頓,又讓孩子在男孩遺體前跪了七天,跪的兩條腿差點廢掉。家長還在祖墳旁邊立了男孩的衣冠塚,讓孩子每年給男孩燒紙磕頭。小孩家長咬咬牙,賣了房子和十幾畝地,去縣城買了個二手房子,讓孩子脫離他原來的小圈子,去縣城的學校上學。”
“我隨便找了個理由去他們家看了看,這孩子知道錯了,小孩告訴我,柴火不是他丟的,他想要攔的,但是其他人都在起哄,他去攔的話就被排擠了。他現在很後悔,他應該勇敢一些。他以後要當消防員,勇敢地去救人。”
“這個小孩經曆了這個事情,成長了很多,現在都知道學習了。我又問過了小孩家長,小孩家長知道那根柴火不是自家孩子扔的,但孩子懦弱的行為也是造成男孩被燒死的原因之一,無論大人還是小孩,都要活的頂天立地。”
“再有就是,他們心疼那個男孩,男孩親近他們,經常幫他們家喂豬,他們前段日子還計劃著把男孩接到家裡和自家孩子一塊養。男孩就是不愛說話舉止遲鈍了點,但是個懂事的孩子,他親生父母不待見,他們挺待見的。”
“知道男孩沒了後,他們心裡難受。他們想著,男孩生前沒人要,死後不能沒個落腳的地方,便把男孩安置在他們家的祖墳裡。家裡孩子爺爺奶奶去世前也挺喜歡這個安靜的男孩,經常給糖吃,男孩肯定也喜歡他們家,不然不會幫他們喂豬。現在把男孩埋到爺爺奶奶旁邊,也能在那一頭做一家人。”
知道了男孩生前雖然被欺負但是還有一群人善待他,年久和年恬的心裡沒有那麼壓抑了。
“現在去掉個人情緒,仔細地想一想,男孩有自閉症,父母又不管,保姆隻負責吃食,如果沒有街坊鄰居的照顧,恐怕也活不到這麼大。”
這一家是年滿感觸頗深的,有這樣一對有善心有原則又狠的下心教育孩子的家長,這孩子以後肯定能實現當消防員勇敢救人的夢想。
“有一個孩子的家長在外地打工,忙,沒空回來管孩子,家裡的老人慣著,隻當沒有這回事。這孩子知道自己燒死了人後,縮著脖子安分了一個星期,十天後他就徹底忘了這件事情,又開始欺負其他小孩了。他又故技重施地用火嚇唬人時,不小心把打火機掉在地上,火苗順著風燒到了他家,房子全燒沒了。”
“這下子他爸媽可算有時間回來,什麼樣的家長會養出什麼樣的孩子,這孩子的品行這麼惡劣,可想他父母好不到哪裡去。他爸媽回來後,把小孩吊在樹上打,樹枝斷裂,砸沒了小孩的兩條腿。小孩心懷怨恨,在他爸的藥酒裡放了毒蘑菇,他爸就這麼沒了,他媽恨不得殺了他,但又下不去手,連夜跑了,誰也不知道跑去了哪裡。”
“這些事處處都是巧合,這火明明距離鄰居家更近,結果這一陣風過來,把火吹到了他們家。大樹枝斷裂時,偏偏沒有砸到正放學路過的一群小孩,而是拐了一個方向砸向了吊著小孩的樹枝,兩根大樹枝交疊壓在了小孩的兩條腿上。村裡人都說這是報應。”
年年的小胖腳悠悠地搖晃著。
“起哄的那些孩子也是斷胳膊斷腿,還有兩個孩子的後背都被開水燙傷了。這些事情湊到一塊就有些邪門了,這些孩子的家人害怕了,去醫院要那男孩的遺體,說要給男孩入土為安,醫院不搭理他們。他們又去男孩的父母家鬨,把他們家孩子出的事情全賴在男孩父母身上。男孩父母知道了這些事情後,心裡不安,去醫院要男孩屍體。醫院無法歸還,男孩的器官已經移植給患者。而患者的個人信息是不能告知他們的。”
年年的小胖腳蜷縮又張開,吃著花生豆,哼著歡快的兒歌。
坐在年年背後的年恬和年久都若有所思地看著年年。
年滿:“我晚上回來時,他們正狗咬狗。”
半耳和大麥耳朵支棱了起來,看向了年滿。
年滿:“口誤,他們是黑吃黑。”
半耳和大麥懶洋洋地趴到地上,豔羨地看著小霸王手裡的花生豆,想搶不敢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