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滿:“現在差不多已經開始安排文藝表演內容,我去找一找。我絕對讓年年貼上軍隊標簽,貼的死死的。”
年年看看二姐姐再看看五姐姐,乖乖地趴到三姐姐身上安靜地吃花生豆。
年滿小時候有一段時間沒有人管飯,餓的受不了時就去地裡找吃的,吃過生玉米棒子,也吃過生紅薯和生花生。她刨花生吃時不知道這片花生田昨天打了農藥,差點死在了花生田。
她躺在花生田時還有意識,當時想著這裡偏僻,沒有人知道這裡有人,也不會有人來找她,她死在這裡的話都是靜悄悄的,這樣也好,她不用挨餓了。
半夜突然下起了大雨,把她淋醒了,她張口喝了很多雨水,就這麼渾渾噩噩的撐了過來。撐過來後,她就想著她已經死過一次了,不能把自己再當人了,要把自己當成村長家的那條癩皮狗,要追著人要吃的。
從花生田跪著爬出來後,她就吃不了花生豆了,也成了狗皮膏藥。
年年掏口袋,隻剩下兩顆花生豆了。年年自己吃一顆,把另一個給二姐姐。
二姐姐最近總是喜歡跟她搶吃的,二姐姐搶,她就給。她不是笨蛋寶寶,二姐姐給她買了好多好吃的,二姐姐想吃她手上的吃食,她願意給,隻是二姐姐就是喜歡玩搶吃食的遊戲,年年也很無奈,隻能陪著二姐姐玩,還要裝出很生氣的樣子。
當一個優秀的寶寶,很辛苦的。
不是任何一個寶寶都能像年年這樣優秀的。
年滿兩根手指夾著花生豆看了片刻,塞入嘴裡,沒有嘔吐,也沒有神經性胃痙攣,“好吃,年年,我還想吃。”
年年從三姐姐身上滑下來,跑去廚房找媽媽要了一盤花生豆。
年滿盤腿坐到地上,“我要年年喂我。”
西西姐姐總是向年年撒嬌,二姐姐也向年年撒嬌,年年還是個寶寶呢。
年年無奈地歎一口氣,抓一把花生豆喂姐姐。
年滿得寸進尺:“我要一顆一顆地吃。”
年年鬆開手,用短短胖胖的小指頭一顆一顆地捏給姐姐吃。
喂姐姐吃花生豆的時候,年年可小心了。她喂半耳和大麥的時候不怕它們咬,要是敢咬她的手,她就打哭它們。她喂三姐姐和五姐姐的時候也不怕咬,她很肯定三姐姐和五姐姐不會咬她的。她喂二姐姐吃飯就怕二姐姐故意咬她的手。二姐姐說她的手像饅頭,讓人想狠狠地咬一口。媽媽不許她打哥哥姐姐,即使哥哥姐姐打她,也不許還手。二姐姐要是咬了她,她不能打二姐姐的。
年滿舍不得咬,含著年年的小胖手,用牙齒輕輕地壓一壓。
年年喂完了一盤花生豆,輕輕地呼了一口氣,窩到三姐姐的懷裡,讓三姐姐給她擦手。
年久問年滿:“陳立還沒有回來?”
年滿:“他說他要在男孩父母那邊給我進行實時播報,其實是他自己想知道他們後麵都會怎麼做。”
年久:“他晚上住哪裡?”
年滿:“他在男孩父母各自的小區裡租了一間房,要追劇追到底。他想租一個月,我讓他租了一周。我琢磨著一周就足夠看到結果了。”
年滿預估七天,三天後陳立就回來了,一臉的恍惚。
年滿給他一杯水,再把濕毛巾貼他臉上,用力擦一擦,“醒了沒?”
“醒了。”陳立一口氣喝完一杯水。
“感到人心之惡了?”
陳立重重點頭。
林彌悄默默地坐到旁邊。
年滿笑著揉一把林彌的頭,問後續。
陳立:“男孩父親二婚的媳婦不知道他還有一個自閉症孩子。知道這件事情後立馬提出離婚。離婚理由就是,這件事不僅僅他一個人瞞著她,他一家子都瞞著她,把她當成了外人。”
年滿:“看你剛才的樣子,這事情還有其他內情?”
陳立又是用力點了下頭,“在這個妻子之前,這男的還有一個同居女友,這個女友被這男的和他媽生生地逼成了神經病,聽鄰居講,這婆婆刁鑽刻薄,說女人這不好那不好,每天都把女人批的一無是處。這女人也是想不開,日子都過這個樣子還乾什麼一塊住。還是這女人的閨蜜看不下去了,把這女人接到了自己的家,遠離這對狠毒的母子。”
陳立說到這裡都有些恨鐵不成鋼,他就想不通了,這個女人還是高中老師呢,思想覺悟應該不低吧,怎麼就把日子活成了這個樣子,還好有一個好閨蜜。
“咱們繼續,這男的二婚娶的媳婦也不簡單,不到十六歲就跟了一個高管,高管的妻子發現後,喊人把她打的半死不活。高管覺得自己對不起妻子,站在妻子這一邊。這女人就從大城市回了老家,撿了個‘老實人’嫁了。這女人嫁人後發現自己過不了柴米油鹽精打細算的日子,勾搭上了這男的上司。”
“簡而言之,這個家散了。”
年滿耐心地等著下文,如果隻是散了,他也不會這麼恍惚。
“昨天,村裡那些孩子的家人找到被閨蜜接走的同居女友的爸爸,這個人從這些人嘴裡知道自己女兒遭遇的事情後,衝了過來,殺了男的和男的媽。”
“我說的拗口,你們聽懂了嗎?”
林彌點頭。
年年搖頭。
陳立看年年搖頭,拍拍胸口道:“那我放心了。”
“ya?”
年年不配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