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亮,年恬抱著年年,年久帶著家裡的三隻大狗和五隻狗崽出門了。
年年還趴在姐姐的懷裡睡的酣甜,半耳和大麥撒歡地向前跑,美美帶著五隻狗崽慢悠悠地走在年恬身邊,一直守著年年。
到了當初年年發現男孩的地方,半耳和大麥停了下來,蹲坐在路邊等著年恬抱著年年過來。
年恬輕輕地親一親年年的額頭,坐到路旁,看著日出,慢慢地等年年睡醒。
年年尚未睡醒,遠處慢慢地跑過來一個人,他來這裡調查這起案件,調查了三天,一無所獲。
這個案件的前因後果都很清晰,可整個案件的發展過程太蹊蹺了,一係列的巧合讓整個事情以極快的速度惡化著,在極短的時間內,由一個自閉症男孩的死亡延伸六個家庭的破裂。
剛進刑警的實習生說,這個案件能拍成冤鬼複仇恐怖電影,內容不用改編,照搬就能嚇到一群人。
他不信鬼神,太多的巧合便是人為,他這三天一直搜集人為的證據,沒有蛛絲馬跡,這個人似乎存在又似乎不存在,像隱形的人,靜悄悄地操縱著一切。
他平時也會晨跑,這一次跑到這裡就像再看一看男孩出事地點再看一看有沒有其他線索,沒想到碰見了新的線索。
這兩個女孩停留的地方正是男孩出事的地方。
“你認識這個男孩?”
“不認識。”
年年小耳朵動了動,打著哈欠醒了,先窩在姐姐懷裡撒嬌地用臉蛋蹭一蹭姐姐的肩膀,再親一親姐姐的臉,張開嘴巴。
年恬把保溫杯吸管塞年年嘴裡,年年咕嘟咕嘟地喝完一整杯的水,才看向吵醒她的陌生人。
“ya?”
年年伸出胳膊。
年久看向他,解釋:“她讓你抱他。”
何戟心裡為小娃的親近感到驚訝,還是伸手抱住了年年。
年年看著金果果,滿眼的疑惑,這個金果果和以前的金果果一樣,需要年年摘,哥哥姐姐的金果果會自己化成金點點給年年,為什麼呀?
福禍相依,年年摘下他的金果果,再摘下他的厄果果,這樣他不能撞大運也不會倒大黴了,以後都平平安安的了,媽媽說平平安安就是福。
年恬看到年年樂陶陶的小模樣,摸一摸年年的小肚子,語氣輕緩:“年年,你忘記姐姐說的話了嗎?”
年年扁嘴,還是乖乖地把金果果和厄果果歸還,伸手讓姐姐抱,悶悶不樂地趴在姐姐肩膀上。
年久親一親年年的後腦勺,她通過何戟的言行舉止,猜測到了何戟的職業,遇見這樣的人,沒有說謊的必要,他能識破,說謊反而會讓他戒備。年久直接道:“你有兩種命運,一種命運是中彩票後被車撞死,一種命運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你喜歡哪一種?”
何戟心有疑惑,順著她的話回答道:“這個問題不應該問我喜歡哪一個,因為第一種命運是我已經死了,這個彩票沒有任何的意義,我必然選擇第二種命運。這問題應該問我的家人,我想他們在一夜暴富和我的性命中間選擇我的性命。”
年年眼睛亮晶晶地看著姐姐,等姐姐點頭了,年年飛快地摘下金果果和厄果果藏起來,年年已經藏到小肚子裡,姐姐也不可以讓年年拿出來了。
年年快樂地搖晃著小胖腳。
何戟在活人和死人之間遊走,他給屍體做過的法醫鑒定不計其數,有一種他也說不清道不明的直覺,這種直覺能讓第一眼知道屍體的死亡時間。以前他認為這是他的職業敏銳度,把一些醫學知識內化成了本能,腦海裡可能遺忘了一些知識點,但潛意識還保存著。
現在,他敏銳地覺察到她們對他做了什麼,也許與她問他的問題有關。
轉瞬間,何戟把所有的巧合串聯了起來,有了一個衝擊他固有認知的猜測。
“村子裡的巧合與我剛剛身上發生的事情有關?”
年久沒有直麵回答,拿出年年的小證件給他看。
“特殊人才管理中心,大當家?”
若不是他通過手機上的內部係統查詢到此證件上的編號和信息屬實,他以為這個證件是個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