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輕緩綿軟嬰兒語:媽媽說女孩子不可以露內內,年年給姐姐蓋上了,姐姐不要哭哦。]
年年安慰完這個還要安慰那個,忙個不停。
一個小團子在粘稠的血泊中滾來滾去,年恬死死地盯著這個團子,慢慢地從混沌中清醒。
年恬一步一步地靠近血泊,渙散的眼神逐漸堅定。
噩夢裡,她一次又一次地想,若她是醫生,若她能夠急救,養父養母是不是不會死。她控製不住自己不去這樣想,每一個失眠的夜裡,她都會站在實驗台前研究人體。
這些醫學知識已經融入她的骨血,她忘不了。
即便是交通高峰期,車輛的避讓和堵塞路段的緊急通道也讓三輛急救車在十分鐘內趕了過來。
噩夢裡,年恬進行過無數次的撞擊實驗,她知道猛然撞擊後人體每一個部位的變化,她也知道人在不同撞擊力度和不同撞擊角度下的器官損傷程度。
趕來的醫生和護士聽從年恬的指揮。
是否有真材實料,不需要過多證明,一兩句便能知曉。一切以人命為先,其他的都要靠後,年恬更清楚重傷患者的情況,他們就聽她,顧不上其他的了。
已成一個血團子的年年坐在昏迷的林彌身邊,驚喜地看著二姐姐身上正在開花的厄果果自然脫落,一顆顆灰撲撲的福運小種子慢慢萌芽。
年年激動地爬到正給患者止血的二姐姐麵前,握著小拳頭,跺著小胖腳,用出全身拉粑粑的力氣給姐姐加油。
“@#bang!%¥#!”
[震耳響亮嬰兒語:姐姐加油!姐姐最棒!姐姐是奇跡!]
最後一個人止血成功,年恬手臂抽搐地跪坐在地,緊緊地抱住年年,又哭又笑。
年年輕輕地抱著姐姐的頭,肉嘟嘟的雙層下巴蹭一蹭姐姐的頭頂。
年瑞和宋念書匆匆趕到醫院,雖然從電話裡知道她們兩個沒事,可還是止不住地擔心,親眼看見了才安心。
《何以為生》節目組的導演和編劇也在這裡,他們知道年瑞和宋念書是年年的父母後,沒有隱瞞地告知了林彌的家庭情況。
年瑞和宋念書有些奇怪這兩人為什麼跟他們說一個陌生孩子的情況。
年恬看一眼趴在她懷裡酣睡的年年,解釋道:“年年想養。”
年瑞和宋念書對視一眼,一個滿眼縱容,一個眼底冒火。
宋念書:“又不是小貓小狗,養什麼養!”
年瑞小聲:“彆墅裝修的差不多了,再多一個也有地方住。”
年恬補充一句:“年年咬過了。”
“那得負責。”年瑞幫腔。
宋念書看向年年。
年恬遞給養母。
從姐姐的懷裡移到了媽媽的懷裡,年年在睡夢中感知了變化,軟軟糯糯地喊了一聲媽媽。
宋念書的心一下子軟了,親一口年年的臉蛋,默認了。
林彌是所有患者裡受傷最輕的,輕微的腦震蕩,大腿出現裂紋,不用住院,在家慢慢養著就行。
林彌中間清醒了一次又很快昏睡過去,再醒過來時後腦勺的沉重感消失了,他坐起身,呆呆地看著嬰兒床裡的年年。
年年抱著大奶瓶翻身,看見林彌,眼睛乍亮,兩隻小胖手放下大奶瓶,揉一揉肥嘟嘟的臉蛋,按捺住內心的小興奮,擺出嚴肅表情。
“%¥#*”
[鄭重其事嬰兒語:年年告訴哥哥一件大事,媽媽答應年年養哥哥了,以後哥哥就是年年的六哥哥了。哥哥放心,年年會像疼愛其他哥哥姐姐一樣疼愛六哥哥的!]
年年拍拍自己扁扁的小肚子,張開胳膊要抱抱。
“餓了嗎?”
“ang!”
年安握著控製杆,操縱著電動輪椅到嬰兒床前,打開嬰兒床欄的插銷。
隻穿了一個尿不濕的年年噌噌地爬到哥哥的腿上乖乖地坐好,指著廚房的方向啊啊地催促著。
年安兩手夾著她的胳膊窩舉起來,聞一聞她的尿不濕,判斷用不用去洗手間給她換尿不濕和洗澡。
突然騰空,年年屈膝蓋,左腳踩著右腳,咯咯地笑。
咯咯的嬰兒笑讓其他的哥哥姐姐還沒有睜眼就忍不住嘴角上揚。
養母生下年年後,日漸疏離和沉悶的家庭氣氛慢慢地凝聚和活潑了。
年年喜歡笑,除非很委屈吃不飽的時候才會哭,奶聲奶氣的笑聲讓人忍不住跟著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