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控很容易查。
因為阮攸攸每次來和趙旭豐吃午飯都是周五的十二點半左右, 隻要查這一段時間的監控就可以了。
就像阮攸攸所說,確實有幾次有人偷看他們,甚至在兩人離開後,這人還進了男衛生間, 估計是去拿趙旭豐扔在衛生間的小玻璃瓶。
趙爸爸把這人偷看的視頻片段拷貝了帶回包廂, 讓趙旭豐播放出來給大家看, “這人看身形是個年輕女子, 我不認識, 既然是跟你們同齡的人, 你們看看, 有見過的嗎?攸攸仔細看看, 這人是蓄意而為,想讓我們針對你, 應該是跟你有些矛盾的, 你們也許見過麵。”
“還有, 她剛才也在包廂外麵偷看, 攸攸把門重新關好之後, 她才離開了,直接出會所坐車走了。”趙爸爸看了看阮攸攸,現在他才明白為什麼她要去關門, 還拿把椅子把門頂死。
阮攸攸其實心裡有些猜測, 她來到這個世界,一共隻與兩個人起過衝突,一個是陳玫, 算是打了一架,還有一個是周蓉蓉,雖然她不知道自己怎麼就讓周蓉蓉不痛快了,但周蓉蓉看她的神情確實不太對勁。
即便監控上的女子帶了墨鏡遮掩,大家還是認出來了。
周蓉蓉。
她大概沒想到趙家會維護阮攸攸來調查監控,所以隻簡單地戴了個墨鏡,在她的預料中,趙家父母那麼疼愛受傷的傻兒子,要是知道阮攸攸給趙旭豐的酒裡加了料,肯定會瘋了似的找阮攸攸的麻煩,怎麼可能去查走廊監控看是誰偷走了趙旭豐扔到的小玻璃瓶,她今天過來偷看估計也是為了看熱鬨。
阮攸攸有些無語,她皺著小眉頭想了又想,“我真不知道我哪裡惹到她了,也無法想象她到底經曆了怎樣的心路曆程,從一開始的輕蔑不屑到現在的處心積慮。”
沈沐白純黑的眼睛裡閃過一絲冷意,他輕哼一聲,“管她出於什麼心理,這樣做隻有一個後果。”
他看了一眼趙旭豐、宋錦明、吳中澤。
四人組頗有默契地一起抱著雙臂,下巴微抬,冷傲地來了一句,“天涼了,周家該破產了。”
“哈哈哈哈哈哈——”阮攸攸笑得都快喘不過氣來了,她顫抖的手指抬起來,抹了一把眼角笑出的淚珠,“你們、你們這樣——哈哈哈——好傻好中二呀。”
她總算是情緒恢複了,四人組都鬆了口氣。
阮攸攸笑夠了,揉著肚子,“你們說,她會不會是真的是出於對趙旭豐的好意,畢竟她也不知道我這酒裡放的是什麼,不管是誰,都有可能會誤會我在欺負趙旭豐,如果是好心的或者跟趙家關係好的,都會去跟趙叔揭發我。”
趙旭豐冷笑一聲,呲出小虎牙,“我覺得她沒那麼好心,攸攸彆管,這次非讓周家付出代價不可。”
上次陳玫打了阮攸攸,四人組處置陳家,他那時腦子不清醒,所以沒參與,這次阮攸攸當著他的麵被欺負,又是在她剛治好了他的情況下,他本來性子就養得驕,怎麼可能忍得住。
更何況還有周家當初用阮攸攸來擋婚約的事,雖然替換過來的阮攸攸要比周蓉蓉好得多,就是讓他們自己選他們也會毫不猶豫地選阮攸攸。可這件事周家做的太過分,把人都當傻子哄呢。
阮攸攸歪著小腦袋看了看宋錦明,宋錦明笑著推了推金絲邊眼鏡,“攸攸不用顧忌我,我和周蓉蓉已經見了四五次麵,也算是完成母後的任務了,本來也打算就此打住的。”
沈沐白揉了揉她細軟蓬鬆的頭發,“這件事攸攸就不用管了。”
……
這件事到此就算過去了,趙家父母歡喜異常地走了,阮攸攸起身去洗手間。
沈沐白靠在沙發上,招招手讓其他三個靠近,神秘地低聲道:“來,哥哥給你們看個好東西。”
他修長的手指從衣領中把那枚玉牌拉出來。
“這不是我送給沈老爺子的玉牌嗎?”宋錦明一眼就認出來了,“可是我送的上麵沒有這些奇怪的紋路。”
沈沐白神情愉悅,長眉一挑,薄薄的唇角勾著一絲淺笑,“這是攸攸刻的平安符,是她拿著小刻刀一刀一刀地刻出來的,刻了好些天才完成的,說是戴在身上遇到意外可以保命。”
宋錦明:“……”好想打他一頓,再把玉牌搶回來。
趙旭豐、吳中澤:“……”他這炫耀的樣子,真的不是在找打嗎?
沈沐白瞥了他們三個一眼,“哦,對了,連這掛玉牌的皮繩,都是攸攸親手做的。”
三個人對視一眼:確定了,他就是在找打。
三人一言不發,齊齊撲了上去,把沈沐白壓在沙發上。
“誒,等等——”沈沐白不慌不忙地喊了句,“我想起來了,攸攸說——”
三人手下一停,都盯著沈沐白。
沈沐白慢條斯理地把他們推開,衣服整理好,“攸攸說過,她畫一張平安符要賣一百萬。”
三人都思索開了,一張黃紙賣一百萬,那可真夠貴的。不過一張能保命的符,賣多少錢都不多。誰也不能保證自己不遇到個什麼意外,像上次趙旭豐出事,要是真有這種符,趙家父母花多少錢也願意。
再說,這種符又不是一天一個的消費著,要是不出事,就可以一直在身上戴著。說起來,他們抽屜裡隨便一塊腕表,都不止這個價了,出意外腕表還不能保命呢。
三人都開始盤算著該買多少個合適,不能自己有,父母也得有呀。其實他們都是世家公子,都不差錢,恨不得買上幾十個,可阮攸攸不願意這事外傳,也就隻能送給父母,千叮嚀萬囑咐地讓他們戴上。
沈沐白低聲道:“看我夠意思吧,有好事都惦記著兄弟呢。就是這事不能急,等過些天,攸攸心情平靜了再說。”
三人點點頭,“嗯,等攸攸緩緩勁。”
趙旭豐撓了撓頭,“說起來,我這些天可喝掉多少錢了呀……”
阮攸攸正好推門進來,“你喝什麼了?”
“療傷符呀。”趙旭豐飛快地計算著自己到底喝了多少張療傷符,還有阮攸攸給他用來外敷的,“攸攸,你這符這麼靈驗,得賣不少錢吧?”
“療傷符兩百……”阮攸攸聲音一頓,笑得眼睛彎了起來,“算那麼清楚乾什麼,說起來,我每次到會所吃飯,都從來沒給過錢呢。”
趙旭豐嘴角一抽,神情有些複雜,她是吃飯沒給錢,但是她給了一張價值兩百萬的療傷符。
阮攸攸笑眯眯地看著他,“那瓶酒被你喝得差不多了,你把酒錢還給我就行了,那酒還是我在這會所裡買的,用了我大半零花錢呢。”
趙旭豐默默地拿出手機,發了大紅包給她,笑著嘟囔了一句,“小氣鬼。”
……
趙旭豐恢複了,趙家父母高興得不行,恨不得立刻告訴所有人,想著第二天就辦個小宴會,至少讓親朋好友都知道自家兒子已經痊愈,讓那些有想法的旁支親戚都歇了心思,可是卻被趙旭豐攔住了。
周蓉蓉剛剛揭發了阮攸攸給他酒裡下料的事,他這邊就痊愈,萬一讓周蓉蓉聯想到和阮攸攸有關就不好了,阮攸攸不想讓彆人知道,周家人又心術不正,還是不要給阮攸攸惹麻煩的好。
趙家父母深以為然,決定花一年時間,讓趙旭豐慢慢“痊愈”,甚至還打算做個經常出國去看專家的假象,順便還能看看趙家旁支那些彆有心思的親戚們在他們麵前繼續表演,說起來,兒子這一傷,倒是看出身邊人哪些是真心哪些是假意了。
……
到了周末,阮攸攸和沈沐白去看老爺子。
阮攸攸剛一進屋,阿福就撲了過來,“啪——”小幾上擺著的一隻花瓶被它帶的滾到地上,瞬間摔了個四分五裂。
阮攸攸:“……”
阿福絲毫沒察覺自己乾了壞事,“汪汪汪”叫得歡快無比,繞著阮攸攸的腿瘋狂轉圈,還輕輕去咬她的褲腳。
沈老爺子笑眯眯地出來,“哎呦,阿福又乾壞事了。”
阮攸攸的臉黑了,看來阿福已經不是第一次弄壞東西了,老爺子這裡的東西可不便宜。
好像沒人覺得不對,傭人若無其事地拿了笤帚簸箕準備把碎片清理乾淨,阮攸攸攔住了,“等一下。”
她走到那碎瓷片旁邊蹲下,讓阿福過來,指著那碎花瓶說:“阿福,你看看你乾的壞事,你都弄壞爺爺多少東西了?
阿福討好地去舔她伸出來的手指頭,黑圓圓的眼睛興奮地看著她,小尾巴激動地搖來搖去。
阮攸攸用手在它頭上不輕不重地拍了一下,聲音變得嚴厲:“阿福!”
阿福敏感地察覺到阮攸攸不是在跟它玩笑,而是在表達著生氣,頓時蔫巴了,“嗚汪嗚汪”地用小腦袋去蹭阮攸攸的褲腿。
阮攸攸站起來輕輕踢了它一下,“罰站一個小時。不對,你罰蹲一個小時,我沒教好你就把你送到爺爺這裡,弄壞了爺爺的東西,我罰站一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