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034章(1 / 2)

顧昌東問道:“等這麼晚專門給我量尺寸的?”

薑英叫他轉過去, 拿皮尺量了肩寬,記在紙上,說道:“你們刑偵支隊忙, 這我知道, 也理解, 你說說, 找我做對象是不是一點後顧之憂都沒有?”

顧昌東扭頭笑,“那是。”

薑英要給他量腰圍, 免不了磕磕碰碰,她倒沒什麼,顧昌東渾身繃緊了, 突然問了一句, “你們店裡也給人做男裝嗎?”

薑英道:“做啊,不過主要還是做女裝。”

顧昌東:“我聽說姚真看一眼就能估算出那人的衣服尺寸,都不用量對嗎?”

薑英記下腰圍, 接著量袖長, “對, 姚真好本事,我就不行。”

顧昌東:“那要是有男同誌去你們店裡做衣裳, 你彆給人家量, 叫姚真看一眼就好。”

薑英反應過來,顧昌東這是在吃還沒發生的飛醋呢, 她腦門磕在他後背上笑,“那要按你這麼說, 婦產科的男大夫都怎麼辦呀,迂腐,我這是職業需要。”

顧昌東被發現了小心思, 臉上一紅,“好……好吧。”

薑英和姚真兩個人邊設計邊做,趕出五六十件樣衣展示在店鋪裡,衛春芹和劉阿婆都添了新衣服,劉阿婆繡了一副仙鶴圖,仙鶴的羽毛就跟真的一樣,說送給薑英掛在店裡做裝飾。

薑英要定個開張的日子,請一些賓客過來,薑年慶說請個舞獅隊熱鬨些,梁霞和鐘銀平要請,薑英猶豫著要不要請聞筠教授,又想到她是喜歡清靜的人,不請吧又不禮貌,薑英還是送了張請柬過去。

聞筠接到請柬後,問了薑英哪天開張,點頭說道:“可以,不過剪彩後的宴席我就不去了。”

聞筠能去已經給了薑英天大的麵子,薑英忙點頭,葉教授現在跟聞筠成了鄰居,看聞筠答應了,就說道:“那我也去,給你做司機吧。”

回家後,衛春芹又考慮到了一個事情,“這店鋪開張了,顧昌東的祖父、祖母要不要請?”現在小姑跟顧昌東確定了關係,要是不同城也就罷了,同城的話不請一下,又怕有人說。

劉阿婆說道:“那是要請一下,人家來不來另說,我們要把禮數儘到。”

薑英想了想,“那行吧,我去問問顧昌東,聽聽他的意見。”

顧昌東的衣服已經做好了,兩套長袖的襯衫、褲子,襯衫一件白色的、一件藍色的,薑英喜歡看他穿白襯衫清清爽爽的樣子,可惜他之前一直穿深顏色的衣服,剩下的就是夏裝,薑英給衣服熨燙好,晚上送到顧昌東家裡。

顧昌東給薑英送來的衣服一件件的掛到衣櫃裡,每掛一件臉上的笑容就多一分,掛好了衣服,薑英給他一張請柬,說店鋪要開張了。

顧昌東這兩天就要走,怕薑英生氣,忐忑道:“我後天又要出去一趟,你開業可能趕不及回來。”

薑英把請柬打開給他看,“是給你祖父祖母的,我想著彆人不請沒事,兩位老人家不請就失禮了,當然了,他們有事不能來也沒關係。”

“能來!”

顧昌東驚喜不已,他還沒想到這麼快就能見家長了,祖父母是非常開明的人,其實不請他們也不會生氣,但是薑英想到了,能請祖父母來,在薑英心裡,那應該是抱著結婚為目的跟他談對象。

顧昌東道:“明天下班我就給祖父母送去。”

顧昌東第二天傍晚去大院,恰好碰到顧蓧和顧雲青都在,顧平津和季玉珍不愛搭理兒子,孫子孫女們來的倒是勤快的很,顧雲青臉上的傷已經好了,看到顧昌東來,立刻站起來說有事,麻溜的閃了。

顧蓧沒那麼怕顧昌東,質問道:“哥,雲青不過是去了你對象的店裡,又沒做什麼,你乾嘛給他揍的鼻青臉腫?”

顧雲青絕對不會自己跑來嘴碎,肯定是夏陽慧跑到親戚間說的。

顧昌東冷眼看她,“你專門來跟祖父母告狀的?”

“我才沒那麼閒。”顧蓧臉上一紅,轉頭跟季玉珍說道:“奶奶,我爸升職了,我媽說要在京市大飯店請幾桌,定在四月十六,你們就去嘛。”

顧蓧爸是顧平津的繼子,他知道老伴心裡還在氣那年的事,又想著繼子是個老實人,繼子也五十多的人了,不去薄了他的麵子,就勸道:“那就去吧。”

自從那一連串的家庭變故,季玉珍就不搭理兩個兒子兒媳,有什麼事都是孫子輩過來求,她賭氣道:“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顧昌東跟顧平津說道:“爺爺,這麼不巧,四月十六您孫子媳婦的店鋪開張,還特意叫我送請柬來請你們二老,薑英說如果你們忙就算了。”

顧平津心花怒放,沒想到薑英會請他們兩位老人,顧昌東沒來之前,顧蓧就打聽到薑英的店鋪要開張,還譏諷薑英目中無人,不請顧家的叔伯就算了,連祖父母都不請,太不懂禮貌了。

季玉珍本來心情挺不好的,看到請柬一把拿過來,臉上的皺紋都笑開了,“你跟薑英說,我們肯定要去。”

顧蓧急了,“奶奶,我爸那兒怎麼辦呀,您不去,我們多沒麵子。”

顧昌東慢悠悠的說道:“升個職就擺酒,當心被人舉報,我勸你們低調一點,彆回頭喜事變哀事。”

“哥,你怎麼說話的呢!”顧蓧才不信。

季玉珍擺手,叫她彆吵,“你哥說的對,升職是組織上對他的信任,更要兢兢業業,老頭子去給老大打個電話,不許他擺酒,就說這話是我說的!”

顧蓧感覺本來今天是能請動的,都是薑英店鋪開業來截胡,她酸溜溜的說道:“哥,你對象好敷衍啊,她都不親自來送請柬,怎麼,我們家都不嫌棄她,她還嫌棄我們家嗎?”

顧昌東心想,顧蓧還真說對了,薑英可不就是嫌棄他家裡太複雜了,送個請柬都這麼波折,現在是什麼時候,升個職還敢在京市大飯店大張旗鼓的擺宴,這個把柄能讓人抓一輩子,什麼時候都能拿出來用。

還敢詆毀他對象,顧昌東冷聲說道:“奶奶,薑英跟我說,她也不知道你們那天忙不忙,想不想去,她要是親自過來,怕你們不好拒絕,才讓我送來的,薑英是個心細的,既然四月十六大伯擺升職宴,你們去大伯那邊,我去跟薑英說一聲你們不去了。”

“你回來。”季玉珍活了一輩子早都活通透了,嗔怪道:“誰說我不去了,你跟薑英說,那天我們肯定到。”

顧昌東走後,季玉珍厲聲嗬斥顧蓧,“我們顧家什麼時候這樣沒家教的,在背後說人是非,你哥這次是真生氣了,你這個腦子什麼時候能轉的過來?”

明知道大伯擺酒會被人拿住當把柄,顧昌東都不再提點,也是,顧蓧不給他對象尊重,他憑什麼要去提點他們,顧昌東跟顧平津不一樣,顧平津還會為整個大家庭考慮,顧昌東不會,顧昌東隻為他對象考慮,畢竟他的家族親人,以前也沒善待過他。

季玉珍心頭一暗,把顧蓧罵走,又衝顧平津發火,“你還不給老大打電話去,那酒席不能擺!”

顧平津,“我去,我這就去。”

***

店鋪定在四月十六號開業,聞筠來的時候,當場又定了三套衣服,葉教授也定了兩套,一套常服、一套中山裝,鐘銀平和梁霞她們慶賀薑英的店鋪開張,也都定了一套衣服。

舞獅隊在門口舞的熱熱鬨鬨,對麵的薑海葵靠在門口看的眼睛發紅,薑英這麼多年沒回京市,居然能請來那麼多人,門口還停了小轎車,那來的隻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薑海葵跟沈曼如說道:“媽,你出來看看呀,對麵的舞獅舞的真好看。”

沈曼如被舞獅的鑼鼓聲吵得頭暈,找了一個店裡新來的學徒,她臉生過去不會被認出來,她道:“你過去看看,把她們店裡衣服的款式記下來。”

季玉珍跟顧平津也來了,薑英見過顧平津,這是第一次見季玉珍,她道:“季奶奶,我帶您參觀一下,二樓還有會客室。”

二樓的會客室是給客人看設計稿用的,季玉珍看薑英待人待事落落大方,漂亮的耀眼,她心裡高興,笑著說道:“你比我想象還要能乾。”

若若看到季玉珍耳朵上的珍珠耳墜,跑過來悄悄說道:“太奶奶,這珍珠是顧叔叔給你的吧?”

季玉珍點頭,“你怎麼知道的呀?”

若若仰著臉,自豪的說道:“這珍珠是我媽媽從海裡采到的,然後賣給了顧叔叔,換了路費來京市的,我媽媽厲害吧?”

季玉珍:……原來還有這麼段淵源,季玉珍送了若若見麵禮,長輩給孩子的薑英不好推辭,晚上回家看,是一隻玻璃種的葫蘆吊墜,若若喜歡的不得了,問薑英能不能戴著到學校去。

這玉墜子價值不菲,薑英怕她玩的時候弄丟了,說道:“等你大一點再戴。”

開業這天,薑英算了一下,也接了一千多塊錢的訂單,定製的利潤高,有了開端後麵慢慢做起來了,每天都有不少客人進店谘詢,也有人下單,第一批衣服交貨後,就有熟客介紹來的顧客了。

店鋪一樓前麵做展示,後麵隔了一大間做製作間,大大的落地玻璃窗,劉阿婆就在靠窗的位置刺繡,前麵有一塊展區,專門展出劉阿婆和衛春芹的繡品,劉阿婆一副小貓撲蝶圖,薑英標價八百八。

衛春芹咂舌,“太貴了吧,能有人買嗎?”

這幅小貓撲蝶圖劉阿婆繡了一個多月,那貓眼睛用了二十多種顏色的繡線,就跟活的一樣,薑英說道:“藝術品是無價的,碰到喜歡的客人,多少錢都會買。”

店裡來了客人,薑英過去接待,她看中了一套春衫,好看是怪好看的,“你這價格,比百貨大樓還貴啊。”

薑英笑著說道:“貴是貴一點,可我們這料子好、做工考究,彆的地方也沒我們這款式。”

她指著牆上展示的樣衣,大部分都是客戶定好的還沒到時間交貨的展示品,“一個號一個顏色都隻有一件,比方說您看中的這一件薄外套,想要這個款的話,我們可以給您換個顏色和細節,穿出去絕對沒有重樣的。”

那人還有點猶豫,這樣的價格她去百貨大樓可以買兩件,但是商店裡的確實沒她這個料子好,這衣服一上身就顯出檔次來,她猶豫了一下,旁邊的同伴悄聲跟她說道:“咱們去對麵看看,對麵什麼款式都能做,價格比這邊便宜一半。”

那人一聽,放下衣服笑道:“那我們再看看。”

薑英點頭,“沒事,您再看看。”

衛春芹站門口看那兩個客人進了對麵沈曼如的店鋪,一臉不忿,沈曼如可真不要臉,派了她小徒弟來店裡看款式,回去照著做,也能仿出個八成出來,她把價格一壓低,搶了好多客人過去了。

薑英叫衛春芹彆氣,能搶走的都不是她這邊定製價位的客戶群體,“能來我們這樣定製店鋪做衣服的,不會去沈曼如的店鋪選仿製品,針對的客戶群體不一樣,嫂子你看我們的營業額是不是越來越好?”

那倒是的,現在店裡已經招了兩個熟練的縫紉工,姚真負責製作這一塊的質量。

薑英在二樓設計夏季的新款,換季一般都要提前上新,聽到樓下有爭吵聲,放下畫本下樓,衛春芹已經跑到樓梯口,臉上發白,“有個客人投訴,說咱們家以次充好,新衣服才上身,在宴會上崩開了線出了大醜,要砸咱們家的店鋪呢。”

薑英心想她們的衣服交貨之前她跟姚真都要檢查一遍,絕對不會出現衣服開線這種低級問題,前廳裡有好幾位客人談的差不多準備下單了,這時候都竊竊私語。

“她們家衣服行不行啊,這麼貴居然開線。”

“我看樣衣料子做工都上乘,不會是看人下菜吧,那我可不敢買了。”

莊淑君將手裡那件淺藍色的套裙揉成一團砸到薑英腳邊,“一套春衫賣一百多塊居然開線,你害的我好朋友出醜,今天不給個說法,非得給你店鋪砸掉不可。”

薑英皺眉,地上這藍色的料子顏色不夠正,看著不像是店鋪裡的,撿起來撚了撚,質量比她進貨的那一批料子差遠了。

薑英說道:“莊夫人,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您並沒有在我家定過衣服,這料子也不是我家的,您是不是搞錯了?”

莊淑君臉色黑的可以,她是沒有來這裡定過衣服,可是這件是她妹妹來定的。

那天晚上都是因為薑英的緣故,她家才跟葉教授換了宿舍,換了宿舍後她一直都氣不順,韓夫人要過生日,她正發愁送什麼禮物,莊淑琴過來,恰好瞧見了聞筠身上得體的套裝,驚豔不已,給她出主意說不如做一套春衫送給韓夫人。

莊淑君被葉教授嗆過幾次,哪兒好意思去找薑英做衣服,莊淑琴不聲不響的來薑英的店裡把衣服給定了,她一看款式確實不錯,就提前一天送去給韓夫人,韓夫人一聽是高級定製的,全京市都找不到同款,心裡很高興,說上次保媒的事不怪她。

莊淑君心裡還挺高興,可是生日宴上,韓夫人跟一位賓客撞衫了,韓夫人羞的去換衣裳,才一轉身腋下就炸線,可丟死人了。

“你不是說過你家衣服不會撞衫嗎,怎麼會出現兩件類似的?”

“我家是不會撞衫,但是也保不住彆人模仿我們的款式。”薑英把那件炸線的套裝抖開,說道:“這布料和做工太差了,細節也不對,不是我家的衣服。”

姚真也過來,隻看了一眼就說道:“我們是做過一件這樣的,但是您拿來的這件不是我們做的,我查一下訂單。”

“是我妹妹過來定的,你查,絕對是在你家店鋪做的!”查出來,非得給她家店鋪砸了不可。

薑英翻看了訂單編號,後麵都有對應的幾號設計圖、製作日期、客戶資料,她說道:“半個月前,莊淑琴女士來我們店裡,定做過這樣一件藍色的套裙。”

“對吧,我就說沒錯的,我妹妹就叫做莊淑琴,你們還有什麼話好說。”

莊淑君這下可找到撒氣的口子了,“我好朋友穿了你家的衣服過生日,當著那麼多的親朋好友炸線出醜,你們要怎麼賠償我們的精神損失,要是給不出個解決辦法,這店我都給你砸掉!”

薑英說道:“想砸你就砸唄,我讚同。”反正要砸的又不是她的店鋪。

“你……你就這麼對待你客戶的?”

莊淑君對著店裡的幾位客人冷笑,“你們看到了,這真叫店大欺客,你以為我不敢砸嗎?”

這幾位想下訂單的客人有點打退堂鼓了,想著這老板真不咋地,樣衣掛的好看,原來都是騙人的。

薑英不緊不慢的先安撫自家店鋪的客人,說道:“您幾位都是熟客介紹過來的,我們店內的服務和質量如果不好,她們也不會介紹你們來,這位莊女士來我店內鬨事,難道我還要笑臉相迎嗎,您幾位說是不是這個理?”

她把登記本拿給那幾位客人看,然後才對莊淑君說道:“那位莊淑琴女士,取走衣服後還沒有兩個小時,就過來退貨,那天我並不在,我家接待的小姑娘被她罵的哭了兩個小時,後來退了,退掉後我們修改了細節和上麵的配飾,第二天就賣掉了,我想,那兩個小時的時間,她是拿到某個裁縫鋪仿製去了,你還是回去問問你妹妹,在哪個裁縫鋪做的仿製品吧。”

莊淑君白了臉,用薑英店鋪的座機打了個電話,接通後對方不知道說了什麼,她臉色漲紅的撿起地上那件被她自己揉皺的衣服,一言不發的就要走。

薑英喝住她,“莊女士請等一下,你沒搞清楚狀況就來我店裡,當著我的客人敗壞我們店裡的聲譽,是不是該向我道個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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