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林卿早早地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後便帶著一個小包袱匆匆趕往外祖父母的院子去見他們最後一麵。
“祖父、祖母,卿卿要走了。我不在家的日子裡,你們可要好好吃飯。”林卿細細叮囑了一句。
“放心吧,我和你外祖母還沒老呢,這點兒小事兒哪裡用得著你這個小輩操心?”
林家兩位老人抹了抹自個兒的眼睛。
“年紀大了,眼睛也不好了,風一吹就流眼淚,看來是時候找個郎中瞧一瞧了。”林老太爺掩飾了自己感動的神色,倔強地解釋道。
一旁的老太君知道丈夫的口不對心,她也沒有拆穿,在小輩的麵前還是要給老頭子麵子的,要是一不小心氣著了可就不妙了。
幾人又說了幾句,林卿瞧著天上的太陽高高掛起,遂開口說道:“外祖父、外祖母,時候也不早了,我也是時候啟程了,卿兒就此拜彆祖父母。”
兩位老人跟著林卿一起走,直到走到林府的大門口時才停了下來。
“卿卿,路上仔細著些,一路保重啊!”
林老太君衝著林卿擺了擺手,送上最為真摯的祝福。
林卿坐上馬車,立即掀開車簾子扭頭看向身後越來越遠的林府,“祖父、祖母,保重啊!”
載著林卿的馬車越走越遠,走出城門的時候她對馬車夫說了一句:“回京城。”
“表小姐,怎麼改方向了?”馬車夫麵帶不解。
“無需多問,直接將馬車趕往京城即可,車費不會少了你的。”林卿冷冷的聲音從車廂裡傳了出來。
身為林家的下人,他也不敢多問,主子怎麼說,他就怎麼做唄,還是乾淨趕路為好,家裡的媳婦兒和孩子都在等著自己呢。
馬車一轉頭,直接朝著京城的方向勻速行駛,林卿內心帶著一種莫名的期望踏上了回京的路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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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穆尚書府家。
穆尚書坐在書房的太師椅上,底下跪著一個穿著暗色錦袍的男子。
“你是說我那好女兒逃到江南去了?”穆尚書眼睛微微眯起來。
“是,據底下人回複,小姐現在已經從林家出發趕往京城。”
“哦?她不是逃婚逃到江南林家去了嗎?還回京城乾什麼?”穆尚書揉了揉自己的額頭。
前些日子的真假福王案辦得悄無聲息,自己的親女兒在大婚之日竟然敢違抗聖令逃婚?!
若不是當今聖上看在如今的福王殿下對“福王妃”甚是喜愛,他們穆家不脫掉一層皮才怪。
“唉,我那女兒從小就沒什麼福分,福王府的這一門親事不知道有多麼好。
福王乃當今陛下的親弟弟,日後爵位、地位必然少不了,福王殿下本人雖然腦子有點問題,但單純善良,比那些尋花問柳的富家子弟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穆尚書為逃婚的女兒遺憾了兩下,隨即又恨鐵不成鋼地說道:
“如今得罪了福王,又在聖上麵前留下了一次不好的印象,你這吃裡扒外的女兒,我要來有何用?!”
穆尚書沉思片刻,便對著手底下的人說道:
“當今聖上已經暗示過我,如今在福王府裡的‘福王妃’才是我穆家真真正正的女兒,現下那丫頭片子就算回到了京城也不再是我穆家的女兒,日後若是她找上門來,你也不必多做優待,直接趕出去便是。”
穆尚書此刻露出了一張殘忍的笑容:“你不仁就休怪我不義。”
而他口中的女兒林卿坐著馬車花了五天的功夫終於來到了京城的城門口。
看著熟悉的城門,林卿微微感慨:
“沒想到兜兜轉轉,我還是回來了。”
林卿的臉上麵帶猶豫:“不知道自我逃婚以後,王府有沒有發現嫁進去的王妃是假冒的?穆尚書府也不知道會不會受到詰難?”
林卿從自個兒的包袱裡拿出一枚價值十兩的銀錠子。交給了馬車夫。
“我已經到京城了,你也可以返回林家,記住,不準把我的行蹤透露給林府裡的任何人。”
馬車夫畢恭畢敬地接過了十兩銀子:“謝小姐,那奴才這就回去了。”
說完,馬車夫便朝林卿鞠了一躬,隨即坐上馬車走向了江南。
走了約莫百十米的路程,馬車夫拿出首秀額擦了擦剛得來的銀子,搖了搖頭:
“還京城的大家小姐呢,賞賜都沒府裡的庶出小姐多。”
他吐槽了兩句後便匆匆駕著馬車趕向了江南。
待馬車夫走後,林卿站在原地緬懷了片刻後抬腳就要走向城門。
“小姐,小姐,你終於回來了!”一個衣衫襤褸、灰頭土臉的小乞丐突然衝過來死死地抱住林卿的大腿。
“啊,你是誰!快滾開!”林卿被這小乞丐嚇了個正著,連忙踢了踢腳準備將這乞丐踹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