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 分明是她那個新婚丈夫魏之靖的。
而且,長鶯是誰?這名字好生熟悉。
跟常素萱一樣迷茫的還有從立德侯府帶來的那個丫鬟。然而,另一個東昌侯府出身的丫鬟卻是臉色蒼白, 一副緊張地要死的模樣。
“二少爺,這種事情也不是奴婢能做主的。您剛剛成親, 一切都還不穩,您還是再忍耐一段時間吧。”
“我不想忍了,長鶯。我都聽你的話跟她睡——”
“啊!”東昌侯府的那個丫鬟實在是太過緊張了,一不小心自己左腳絆右腳摔倒在地上了。
看著常素萱陰狠的眼神, 那丫鬟趕緊跪在地上求饒:“對不起, 二少夫人, 都是奴婢的錯。”
長鶯一聽這話,在魏之靖沒反應過來之前,趕緊跑掉了。
而魏之靖,呆愣愣的看著聲音的來源, 嚇得一動都不敢動。
等常素萱過來的時候, 隻看到了魏之靖一個人。
“剛剛那個賤婢呢?在哪裡?”常素萱憤怒的朝著魏之靖吼了起來。
魏之靖聽到常素萱稱呼長鶯為賤婢, 非常的不舒服。然而, 看著常素萱憤怒的眼神,心裡又有些害怕。
“沒,沒什麼人,夫人聽錯了, 這裡隻有我一個。”
常素萱聽後, 微微眯了眯眼睛。通過婚前的接觸, 她一直以為魏之靖是個非常老實的人。而且,成親之後,也沒見著他跟哪個丫鬟眉來眼去的。
沒想到,他竟然會跟丫鬟偷偷私會!
“真的嗎?”
“真的,夫人你要相信我,沒有其他人,隻有我一個。”
“長鶯是誰?”常素萱冷不丁的問道。
魏之靖心裡一緊。他沒想到常素萱聽到了這麼多,緊張的手心都出汗了。
“到底是誰!”常素萱提高了聲量。
“是我之前的丫鬟。”魏之靖弱弱的說道。
常素萱微微蹙了蹙眉,終於想起來長鶯到底是誰了。怪不得她覺得這名字熟悉,原來是蕭思姝之前說過的那個。按照蕭思姝的說法,這丫鬟是魏之靖身邊的人,而且跟魏之靖之間不清不楚的。
經過剛剛的事情,常素萱覺得,蕭思姝果然沒說錯。魏之靖的確跟那個丫鬟不清不楚的,那丫鬟如今好像是世子身邊的姨娘了吧?
“魏之靖,你可彆忘了那丫鬟的身份。她如今可不是你身邊的丫鬟了,是大哥身邊的姨娘。還生下了庶長子。小心我告訴母親去!到時候看她怎麼罰你!”
魏之靖立馬反駁:“不是,她不是。”
“嗯?她不是什麼?”常素萱冷著臉問道,“你是想說她不是你喜歡的丫鬟嗎?你最好記住這一點!”
魏之靖其實想說,長鶯的孩子不是大哥的,長鶯也不是大哥的姨娘。然而,看著常素萱難看的臉色,瞬間就慫了,不敢多說一個字。
“爺,外麵天涼,回去吧。”常素萱冷冷的說道。此時此刻,她根本沒搞清楚魏之靖心中的所想,隻以為魏之靖心中還惦記著長鶯。
她已經想好了,一定要找機會收拾一下那個賤婢!
“哦,好。”魏之靖稍顯緊張的說道。
看著魏之靖慫包的樣子,常素萱覺得心底一片悲涼。要不是蕭思姝突然的出現,她又怎麼可能被王府趕出來?若是沒被王府趕出來,她也不至於嫁給魏之靖這種人。
好在蕭思姝喜歡魏之靖,這也算是對她唯一的安慰了。
搶了蕭思姝的東西,怎麼想都覺得非常爽。
就算魏之靖是個草包,那也是身上泛著光的草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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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韓瑾陸正在風寧城寫信。
時間緊急,他隻能寫一封信,想也沒想,他的信寫給了蕭思姝。
“郡主,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可能已經不在了。就在三日前,啟隱大軍突然攻了過來,啟隱有二十萬大軍,我們隻有三萬,而援軍也被堵在了路上。守城的將士們已經死了一波又一波,百姓們也紛紛組織起來一起抗敵,如果援軍再不到的話,估摸著再過三五日風寧城就要被啟隱占領了。”
“姝兒,請允許我這樣叫你。遇到你,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幸事。我從小就被人忽視,不被人理解,本以為這一生都會這樣渾渾噩噩的過下去。是你點醒了我,你支持我的每一個決定,正視我的每一句話,從未嫌棄過我。”
“如果我死了,你再找個人嫁了吧。我知道你喜歡長相好看的人,我覺得武國公府的大公子長得挺好看的,工部侍郎府的程三長得也不差,齊尚書家的長孫也還好,你可以看看他們三人。但是,我覺得喬司業家的大公子長得稍弱,還喜歡跟人講詩詞,一定跟你聊不到一起去,你最好不要考慮他。”
韓瑾陸還想再後麵加幾句,然而,聽到外麵哭哭嚷嚷的聲音,趕緊放下筆,匆匆把信紙收了起來,出去抗敵了。
又抵抗了一日。
到了夜半時分,眼見著城門要失守了,嚴縣令和趙將軍趕緊讓城中的百姓們撤離了。
有很多百姓表示不想走。這些年,啟隱時常來騷擾他們。他們的生活一直被打擾,多半的人家中都有人死在啟隱人的手中。
有些人是因為沒錢,所以不走。而還有一部分人卻是因為對啟隱的恨,想要守在這裡。
好在,在嚴縣令的勸說下,這些人終於從密道處被秘密的撤離到了附近的山上。
百姓們一走,城內的人瞬間少了一半。
韓瑾陸看著破敗的城池,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將軍,讓我帶一隊人衝出去吧,我一定能取得敵人的首級。”
趙將軍看了韓瑾陸一眼:“咱們這幾日雖然殺了不少人,可他們傷亡人數最多不超過五萬。外麵還有十幾萬大軍駐紮著。你若是此時出去了,必定會被人射成馬蜂窩。”
“可,就算不衝出去,也難逃一死,倒不如……”
趙將軍搖了搖頭,拍了拍韓瑾陸的肩膀,看著淩亂的城池,聽著耳邊的嘶吼,說道:“未必,援軍已經在路上了。隻是,這風寧城怕是守不住了。”
許是知道寧國這邊援軍被堵在了路上,啟隱的人跟老鼠逗貓似的,一點也不著急,把他們死死地困在裡麵。
兩日後的清晨,天色蒙蒙亮,大家睡得正熟的時候,隻聽“吱扭”一聲,風寧城四個方向的城門全都被打開了。
與此同時,一支箭射了過來,上麵掛著一個布條,上麵寫著:有種的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