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一次不升反降,著實讓人奇怪。若是按照這樣的價格,豈不是要賠本了?沒看到麼,隔壁的延關城就壓低了兩成的價格。若不是路城太危險,估計延關城的百姓就要不遠百裡來他們路城買東西了。
開了鋪子不就是為了賺錢嘛?誰還會做賠本的生意不成?
百姓們第一反應是官府。可官府若是做這種善事,早就大張旗鼓的宣揚開了,何曾這般默默無聞。所以,在想了一瞬之後,就立馬否定了這種想法。
也不是沒人猜蕭思姝。有人曾說,見過那掌櫃的進過將軍府,而且,這家鋪子又叫“韓家鋪子”。隻是,後來有人問掌櫃的,掌櫃的卻否認了。
自此以後,也沒人再懷疑蕭思姝了。畢竟,大家也有些不信,會有人做了好事不願意留名。
就這樣,大家對這家鋪子背後的主人又感激又好奇。
蕭思姝是故意讓掌櫃的隱瞞身份的。
說出去固然能得到好名聲,但蕭思姝卻是怕了這樣的名聲。之前不過是收購了一些乾蘑菇就被人傳成那樣。她怕收購這些東西的事情再傳出去被人議論的更多。
她一直覺得自己不配那樣的讚美,也覺得讚美越多身上的責任越大。
而她貴為郡主,不需要那麼多的好名聲。她隻想多做些事情,擔得起之前的那一點點讚美。
而這時,寧王也收到了女兒的來信和貨物。
看著信上所說的內容,寧王又是欣慰又有些心酸。他的女兒,真的非常善良,但又,太過心善了。
寧王的辦事效率極高,三日之後,鋪子就開起來了。不過,他也沒怎麼管,隨便交給一個管事去賣了。反正也是要賠的,沒必要熬心費力。
隻是,誰都沒有想到,看起來穩賠不賺的生意,竟然賺了不少錢。當然了,這都是後麵發生的事情了。
蕭思姝最近一直在忙著鋪子的事情、又忙著跟路城的官宦之家的女眷見麵,反倒是有些忽略韓瑾陸了。
等見完客人,百姓們積壓的貨物基本上都已經拿出來之後,鋪子每日收到的貨物便非常穩定了。她再去關注韓瑾陸時,突然發現他最近似乎有心事。
“這是怎麼了?”
這日,蕭思姝見韓瑾陸在走神,便開口問了出來。
韓瑾陸連忙收斂起心事,朝著蕭思姝搖了搖頭:“沒什麼事。”
“真的沒事?”蕭思姝又問了一遍。
韓瑾陸想了想,道:“其實有件事,不過是件小事。過幾日我可能要去山裡一趟,得要個七八日才能回來。”
“嗯?去山中做什麼?”
“你可還記得之前說書先生說的那件事情?府尹派人去看過了,結果大半個月過去了,那些人一直沒有回來。我有些不放心,便想著親自去看看。”
“可有危險?”
“無礙。你忘記了,之前我跟褚廷年一起穿越過幾次叢林,什麼事兒都沒有。”
“嗯,那你注意安全,早日回來。”
“好。”
其實,真相並不像韓瑾陸說得這般簡單。他懷疑,啟隱那邊模仿了去年他們的套路,想要翻山來到路城搗亂。此時有些敏感,他得親自去看看才能放心。
不過,這般危險的事情就不必說給媳婦兒聽了。
又過了兩日,韓瑾陸帶著十來個精英,悄悄的離開了。
這還是來路城兩個月來,第一次跟韓瑾陸分開。
韓瑾陸剛離開的那兩日,蕭思姝睡得一點都不安穩,時常會做一些夢。有時夢到韓瑾陸被野獸追著,有時夢到韓瑾陸被啟隱人追殺。
這些血腥的畫麵,讓蕭思姝日日從噩夢中驚醒過來。而當她醒來之後,看著一旁空蕩蕩的床鋪,更覺難受。
這一難受,又要好久才能睡著。
第二日醒來時,常常巳時都過了。然而,雖然睡的時間也不短,卻因著半夜醒過來過,所以懨懨的沒什麼精神。
早飯也是隨便吃一些就完事兒了。
中午飯更是不想吃。
薑嬤嬤見自家郡主如此,著急的不得了,讓廚房換著法子做一些蕭思姝喜歡吃的東西。
可即便是換成了蕭思姝平日裡愛吃的東西,仍舊吃的不多。
這時,吟綠在一旁道:“不如給郡主吃些酸一些東西。以往郡主食欲不好時,就愛吃些酸酸的東西。”
薑嬤嬤眼前一亮,道:“也好。”
等到酸味兒的東西一端上來,蕭思姝比前幾日多吃了一些。
雖然神色間仍舊懨懨的,但至少能吃進去飯了。
薑嬤嬤覺得郡主這般已經五六日了,便想著看看大夫。
然而,這個決定卻被蕭思姝拒絕了:“不必了,我不過是最近幾日沒睡好罷了,等過幾日便好了。”
薑嬤嬤一直覺得自家郡主是因為思念姑爺才會如此。想著過幾日姑爺就要回來了,郡主的病到時候肯定會不藥而愈,便沒再提請大夫的事情。
如此又過了幾日,蕭思姝剛剛睡下,卻突然聽到了一些動靜。
待她睜開眼時,看到的便是她朝思夜想的人。一瞬間,眼眶微微濕潤了,人也從床上坐了起來。
“你怎麼才回來啊。”說著,便抱住了韓瑾陸。
韓瑾陸歎了歎氣,抱住了自家媳婦兒。等聞到媳婦兒身上熟悉的香味兒,這才覺得安定下來。
不料,下一刻,媳婦兒卻突然大力推開了他,趴在床邊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