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讓她有些煩躁。畢竟,她如今已經成親兩年多了,雖然聚少離多,可孩子也太難上身了吧。
所以,程善贇一問她要不要去,她立馬就答應下來了。心想著,散散心也好。
出去了半個月,再回來時,心情就完全不同了,開心的跟蕭思姝分享著這一次出去的見聞,以及跟蕭思姝帶來的東西。
蕭思姝聽得也非常開心。雖然路城這邊的官宦女眷也挺多的,但那些個人要麼隻會巴結她,要麼非常的懼怕她,見了她之後一句整話都說不出來。
算來算去,還是跟喬鬱聊天最舒服了。
因著許久未見,兩個人一聊就是一上午,午飯的時候,喬鬱就直接在這裡用飯了。
然而,當給蕭思姝熬好的濃白魚湯端上來的時候,喬鬱立馬對著一旁乾嘔起來。
這可把蕭思姝嚇了一跳。隨後,見她這個反應,頓時有了個猜想,連忙讓人去請王禦醫了。
結果,王禦醫中午出去吃烤羊肉了,並不在府中。所以,過來的人是周仁杞。
周仁杞出現在人前時,依舊是一副不愛講話的樣子,上去就診脈。
診完之後,臉上也沒有什麼多餘的表情,言簡意賅:“喬夫人應是有了身孕,隻是時日尚短,脈象還不太明顯。最近最好注意一下。等半個月後再診一次脈。”喬鬱常常來將軍府,而且,之前王禦醫給喬鬱診過脈,所以周仁杞也認識她。
吟綠看著周仁杞一本正經的模樣,再看他微微抖動的雙手,便知他並非真的高冷,而是因為屋內的姑娘太多,太過緊張。而在病人麵前,他又不敢露怯,怕人不信他的話,便隻好假裝高冷。
但是,雖然他這話說得不確定,眾人還是覺得喬鬱應該是真的有了身孕。
“鬱鬱,恭喜你。”蕭思姝一臉喜悅的跟喬鬱說著恭喜的話。她跟喬鬱關係好,自然知道喬鬱早就盼著有身孕了。
喬鬱一聽自己有了身孕,激動的不知道說什麼好了,眼眶也微微濕潤了。她最近頂著的壓力真的很大。如今有了孩子,之前的擔憂就不再存在了。
隻是,想到自己這半個多月一直在外麵奔波,突然有些擔憂,有些後悔,甚至有些後怕。
“我之前半個月去了外麵,還騎過馬,會不會對孩子……”喬鬱臉色變得煞白。
“剛剛已經診過脈了,沒什麼大礙。隻是接下來,夫人還是不要做這等危險的事情了。婦人有了身子前三個月最容易滑胎,最好先好好養著。”周仁杞道。
“好,多謝周大夫。”
“夫人客氣了。”
蕭思姝道:“吟綠,送送周大夫。”
“是,郡主。”
“周大夫,請。”
周仁杞點了點頭,背起來藥箱,往外麵走去。
一路上,兩個人都沒說什麼話。直到快到外院了,周仁杞才長長的鬆了一口氣:“剛剛真的好緊張。”
吟綠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周大夫剛剛挺厲害的。”
“吟綠姑娘謬……謬讚了。”
兩個人正說著話,吃得滿嘴都是油光的王禦醫從外麵回來了。
王禦醫最好吃。他本來也挺滿意將軍府的廚子,畢竟,他聽說那些廚子好像還有人之前是禦廚。隻可惜,因為郡主懷孕了,廚子們做得飯菜越來越寡淡了。
這不,中午便出去胡吃海喝了一番。
本想著帶著自己的徒弟一起去,隻可惜徒弟是個無趣的,不好這一口。
“見過王禦醫。”
“吟綠是吧?”王禦醫笑嗬嗬的說道。
“王禦醫好記性,奴婢正是吟綠。”
“嗯,不錯不錯。”王禦醫捋著胡須朝著她點了點頭,不過,沒再說什麼。
吟綠見周大夫已經送到,便離去了。
周仁杞卻又看著吟綠的背影發了一會兒呆。
“發什麼呆,人都不見了,回去了。”
“呃,好。”周仁杞紅著臉道。
回到院子之後,周仁杞想到自己剛剛去正院做的事情,便跟王禦醫彙報了一聲,並道:“師父,您再給喬夫人診一下脈吧。”
“診什麼脈?你不是已經診過了嗎?不過是懷個身子,老夫教了你這麼多年,你連個滑脈都看不出來嗎?哼!”王禦醫把周仁杞訓斥了一番。
“不……不是,隻是,隻是……”
“哪有那麼多可是,以後喬夫人再來還是你去診。”王禦醫道,“不,後麵兩個月,郡主那邊也是你去。”
“不可,師父,郡主身份貴重,怎能如此?”
“沒出息的東西!老夫教了你十來年,你竟然連個孕婦的脈象都不敢看。出去彆說是我的徒弟。老夫之前還想著過個幾年把你扔進太醫院,那裡的貴人更多,將來要診治的婦人更多。看你這慫樣,也不用去了。”說完,重重的關上門,躺床上睡覺去了。
周仁杞在門口重重的歎了歎氣。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回事。他不怕給婦人診脈,可害怕給身份貴重的婦人診脈。若是這婦人身邊圍著一群小丫鬟,他就更害怕了。
像是周圍圍著一群老虎一樣。
而且,這還是他第一次獨自去給這種身份的婦人去看病。難免有些害怕,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