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知道圍脖上的事, 裴嘉裕卻並沒有放在心上, 除了不喜歡被人拍以外,其他的也沒什麼區彆。
鴿子展那邊裴嘉裕的作品被人以八十萬的價格買走,算是繪畫走廊這邊價位最高的,購買的是一位老港商。
據說對方小時候就生活在內陸農村裡,這幅畫讓他想起了自己小時候跟家人生活的村子, 看過之後就舍不得走了,乾脆就花大價錢直接買了下來,也好帶回家好好看。
第二位則是衛琢玉那副, 賣出了三十八萬的價格, 跟裴嘉裕那副作品的價格相差有點大,不過畫就是這樣, 遇到特彆喜歡的人, 再高的價格也有可能,如果遇不到,那就真是燒火都嫌紙不夠軟。
要是在平時, 衛琢玉絕對會認為這個價格是在侮辱他的創作。
可自從跟埃斯瑞先生交流過之後, 衛琢玉在繪畫上有了自己新的領悟, 再回頭一看自己以前的作品, 饒是再自信,衛琢玉也有點不想再看見它們的感覺,所以這次同意出售的時候非常乾脆, 搞得楊光都開始懷疑以前的那些是不是自己對衛大師產生了偏見。
這一屆的鴿子展圓滿落幕,因為有埃斯瑞先生的意外出現, 吸引了不少繪畫愛好者過來,成交量都提高了,主辦方自然很高興。
這些跟裴嘉裕就基本沒關係了,至少他自己是這麼認為的。
星期一特意請假招待了埃斯瑞先生以後,所以星期二裴嘉裕上午下午都有課,下午是還幫他臨時代課的老師的非專業選修課,是屬於比較輕鬆的課。
順便值得一說的是這位主動幫他代課專業知識又過硬的老師正是衛琢玉,當時裴嘉裕還比較意外,不過衛琢玉是通過院長那裡主動找上來表示要幫忙,沒直接跟裴嘉裕接觸。
因為下午的課比較早,宋明月在公司裡的工作也可以用堆積如山來形容,裴嘉裕乾脆也就沒回家,早上就拎了個小巧的藤編籃來學校,上午的課上完以後裴嘉裕回辦公室拿了小籃子就出門去了樓上左側的另一間辦公室。
在那裡,衛琢玉正埋頭寫著什麼東西,看起來精神奕奕或者說眉飛色舞。
裴嘉裕還真沒看見過衛老師這副模樣,站辦公室門口的時候都愣了一下,而後敲了敲門板。
衛琢玉他們的辦公室跟樓下裴嘉裕所在的大小設計擺設都很相似,除了辦公桌上的私人物品以及窗台上自己添置的盆栽花卉,其他的都一樣。
在這棟辦公樓裡,自三樓到五樓都是這麼個布置,專門給裴嘉裕他們這樣級彆的老師使用的。
一樓是大廳,二樓就是大辦公室,給助教導師等人使用,說是辦公室,不如說是臨時休息室,能讓人坐一坐喝茶聊天打發時間什麼的。
裴嘉裕的辦公室在三口,衛琢玉的在四樓,這會兒上午的課基本都上完了,下午有課的老師也不至於現在就來,所以辦公室裡隻有衛琢玉一個人――要不然衛琢玉也不會寫東西寫到失態。
衛琢玉被敲門聲驚得眉梢一跳,抬頭一看發現是裴嘉裕站門口,下意識耷拉下嘴角跟眉梢。@無限好文,儘在晉江文學城
可繼而垂眸看見自己寫的東西,這些感悟靈感都是因為埃斯瑞先生而起,而埃斯瑞先生又是眼前這個人主動介紹的。
衛琢玉勉為其難調整好心態,乾咳兩聲,乾巴巴喊了一聲“請進”。
自從知道衛老師主動幫他代課後,裴嘉裕就認真反思過了,覺得衛老師應該就是不擅長跟人來往,有點像自己。
這麼一想,裴嘉裕就對衛琢玉有些親近的意思,走進來就朝衛琢玉笑,“衛老師在忙著備課嗎?我做了些點心過來,有甜的也有鹹的,不知道衛老師喜歡吃什麼口味的。”
衛琢玉有點不適應,不,或者說是特彆不適應。
又乾咳了兩聲,衛琢玉把自己身前的紙筆收起來,伸手接了籃子放桌子上,然後才反應過來自己是不是要推辭兩下以示友好。
可籃子都已經放桌上了,他再提起來推回去,好像更不適合吧。
衛琢玉還在糾結呢,裴嘉裕已經左右看了看,發現了靠窗台那裡的一個鐵藝花架,順口讚道:“這個花架不錯啊,在哪裡買的,我回頭也去挑一個,家裡最近多買了些清空氣的綠植,擺來擺去都覺得不大融洽。”
還真巧了,這花架就是衛琢玉自己去淘的,他本人是很喜歡的,可擺在辦公室好一段時間了都沒聽到同事特意讚揚,裴嘉裕算是一下子戳中了他的癢處。
剛好他還在愁沒有話題,所以衛琢玉趕緊就接了裴嘉裕的話,兩個就這個花架說到了當季綠植花卉,繼而說到養盆栽。
眼看著時間差不多了,自覺意猶未儘的裴嘉裕順勢邀請,“衛老師也還沒吃飯吧,要不要我們一起去食堂?”
裴嘉裕平時也就在自己老婆麵前愛叨叨,畢竟他喜歡閒聊的話題大概也就是家裡家外那些瑣碎事,就工作上的事他一般是不跟人說的,就算是跟宋明月也很少說起。
不是他謹慎小心,而是他覺得工作上沒什麼可說的話題,不外乎就是坐在那裡自己一個人沉浸其中揮舞畫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