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裴嘉裕好不容易稍微平複下心情, 宋明月跟宋老先生也就聽見了“活潑熱情很好很好”的嚴大師之說。
彆說, 這評價還真從來沒聽說過,兩父母麵麵相覷,不過嚴大師這樣的人物自然不可能故意作弄人,對方待裴嘉裕好就行了,也甭管嚴大師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
第二天馮家三爺的六十歲大壽, 壽宴上果然有不少人都願意主動認識裴嘉裕,還明裡暗裡地打聽嚴大師。
之前有人來打探埃斯瑞先生的時候裴嘉裕就實話實說,這次自然也沒有得意忘形到自作主張給大師牽線搭橋帶人去大師麵前的意思。
有人問起, 裴嘉裕隻說是托了埃斯瑞先生的福, 讓嚴大師願意見他。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也確實是實話, 至於彆人要怎麼理解領悟就是彆人的事了。
埃斯瑞先生現身南城鴿子展的事京城這邊這些人也早就知道了, 念及嚴大師的性格,眾人也覺得裴嘉裕能進嚴大師家的門檻應該就是因為顧及老友的情分,於是眾人也不多在這方麵打探了。
不過對於裴嘉裕, 本身家裡有搞藝術的, 或者家族事業跟藝術有關的人也都願意跟他交好, 裴嘉裕既然能在嚴大師家裡停留整整一天, 以後此人在油畫界肯定會有非凡成就,交好著以後說不定就有需要這份交情的時候。
生意越做越大,需要他們這些掌權者結交的人反而越來越多, 因為他們的成功並不是偶然走運,而是跟他們的眼界心胸心性有關。
走到了這一步的人總會多些感慨, 比如說莫欺少年窮,對待有天賦有能力的人,哪怕對方現如今還是個對他們這些人來說並不起眼的小人物,可隻要這些人有天賦有能力,未來定是可期的。
一點點溫和的姿態作為投資,很可能換來以後足夠讓人驚喜的回報,這種事誰不喜歡?
不管彆人如何一麵笑談風聲一麵分析利弊,裴嘉裕帶著女兒挽著妻子,乖乖跟在宋老先生後麵一一認識老師的這些故交,心裡卻在掰算著還有多少時間能到明天。
噢,對了,昨晚忘記問嚴大師約定的明天是什麼時間了,不知道早上六點鐘去會不會太早了?
不過嚴大師說了他的廚藝,如果他到時候拎著一食盒的早點去應該就沒問題了吧?待會兒宴會結束後就找酒店問問能否借用廚房......
壽宴是在中午舉行的,馮三爺本身是教國畫的,思想上也相對比較傳統,為了照顧年輕一輩的交際,畢竟老一輩是人脈關係網,年輕一輩則是各家希望,好好一個壽宴,若是不能利用著多認識一些人,可不就浪費了麼。
於是馮家就將壽宴辦了個中西兩種,中午的時候是中式的,裴嘉裕他們這些客人就是為馮三爺祝壽送禮,然後就是圍著大圓桌吃酒席。
下午有安排諸多休閒娛樂項目任由客人們挑選,裴嘉裕不愛玩年輕人的那些桌球打牌之類的,宋老爺子也知道這一點,所以一直把他帶在身邊,乾脆就混在一群老爺子堆兒裡下了一下午的象棋。
宋明月就帶著裴樂樂去跟馮家幾位以前認識的姐姐哥哥弟弟妹妹說說話,當年馮家也是在南城的,因為馮三爺跟宋老先生是幾十年的同事,宋明月跟馮三爺家的幾個孩子爺算是從小的玩伴。
隻是後來長大了各自發展了,這才沒有在一起了。
感情是生疏了,可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說說笑笑可不是跟小孩兒一樣還非得感情深厚才能一起玩。
等到晚上的時候就是西式晚宴,裴嘉裕他們也去客房換了一身禮服,這個是馮家在請柬上就注明過的,也方便賓客為此提前做好準備。
相較於中午的酒席,年輕人們明顯更喜歡晚上的這種,一個個端著酒杯跟人閒聊,有人餓了就自行去就餐區隨意選些食物吃了。
裴嘉裕原本是不想去走動的。
一個原因是在場的他也不認識,不認識就等於沒話說,沒話說就等於站在一起會冷場,冷場就等於失禮。
另一個原因則是他心不在此啊,通俗點來說就是他人雖然在這裡,心卻早就已經飛到了嚴大師的山頂彆墅裡去了,一會兒回味昨天在畫室看見的那些畫聽到的那些出自嚴大師之口的分析指導,一會兒期待明天即將看見的收藏室。
裴嘉裕巴不得宴會趕緊結束,然後回酒店眼睛一閉一睜就到第二天了。
然而因為嚴大師,也因為埃斯瑞先生,現場對他感興趣的男女還真不少,畢竟馮三爺是畫家,他們家結交的人脈關係也更偏向這方麵,今兒到場的也有不少藝術圈裡的人。
要說以前這些人也就是把裴嘉裕作為隨口一提的談資,可見到裴嘉裕本人後,對方出乎意料的外貌條件卻讓人心生好奇。
既然朋友都好奇,作為主人家的馮三爺小兒子就當仁不讓跑來約裴嘉裕過去聊聊。
馮三爺小兒子叫馮懿行,今年也是三十來歲了,不過對方是個玩音樂的,成天嚷嚷著要把嚴大師當作自己的終生偶像,於是三十來歲了也沒結婚,紮個滿頭的臟辮就跑去非洲,說是要學習非洲音樂。
可惜馮三爺發火,叫大兒子馮嘉言抓人,於是馮嘉言一通電話請人幫忙,就把這小弟給攔在了海關。
這些都是裴嘉裕在今天中午的宴會上聽彆人調侃馮懿行的時候聽來的信息,不過為了給老爺子過今天的這大壽,馮懿行的臟辮已經被推了,如今是個板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