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這幾人竟然輕描淡寫的將借刀殺人說成合作,楊峰不由得氣得笑了起來,這些浙商的膽子還真不小呢,自己好不容易將洪福通等人逼到了牆角,眼看著就要成功了,這些杭州來的商人竟敢大言不慚的跑來說要和自己分享勝利成果,到底是他們膽子太大還是自己的威懾力太小?
斜眼看了這些人一眼,楊峰慢條斯理的說:“哦……爾等就這麼肯定本侯一定會跟你們合作?還是你們認為本侯是個好說話的人?”
聽到楊峰話裡那股濃烈的火藥味,再遲鈍的人也知道眼前這位侯爺對他們的到來非常的不友好,畢友建趕緊說道:“好叫侯爺得知,小人等人此番前來實是因為前些日子洪福通等五家跟小人所在的浙江商會拆借了一大筆銀子,如今已經到了原本應該還銀子的日子,可那幾家人卻故意拖延時間,是以小人等人不得不代表浙江商會前來將他們用作抵押的店鋪、田產以及各種東西沒收,但又擔心遭到洪家等人的阻撓,是以前來懇請侯爺替小人等人做主?”
楊峰一聽心裡的火就更盛了,隻是臉上的神情卻是淡淡的,“本侯身為征南大都督,執掌征伐殺戮,爾等所說之事卻是當地官府負責,你們找本侯卻是找錯人了。”
說罷,楊峰站了起來,“本侯還有公務要忙,就不招呼各位了,各位請自便!”
眼看著楊峰就要離開,畢友建急了,趕緊站了起來提高聲音道:“侯爺請留步,侯爺若能與我等攜手對付那六家海商則大事可定,此事合則兩利分則兩害啊!”
對於這句話楊峰更是連理都不理,直接就進了內堂,隻留下畢友建等幾個人麵麵相窺。
正當畢友建等幾人有些喪氣的回到浙商會館時,他們卻得到了一個驚人的消息,那些洪福通以及其餘五家海商抵押給他們的店麵店鋪以及酒肆旅館裡麵包括掌櫃、夥計一乾人全都消失一空,隻留下一些負責看門,也就是說,他們派去接手的人隻接收到了一間間空蕩蕩的鋪子。
這個結果讓畢友建等人實在是難以接受,這就好比現代社會裡,一名老板原本誌得意滿的要去接受一間剛被收購的公司,卻發現這家公司所有上至總經理下至普通職員全都不見了蹤影,隻留下幾個掃地的大媽和看門的老頭,這對於任何收購者來說都是一場災難。
當然了,這些店鋪貨物什麼的都還在,但是沒有了那些掌櫃和夥計,他們是沒有辦法讓這些店鋪運轉起來的。若是再重新招募掌櫃夥計或是從浙江本地招人的話,那就等於重新建立一條貫穿了飲食、旅店以及各種商品銷售批發的店鋪,其難度不亞於從頭開始,那他們之前所做的努力幾乎就成了無用功。
“洪福通……”畢友建再也不能保持平日裡維持的微笑了,臉色瞬間變得鐵青起來。
“這怎麼可能,紅老頭怎麼敢這麼做?”一旁的丁酉白也驚呼起來:“他的兒子還在咱們手上呢,難道他就不顧及自己兒子的性命了?”
旁邊有人冷哼道:“兒子算什麼?姓洪的又不是隻有一個兒子,況且那個洪安雀不過是一個色厲內荏的廢物而已,換做我,這樣的兒子不要也罷!”
“我們都大意了,全上了洪老頭的當!”畢友建長歎了口氣:“原本我還奇怪,為何洪老頭會主動將他的兒子送到咱們手上,現在我才明白,洪老頭早就存了棄車保帥的心思。他一方麵主動將洪安雀交到咱們手裡降低咱們的警惕,一方麵卻在暗地裡將那些人手全部調走,隻留給咱們一個空蕩蕩的店鋪,這樣一來咱們即便是得到了那些店鋪也是沒有大用,而他卻可以利用原來的人手在最短的時間裡再次將那些店鋪建立起來,隻不過是換了個一個地方而已。這招瞞天過海使得實在是高……連咱們都上當了!”
“終日打雁,今日反倒被雁給啄了!”丁酉白也一臉憤恨道:“這個老狐狸,實在太不是東西了。”
“可是這樣一來,咱們可就沒法向商會交待了。”查子厚則是一臉的愁容。
畢友建沉默了一會才說道:“如實交代吧,稍候我會向會長自行請罪的!”
“不行……這件事絕不能就這麼算了!”丁酉白卻是憤憤不平,“咱們這次純粹是讓洪老頭給刷了,五百多萬兩銀子,買來的隻是一大堆店鋪和房子,但最重要的門路和人卻被他給挪走了,這件事若是就這麼算了,咱們浙江商會豈不是成了彆人的笑柄!”
“當然不能這麼算了。”畢友建也冷哼了一聲:“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這筆帳咱們還有的算呢,更何況他的那個兒子不是還在咱們手裡嗎,洪老頭以為將這個棄子扔給咱們就沒事了嗎?我要讓他知道,棄子也是會咬人的!”
看著畢友建陰森森的模樣,不知為什麼就和他相交甚密的丁酉白和查子厚來人都感到背後一陣發涼……
洪福通等六家海商發動的罷市風潮被打壓下來後,接下來的事情自然就好辦多了。商人都是逐利的,在看到罷市這種屢試不爽的手段被打破後,原本大街上店門緊閉的店鋪就象約好了似地突然打開,大街上重新響起了夥計們熱情的叫賣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