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裡,魏忠賢差點笑出聲來,他沒想到平日裡總是一本正經的皇帝竟然也會用這種方式懟人,而且表情還是那麼的嚴肅,卻還能讓人忍俊不住。
聽了朱由校的話,顧秉謙則是老臉一紅,輕咳了一聲轉頭看了看身旁的眾人,意思很明顯,你們不能老是讓我一個人頂在前麵,自己也該說點什麼吧。
韓爌(kuang第四聲)無奈的一拱手:“陛下……臣等……臣等確實是為了紹興府之事而來的,隻是卻不是為了那些商賈求情的,那些商賈竟敢殺害天子親軍,萬死也不足以贖其罪行,臣等這次來是為了江寧侯查抄的那些銀兩來的。”
“哦……”朱由校故作驚訝的說:“江寧侯在折子裡確實說了查抄了一千八百萬兩的銀子,可是這些銀子此刻還在紹興呢,諸位愛卿現在就跟朕討論這些銀子是不是太早了些?”
看著朱由校驚訝的表情,顧秉謙和幾位大臣的心裡則是一陣無奈,這位今年才二十三歲的皇帝如今是越來越成熟了,無論是說話還是辦事也越來越有了一名成熟帝王的風範,就象剛才這句話一樣,乍一聽朱由校是在裝瘋賣傻,但實際上卻是在嘲笑顧秉謙幾名閣老,說好的讀書人的矜持哪去了?
被朱由校這麼暗地裡一譏諷,饒是這些人都是官場的老油條也不禁老臉一陣火辣辣的,隻是跟幾千萬兩銀子比起來,麵子這點東西算個屁,就是打破狗腦子也得爭啊!
韓爌繼續道:“陛下,正所謂“夫未戰而廟算勝者,得算多也;未戰而廟算不勝者,得算少也.多算勝少算,而況於無算乎?江寧侯在紹興查抄了如此多的商賈,弄到了幾千萬兩銀子,可謂天下矚目,這些銀子遲早都是要上繳朝廷的,既然如此咱麼早點定個章程出來,也好對天下有個交代啊!”
朱由校不禁一震無語,他不得不承認自己還是低估了文官的臉皮厚度,有心想要說點什麼,卻發現有些話自己還真不合適說,幸好一旁的魏忠賢看到了自家老板的難處,立刻站了出來對著韓爌喝道:“韓大人,你說要對天下有個交代?咱家敢問,天下人想要朝廷對他們有什麼交待,莫非朝廷欠了他們的不成?”
對魏忠賢這個老對頭韓爌自然就不用客氣了,隻見他冷笑道:“魏公公,您怎麼說也是司禮監的秉筆太監,難道不知道天下人說天下事這句話嗎,江寧侯在紹興弄出了這麼大的陣仗,抄家又抄出了那麼多的銀子,他不將銀子押解進京,難不成還想自己留下來不成?”
魏忠賢也不甘示弱,反譏道:“韓閣老既然已經這麼說了,那還找陛下商議做什麼?你們幾個人自己給江寧侯下道公文,讓他派人將銀子押解進京交給你們就好了,何必多此一舉呢?”
“我i草i你i媽,你個生兒子沒**的閹人!”韓爌等人不禁在心裡破口大罵,楊峰是什麼人?人家可是堂堂的江寧侯,征南大都督,手中握著數萬雄兵,又是出了名的桀驁不馴,內閣要是能調動得了他那才是見了鬼了。
深吸了口氣,韓爌對朱由校低聲道:“陛下,如今朝廷的情況您是知道的,戶部的銀兩隻有不到二十萬兩銀子,戶部尚書郭允厚已經好幾次到內閣來哭訴了,若是朝廷再有什麼事戶部就真的沒有銀子可以調撥了。”
看到韓爌可憐巴巴的樣子,朱由校也不由得輕歎一聲。平心而論,內閣的這幾個人裡頭,除了顧秉謙能力比較平庸之外,無論是韓爌還是朱國楨都是很有能力的,否則他也不會將這兩人重新召回來,現在看到韓爌說得這麼可憐,他也不好真的不管,這才說道:“也罷,既然如此那朕先下旨讓楊愛卿先押解三百萬兩銀子進京填充戶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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