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大老板的朋友(1 / 2)

之所以讓顧深幫忙塗藥,是沈畫太累了。

手術中,彆人隻看到她給賀宗野用金針麻醉、止血,卻不知道她還動用了異能。

手術後,又要親自給他配藥。

此刻沈畫的精神力和體力都嚴重透支。

勉強給賀宗野塗完藥,沈畫就說:“我去睡會兒,他大概要4個小時後醒來,你到時候提前叫我,我再給他行一遍針。”

顧深也看出來沈畫累得狠了,趕緊說:“叫人給你安排個病房。”

院長秘書早就安排好了,不光是沈畫,另外幾位醫生也都安排的有休息室。

沈畫一進去,就癱在床上不想動,頭疼的厲害。

她找了那首最初霍延唱給她聽的歌,也是她覺得效果最好的,單曲循環播放。

漸漸的,頭疼減弱,她也沉睡過去。

除了醫院安排的醫生之外,顧深、賀父也一直守在病房外。

賀父問:“喻老什麼時候收的弟子?”

顧深:“前不久。”

“難怪。”賀父點頭,又有疑問:“是怎麼回事?”

喻老的身體狀況大家也都知道,肯定不可能自己出去找個弟子,而一般人也彆想見到喻老。

顧深有些尷尬:“早前我提過,想收個資質好點的徒弟。周幕去平江基層工作,遇見沈畫,本來是覺得她天賦好,想推薦給我做徒弟的,沒想到被我老師看上了。”

“孟老?”賀父挑眉,“能入孟老的眼,那果真是很好。”

顧深輕咳一聲:“她在給晉安治病,晉安,能治好。”

賀父猛然看過來:“當真?”

顧深:“當真,隻要一年。”

賀父臉上的表情終於有了大的起伏:“能治晉安……難怪,難怪喻老要收她為徒。”

顧深說:“老師原本想收她為徒的,就帶她去見了師祖,然後……她就變成我師叔了。師祖還把我們喻派的印信,以及師祖的金針,都傳給她。”

賀父的表情忽然又凝重起來:“如你所言,她的能力充分得到喻老的認可,說明……她不在你老師之下?”

顧深:“她甚至比師祖還強。”

賀父點點頭:“那得好好調查一下了,交給我。”

顧深輕咳一聲:“您可以跟霍伯伯交流一下,調查就不必了。”

賀父笑:“也是,能給晉安看病,恐怕霍家早就把她查清楚。那就是,什麼都沒查出來了。她的能耐,絕對不是一日之功……不過,誰還沒點秘密。我看人很準,這姑娘,心性不錯,直而不肆光而不耀。”

顧深把之前婦產郭主任的事情也說了。

賀父眼前一亮:“這就更難得,善而不愚。”

賀父伸手拍拍顧深的肩膀:“你小子,我知道你心裡恐怕很不服氣,覺得她指不定用了什麼歪門邪道,才會這麼厲害。一聲師叔,你叫的不很請願吧。”

“沒有。”

“嗬,彆跟我嘴硬,有沒有你心裡知道。就算現在沒有,也是因為她表現出來的東西,足夠讓你折服。”

賀父說,“你其實比誰都清楚,她這能耐,可不是走歪門邪道能練出來的。台上一分鐘台下十年功,你看不到她的功下在什麼地方,但你沒法否認它。你彆扭的無非是,她年齡比你小,可醫術卻遠在你之上。”

顧深笑:“是啊,最開始的確,很不服氣。”

賀父:“不必探究過去,誰還沒點秘密。可再怎麼樣,她能有現在的能力,一定付出了等價的努力。心裡那點兒疙瘩說開就過去了。”

顧深哭笑不得:“一開始那聲師叔,確實叫得不情不願,但早就……心甘情願了。”

顧深把她參與A豬瘟病毒課題的事情說了一遍。

賀父恍然:“我是有聽說,卻不知道竟然是因為她。就這麼說吧,生豬安全,關係到國計民生,絕對不是小問題。這個課題成功推廣的意義十分重大。”

顧深點頭:“我知道。她讓我去紮豬,我不也去了麼。”

賀父笑,又有些感慨:“回頭我還是得跟你霍伯伯碰個頭,這姑娘心思坦蕩,她難道不明白,自己的一身本事拿出來會被懷疑,可她還是拿出來了。既然這樣,咱們也不能辜負她這份坦蕩。”

“她現在醫院隻是實習生,那就從實習生做起嘛,一步一個腳印,日後站得再高也不怕人說沒有根基。”

賀伯伯的意思顧深明白,這應該也是沈畫自己想要的。

否則,就她的的醫術造詣,想要技驚四座太簡單了!

這邊賀父在守著,儘管賀父讓秘書去告訴醫院領導,都回去休息,可到底沒人敢走,都在休息室裡湊合。

最關注ICU的除了顧深和賀父,還有容臻。

那些黑乎乎的藥膏塗上去,容臻是真為沈畫捏一把汗,萬一出事……

一個小時,兩個小時。

各項數據雖然沒有好轉,但也沒有惡化。

沒惡化就是好消息。

第三個小時,數據開始有些微變化。

容臻想起來,沈畫說病人會在四個小時後醒來。

距離四個小時整還有十分鐘,顧深去叫沈畫。

敲門了,沈畫沒聽到。

顧深推門進去。

倒是怕會尷尬,隻是短睡幾個小時,醫生們很習慣,一般都是累狠了直接倒頭就睡,根本不脫衣服,有急事一睜眼立馬就能走。

顧深進門,就感受到一股冷氣,空調打的很低。

沈畫就那麼胡亂睡在床上,被子也沒蓋。

顧深叫了她一聲,她沒反應。

走近才看到,她戴著耳機。

顧深揪掉她的耳機,就聽到耳機裡開到最大的音樂聲,真不怕把耳朵震聾啊。

聽了一下,聲音明顯是晉安的聲音,但歌應該是新歌,他沒聽過。

顧深不由得挑眉,晉安又開始寫歌了?

自從晉安的病無法控製,他就再也沒寫過歌。

如今又寫歌了不說,還把尚未發布的新歌單獨給她聽。

這待遇,可是獨一份。

顧深把耳機放下,叫醒沈畫。

沈畫雖然還沒完全恢複,不過這四個小時,也恢複了一大半,精神好多了。

回到重症監護室這邊,容臻正在跟其他幾個醫生聊賀宗野的各項數據。

“好得有些出乎預料。”容臻說。

另外幾個醫生也點頭:“總覺得有些不現實。”

容臻:“換個角度想,隻不過是預料中的壞情況沒發生。”

“我就對那些藥膏很好奇。搞得好像武俠裡那什麼,黑玉斷續膏一樣。”

“哈哈,我也正想說這個。”

“老祖宗還是留下不少神奇的東西,隻可惜到現在都失傳了。那個小沈醫生,聽說是喻和堂的弟子?怎麼跑來搞西醫了?”

“這不正說明中西醫結合才是最正確的道路麼。”

“說的容易,中醫傳承都快斷了。”

幾人正聊著呢,沈畫和顧深來了。

沈畫也過來看了一下賀宗野的最新檢查數據,給顧深看。

顧深:“挺好。”

沈畫衝容臻他們笑笑:“幾位主任辛苦了,我再去給病人行一遍針。”

“去吧去吧,小沈醫生,你這手我們算是見識了,以後遇上麻煩的病人,請你可不許推辭啊。”

“那得跟我們鄧主任說去,看鄧主任放不放人,我說了不算。”

沈畫也大大方方地玩笑道。

隨即,她就消毒換衣服進去給賀宗野行針,也叫顧深一起,感受一下她行針時,賀宗野體內氣的變化。

顧深看了一眼時間,此刻正巧就是她說的四個小時。

前後誤差不超過2分鐘。

顧深連忙跟走過來的賀父說道:“小野醒了,我跟師叔一同進去。”

賀父立刻看過去。

病床上是一個黑乎乎的人形物體,他的手指好像動了一下,再仔細看,他睜開眼睛了!黑白眼珠分明!

賀父情緒有些激動,伸手趴在門上。

沈畫能聽到賀宗野小聲的□□。

不是他不疼,而是他疼到極致,卻無法發出更大的聲音。

顧深什麼病人沒見過?可此刻看著這樣的賀宗野,他根本無法控製自己緊抽的心臟,用儘力氣才維持住表情,不要有太大變化,讓賀宗野看到他表情不對,隻會增加心理負擔。

“我馬上給你行針,很快就不疼了。”

沈畫一邊說笑,一邊下針,動作顯得隨性,卻是一點兒都不隨意,每一針都極為精準。

顧深又多看了她一眼,麵不改色、言笑隨意,就好像賀宗野此刻那慘不忍睹的外表,她完全沒看見一樣。

得見過多少慘烈的病人,才能養成這份心性。

“你這條命算是撿回來了,我說你這人也真有意思。你是不是知道我能行針給你止疼,你就豁出去了?不帶這樣的啊,給我添了多少工作量。”

“反正等你好了,得請我吃飯,不說多貴的,至少得你半個月工資那種,請不請?請的話眨一下,不請眨一百下。”

被完全包裹的賀宗野,眼睛動了動。

沈畫立刻說:“答應了是吧,行,馬上行針完成,你再好好睡一覺……”

顧深無語。

沈畫衝他揚了揚下巴:“怎麼,不服啊,憋著。好好切脈,這樣實習的機會可不多,再想學,還得等下回賀隊長再給你表演一個。”

顧深:“……”

神他媽表演!

出來後,沈畫跟賀父說:“一切都好,您不用再熬在這兒,他一時半會兒也見不了人,這樣,我給您寫個他醒來的時間,以後您想來的話,按照這個時間來就可以了。”

賀父秘書連忙拿出筆記本和筆,“您說,我記。”

沈畫:“下一次醒來是在6個小時後,以此類推,8個小時,10個小時。主要是他現在這種情況,昏睡反而是好事,不會那麼疼。”

“四天之後,我就會控製他的清醒時間,基本保持在讓他睡4個小時,醒2個小時這樣。”

“一周後,給他調回正常晝夜作息。”

“半月後,可以考慮後續恢複性治療了。”

賀父連忙點頭:“謝謝沈醫生。”

“您客氣了。”

沈畫又跟顧深說:“你也記著時間,以後我來行針時你都跟著看一遍,後麵可以上手試試。”

賀宗野的事情需要保密,他這邊情況一穩定下來,就被轉到後麵的保健樓。

海一也是保健委定點的醫院,領導們的保健工作有一部分是在這兒進行,保健樓安保嚴密,裡麵都是乾部病房,有獨立的食堂和院子。

由於賀宗野參與的案子還沒結案,為了不走漏消息,包括賀宗野的治療都在保密之中。

當晚參與急救的醫生和少數護士,都被下了嚴格的禁口令,對賀宗野的救治情況,隻字都不許提,隻當沒發生過這件事。

沈畫照常上班。

賀宗野那邊,她定時過去給他行針。

行針主要目的是讓他繼續保持昏睡,讓被藥膏激發出來的身體機能最大限度快速修複,如果不行針的話,當然也行,不會影響藥膏的作用,可是,太疼了。

賀宗野的痛閾本就低,這種疼痛會讓人發瘋。

前幾次行針,沈畫沒讓顧深動,隻讓他看著,感受著那股氣。

對賀宗野來說,他就是昏昏沉沉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四天後,賀宗野昏睡4小時,可以醒來2小時。

醒來的這2小時,就是止疼效果最弱的兩小時,疼得他忍不住哀嚎。

可當沈畫問他要不要縮短清醒時間,他還是堅持說不要,就這樣。

這個時候,每天要行3遍針,沈畫在行針時,會讓顧深紮一針到兩針,對比一下兩人下針效果有什麼不同,及時調整。

也就是賀宗野了,換做彆人,哪敢這麼叫顧深試。

當然了,對沈畫來說,病患換做是誰,都可以叫顧深試,反正有她兜底,隻怕家屬不願意。

一周後,沈畫把賀宗野的作息時間調正常,早上8點鐘醒,中午1點鐘到2點鐘睡,晚上10點鐘睡。

其他時間,都是清醒的,清醒就意味著疼痛。

賀宗野隻能硬抗。

案子已經收網,賀宗野的手下過來看他。

賀宗野都這樣了,身上藥膏都還沒卸下,跟罩了個龜甲一樣,就這還想參與案子,手下誰敢答應他,於是就被不爽的賀宗野給趕了回去。

實在是無聊,又疼痛難忍,找不到什麼可以轉移注意力,賀宗野就讓人把局裡積壓已久的命案卷宗,都給帶來,他再看幾遍打發時間。

僵屍一樣戴著龜殼的手,翻動卷宗都不容易。但太無聊了,賀宗野就這麼耐心地慢慢翻,慢慢看。

這些案子至少都是5年以上的舊案,我國命案必破,但有些案子缺少偵查線索,也隻能擱置。

今天顧深要去山海院那邊,那邊課題有了新的進展,最快月底就能開始外部實驗。

沈畫這次就自己過來給賀宗野行針。

他說:“稍等一下,我把這個案子看完。說不定夢裡能想到什麼線索。”

沈畫嗤笑一聲:“我這針紮下去,你能有夢才怪。”

賀宗野幽幽地看沈畫一眼:“你還知道啊。你懂這是什麼感覺嗎?就像電腦關機一樣,直接斷掉一片漆黑,再睜眼,又開機了。”

沈畫看了下時間:“你還得多久,我等著下班回去呢。”

“稍等五分鐘。”

賀宗野說,“這是8年前的案子,有人在南江高速公路某個岔路口,發現了一個行李箱,打開後發現裡麵是一具不完整的女屍,發現時女屍已經高度**。經過DNA比對確定女子身份,是海大的一名女生,於案發兩月前報失蹤。”

賀宗野停頓幾秒,喘口氣,他現在說一大段話還是有些喘不過來氣。

“案子當年很出名,現在網上還能找到當初案子的消息,因為一直沒能破案,大家眾說紛紜,各種猜測都有。網友們還給這個案子取了代稱,海大高速校花分屍案。”

“我們內部是很討厭這種案件代稱的,尤其是尚未偵破的案件,取了代稱並且流傳出去,就證明案子的關注度高,凶手也會關注到。”

“如果是激情犯罪,凶手會想方設法躲避偵查,案子的高關注度也會給凶手帶去很多方便之處;而如果是蓄意殺人,心理變態的罪犯,會因此更有成就感,會升級殺人手法,導致更多受害者。還有一個就是模仿犯的問題。”

“但輿論管不住的,尤其是8年前,網絡也已經發達了,人們對於一些離奇案件總會投入過多關注。”

“直到現在海大高速校花分屍案,還經常出現網上。”

“尤其是當最近又有女大學生遭遇不測,網友們就會把以前的案子也翻出來。”

沈畫忽然想起來:“你上回說的失蹤的倆女大學生,找到了嗎?”

賀宗野:“一個找到了,是跟男朋友吵架賭氣一個人去旅遊,後來電話開機就找到人了。另外一個,依舊失蹤。”

沈畫點點頭,“現在看完了,可以關機了吧。”

賀宗野歎氣,忽然說:“我現在是不是很難看?”

沈畫:“嗯?”

“從我醒來,還沒照過鏡子。”賀宗野說。

但彆人看他的眼神,他還是能感受到的。

沈畫:“的確有點兒特殊。你想看的話……用我手機吧,攝像頭自拍。”

兩分鐘後,賀宗野失語了。

他難以置信地看著沈畫:“我的臉……”

他當時把同事推入掩體之下,他則近距離承受了高溫爆炸衝擊波,瞬間高溫和壓力席卷而來。

在那一瞬間,他能聞到自己皮膚燒焦的味道,能聽到自己骨骼被擠壓斷裂的聲音。

現在,他身上其他部位都還糊著黑乎乎的藥膏,弄得他整個人都十分僵硬,但臉上的藥膏倒是清洗掉沒再塗。

他以為……

會看到一個典型燒燙傷的疤痕臉,可沒想到……

腦袋光光的倒是正常,頭發肯定不可能有。

但他滿臉紅彤彤的……

就像傷口愈合之後的那種嫩紅,還沒有被紫外線考驗過嬌嫩。

賀宗野再三確定,這不是美顏效果,那就是新長出來的嫩嫩的皮膚,而不是燒傷愈合後的恐怖疤痕。

“怎麼……會?”

沈畫:“彆想太多,起碼還要再褪三層皮。我真得走了,先把你紮睡。”

賀宗野的晚安倆字還沒說出口,人就昏睡過去。

沈畫交代看護人員注意著,就離開了。

由於天氣因素,弟弟沈直他們球隊,和海市藍天U17的比賽,推遲了一周,到下周才會舉行,也就是大後天。

弟弟下午就給她發信息,已經登機。

剛才又給她發信息,說是已經到海市,隨隊住酒店。

弟弟明天要訓練,她要去給霍延紮針,明天估計是沒時間見麵,她想今晚見一麵,查查弟弟身體有沒有暗傷。

上輩子,她聲名狼藉時弟弟也是拚了命地想幫她,可沒用,反倒是她連累了弟弟。弟弟想要掙錢,也沒有彆的辦法,被人算計去踢野球,腳踝受傷,錯過了青年錦標賽的出場機會。

後來去做手術,醫生說他跟腱受傷次數太多,以後正常走路都難。

按時間線算的話,現在還沒到弟弟為了掙錢幫她,去跟人踢野球的時候,但他從12歲就進了深市恒深足球學校,今年15歲,這三年之間,怎麼可能沒受過傷?

本來是想等弟弟比賽結束放假的時候,再給他好好調養的。

不過既然他來到海市,沈畫就坐不住,還是去見一麵的好,了解下什麼情況,也好有針對性地做準備。

可是沈畫這邊還沒走出保健樓呢,顧深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師叔,有個急症會診病例,你可能得過來一下。”顧深說。

沈畫頓了一秒:“在哪兒?”

顧深說:“在9樓。我去接你?”

“算了,我自己上去。”

沈畫拿出手機給弟弟發信息:“你早點睡,我明天早上過去看你訓練。”

沈直很快回複:“好啊姐。”

沈畫歎氣,轉身又回了保健樓。

9樓電梯口,顧深在等她。

“什麼情況?”沈畫問。

顧深說:“病人才轉院過來,是一位退休老兵,本來是要找老師,老師趕不回來,就讓我過來,還讓叫上你。”

沈畫點頭。

兩人一同到了病房門口,就看到病床上的患者。

患者也就六十歲的樣子,精神極差、疲憊不堪,形體格外消瘦,氣短氣弱,意識尚有,但是臉部虛浮、麵黃無光。

看到沈畫和顧深進來,病人張張嘴,似乎在說什麼,但完全聽不見。

病人的兒子彎腰湊近,才能聽到,抬頭跟沈畫和顧深轉達:“老爺子說麻煩你們了,也謝謝孟老。”

顧深:“是我們應該做的,老師說,應老先生是退伍老兵,於國有功,要我們務必儘心儘力。”

病人的兒子麵色好看多了,做了個介紹:“我叫應青戎。這位是顧大夫吧,早就聽說過您,一直未曾得見。對了,孟老真的趕不回來嗎?”

顧深:“老師有任務在身,確實走不開。”

應青戎麵露遲疑。

倒是病人,握住兒子的手,低聲說話。

應青戎聽了之後點點頭,跟顧深和沈畫道歉:“老爺子說他相信孟老,孟老既然讓你們來,就一定有辦法。抱歉,我隻是太擔心父親的身體。那就有勞二位了,有任何要求,請不要客氣。”

顧深點頭:“病例帶了嗎?簡單說下情況。”

應青戎示意助理去拿病例,他則說:“老爺子上個月檢查,腹部腫瘤複發,這個月初又做了手術,切除掉腫瘤結節13個,大小不一,左腎和脾臟也因為腫物巨大被波及到而一並切除。”

“術後第三天,父親就開始高燒不退,體溫在39攝氏度以上。醫院用了各種抗生素治療,可依舊高燒不退。醫院已經下了病危通知書,稱沒有辦法了。”

應青戎說:“老爺子本來都要放棄,是我說求助孟老,以前見過孟老一次,孟老說欠老爺子一個人情,叫他有事千萬彆客氣。”

應青戎歎氣:“沒想到還是用到了……我聯係孟老後,就想辦法連夜轉來這邊,可惜孟老無法趕回,隻能拜托二位了。”

這裡可是乾部病房,這位應老先生隻是普通退伍老兵,那可進不來,一般人也沒本事讓孟老欠他個人情。

還有病人的兒子應青戎,還真巧,沈畫單方麵認識他。

那兩年的娛樂圈也不是白混的。

應青戎是應天礦業集團的老板,被圈內人稱為最不像煤老板的煤老板。

當然,應天礦業可不光隻做煤礦生意,隻是一個稱呼。

一般煤老板給人的印象就是財大氣粗的土豪,可應青戎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他也就四十不到的年紀,看得出來長期健身,身材極好,穿著商務襯衫和西褲,舉手投足之間都透著儒雅。

圈內都在傳,說應青戎老婆長得極醜,但有背景,應青戎就是為了背景才娶她的,根本不愛她。

有不少女藝人蠢蠢欲動,想要搭上應青戎這條巨輪,若是能把原配踹下去自己上位當然完美,若是不能,拿到一些資源也不虧。

沈畫親眼見到,一個穿著特彆顯身材的禮服的女藝人,佯裝摔倒往應青戎身上靠,換做有色心的男人,順手就摟住了。

應青戎卻在女人倒過來的瞬間,下意識退後一步,任由女藝人摔倒出醜,一點兒也不“憐香惜玉”。

女藝人還不放棄,又纏上來抓住應青戎的袖子。

應青戎變了臉色,直接問她名字。

女藝人羞答答地說了名字,還說了自己的電話號碼,可等來的不是應青戎的寵幸,而是公司封殺。

曾經公司有高層也暗示過沈畫,說應青戎似乎喜歡她這款長相,讓她把握住機會。

出了這個女藝人的事,公司也沒再逼她。

沒人見過應青戎的妻子,不過沈畫碰巧見過一次應青戎給他妻子打電話,眉宇之間儘是溫柔,極其有耐心。

當時兩人同在電梯,應青戎也看到她了。

但他在看到她長相時,也就微微多看了一眼就移開目光,並沒有對她有任何關注,更沒有任何暗示的舉動。

剛剛見到應青戎時,是這輩子兩人第一次見麵。

沈畫還注意觀察了一下,對方對她依舊隻是多看了一眼,並無其他情緒。

顧深拿到助理送過來的病例。

跟沈畫說:“血紅蛋白隻有100,白細胞高達41.8!便血,胸片顯示雙肺感染,並發消化道出血……”

“病人術中為了止血向腹腔灌注冰水,術後又於病床之下放置冰塊,寒傷陽氣,感傷太陰。術後第三天開始發熱……”

沈畫:“老先生,麻煩您張嘴,看下舌頭。”

顧深看一眼:“舌質淡,苔黃膩。”

沈畫和顧深輪流切脈。

脈數而濡軟。

顧深思索片刻,看向沈畫說道:“病人氣血損耗嚴重,正氣大虛。邪盛正衰,內熱鬱悶,肺失宣肅。”

沈畫點頭。

顧深又道:“當益氣清解,宣肺泄熱,標本同治。可參照人參蘇飲合麻杏石甘湯加減。”

沈畫:“開方。”

顧深:“生曬白人參……生白術和荊芥各9克,先吃兩劑。”

沈畫點點頭,“另取犀黃丸12克,分次隨湯藥送服,一日兩次……西洋參……”

顧深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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