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你怎麼可以這麼棒(1 / 2)

弟弟那邊安排好後, 沈畫就來給霍延行針。

給霍延行針的過程,也是學習的好機會,沈畫剛到, 顧深也趕來了。

霍延的情況跟賀宗野的情況不同, 沈畫並不敢讓顧深上手。

行針完畢,顧深給霍延按摩敷藥。

沈畫擦了擦額頭的汗,跟霍延說:“現在毒素行至肺上, 你這些天會氣運不足,不要做運動訓練,不要練氣練聲, 千萬不能劇烈跑動。如果有窒息的感覺……不行, 你這離不開人, 如果出現窒息感, 必須立刻行針救治……”

沈畫皺眉:“這可怎麼辦?賀宗野那邊我每天都要去,還有應老先生的複診我也得跟著, 我還答應弟弟大後天去看他比賽。把你交給彆人看著我也不放心,我又不能一直留下……”

說著,沈畫又瞪了霍延一眼,“都是你。本來你要不每次都強行多泡一會兒藥浴, 按照我預期的速度, 毒素行進沒那麼快,不至於現在就到肺部。這下好了,時間沒協調過來, 你說怎麼辦?”

“那我跟著你。”霍延毫不猶豫地說。

沈畫一愣:“啊?可是我要去醫院,那麼多人, 還要去體育場……”

霍延看著她:“大後天才去體育場, 明天你去醫院, 我先跟你過去試試就知道了。”

試什麼?

當然試試環境了!

沈畫幽幽地看他:“你要是在醫院被認出來……”

那就樂子大了!

霍延衝她眨眼:“你給我化妝,或者我找人過來化也行,沒關係,認不出的。有一年在國外做活動,我和路德維希化了妝在維也納街頭表演鋼琴和小提琴合奏,我們換了兩個地方,演奏了5首曲目,都沒有被路人認出來。”

霍延眼神裡有些小傲嬌:“好多人說,我們的演奏比他們在音樂會上聽到的都好聽。”

沈畫眨眼。

好像很厲害的樣子,可……她不懂哎!

那個什麼路德維希是誰,她也沒聽說過。

不過……

咳,不好打擊孩子的熱情啊!

她很捧場地點頭,還給鼓了掌。

霍延輕輕地哼了一聲,沒拆穿她:“路德維希是維也納愛樂樂團的小提琴首席。”

“哦。”沈畫點頭。

霍延忽然又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你知道維也納愛樂樂團吧?”

沈畫抽了抽嘴角:“當然知道,世界上最好的交響樂團之一。”

霍延點點頭,一副你還有救的模樣。

沈畫忽然想逗他:“那你呢?”

“什麼?”

“路德維希是最好的小提琴演奏家之一,在世界頂級樂團當首席,那你呢?你彈鋼琴跟他合奏……你鋼琴也很厲害?”沈畫問。

霍延矜持地點了一下頭:“一般吧。”

“一般呀,那跟人家首席合奏,不會不和諧嗎?”沈畫眨眼。

霍延立刻忍不住瞪了她一眼,眼神相當委屈。

顧深看不下去了,無語地說:“他15歲的時候,就巧合地在柏林愛樂樂團替補出場,一舉成名。”

“當時國際著名鋼琴大師要收他為徒,他不肯,說他喜歡的不隻是鋼琴,也無意做一個純粹的鋼琴家。”

“18歲的時候,他在柯蒂斯音樂學院的音樂廳,演奏了一首自己作曲的鋼琴曲,成為柯蒂斯音樂廳的經典之一!沒多久,維納斯愛樂樂團和柏林愛樂樂團都向他發出了終身邀請。”

看沈畫一臉懵逼的樣子,顧深淡淡地說:“他要是不回來當歌手,世界古典音樂界又要多一位天才鋼琴家和天才作曲家。他擅長的可不光是鋼琴。”

霍延看著沈畫,雙眼發亮,帶著些許小羞澀,又帶著點小驕傲。

沈畫失笑,衷心讚歎:“這也太棒了吧!”

霍延矜持地點點頭:“還行,我最喜歡肖邦,他才是天才。可惜……”

霍延大致說了一下肖邦的生平。

“他才39歲,就因結核病逝世。”

霍延的聲音忽然低沉下來,“原本……原本我可能還活不到39歲……”

沈畫看著他,忽然一笑,走過去揉了下他的腦袋:“你比他幸運,你遇見了我,肯定不止活39歲,你能活99歲。”

“嗯。”

看他答得如此乾脆,沈畫失笑:“我下去喝點水,渴,你待會兒乖乖喝藥。”

“哦。”

沈畫才剛走下去沒多久,霍延忽然坐起來。

顧深輕拍他一下:“躺好,藥還沒揉完。”

霍延卻立刻就要下床,“待會兒再揉。”

可是等他跑下樓梯,沈畫已經在若有所思。

霍延有些忐忑,好像被抓包了一樣。

顧深也追出來,不明所以。

沈畫很自然地喝完手中的水,把廚房流理台上放的一杯沒喝完的水倒入洗菜池中,又跟霍延說:“你也要喝水?現在不能喝,喝了待會兒喝不下藥。”

霍延抿著唇,沒吭聲。

沈畫又晃著剛被她倒掉水的杯子說:“倒出來沒喝完的水就彆留著了,容易滋生細菌。”

霍延好像鬆了口氣:“哦。”

他又乖乖轉身上樓。

顧深在背後給沈畫遞眼色,怎麼回事?

沈畫看了下還時不時忐忑回頭看的霍延,衝顧深打了個手勢,回頭再說。

霍延喝完藥一點兒都不困,沈畫也真不敢放他一個人睡這兒,就準備給他化妝,把他這個拖油瓶也給帶上。

霍延這兒有化妝品嗎?

沈畫很快就知道答案。

他的衣帽間,有整整一層樓那麼大,衣服按照季節、性質、顏色分門彆類,鞋子、帽子、配飾,也全都分門彆類放好。

另外還有整整一間屋子,放的都是手表,在搖表器裡滴滴答答,每一塊都價值不菲。

化妝品,也有整整一間屋子。

沈畫不得不點頭,一個頂級巨星,似乎就應該擁有這樣的衣帽間。

要給霍延化妝,也不光是要用到化妝品,還會用到一些中藥材,改變霍延的臉部輪廓,否則還是很容易看出來。

畢竟火把的群體實在太龐大了!

“要想認不出,就得把你化得醜一點。”沈畫說。

霍延一點兒都不在意,“我本來也不好看,你隨便化。”

沈畫:“……”

這話怕是要氣死無數人。

下手的時候,沈畫第一次體會到了為難。

這樣的一張臉,給它化醜……

於心何忍!

心裡想著於心何忍,她手上可是一點兒都不客氣。

在他臉上刷了植物凝膠,又上了偏深一點的粉底,填平了他過於優秀的側臉線條,額頭修得稍稍有些凸出,顯得太陽穴有點兒凹陷。

眼睛也被她動了手腳,雙眼皮大得像醫美小作坊出來的歐式大雙。

他的唇略微有些薄,顯得整個人有些冷,她把唇部改得稍微厚了一點點,不會很誇張,但跟五官精致到挑不出一點兒瑕疵的霍延比,差彆還是很大的。

“好了,照鏡子看看。”沈畫說。

霍延對著鏡子看了一眼,眨眼睛,小聲說:“我能笑嗎?”

沈畫:“放心,隨便做任何表情,這張臉就跟你自己的臉一樣。回頭等我有時間了,給你做個仿真麵具,到時候就不用化妝,麵具一貼就能走。”

“好!”

霍延立刻答應下來,又對著鏡子照照,滿意地點頭:“好看!”

沈畫:“……”

又給他配了副裝飾眼鏡,挑了一身嘻哈風格的服裝,寬鬆破洞的牛仔褲,寬大得能裝下兩個人的大T恤,再搭上一頂帽子。

老實說,嘻哈風格的衣服,個子高的穿起來也總是很難有那種效果,尤其霍延走路站立的姿態都十分筆直,根本改不了。

不過要的就是這種反差和怪異,走出去肯定沒人認得出。

臨出門,沈畫想了一下,給如今的霍延拍了張照片,發給瘋魔火把屬性的同事唐慧:“給你看個人。”

唐慧的消息很快回過來:“誰呀,你男朋友,身材挺好的,像我家哥哥,但臉就差得遠了,不過光看身材也值了啊,臉好歹也不難看。”

沈畫:“……我說這是霍延你信不信?”

唐慧發來一連串白眼:“我警告你啊,雖然咱們情同姐妹,可你要侮辱我家哥哥,我我我……你不如來侮辱我!”

沈畫懶得搭理她,單方麵宣布聊天結束。

反正唐慧認不出,那應該大部分人都認不出。

再加上醫院那個環境,誰都不會想到一向不喜嘈雜的霍延,無數狗仔費儘心機都逮不到的霍延,在銷聲匿跡兩年後竟然會忽然去醫院啊體育館啊這些地方。

沈畫帶著顧深和霍延進了醫院,沒有刻意低調,但顧深的名頭在醫院還是很響的,不少人遇見都會打招呼。

沈畫因為上次郭主任的事情,也是名聲大噪,認識的不認識的,也都不免多看兩眼。

而站在沈畫和顧深中間的男人,比他們兩個都要高,長相一般,可身材很好,寬鬆的嘻哈服裝也完全遮不住他的好身材,氣質很是優越。

都說女生是一白遮百醜,而男生就是一高遮百醜,再有這麼完美的身材,就更加容易讓人忽略他的長相。

何況,那長相也並非很醜,隻是一般化,放在一個普通身高的男人身上,很難叫人記住罷了。

沒人知道被沈畫和顧深夾在中間的男人是誰,不過顯然,兩人對那個男人都很照顧。

唐慧剛跑了一趟去拿化驗單,一回來就撞見沈畫三人。

她一眼就看到站在中間最高的那個,就是沈畫給她發的照片中的男人。

唐慧的眼神頓時意味深長:“這麼快就帶出來見人啊,我跟你說,一頓飯跑不了。”

她又跟顧深打招呼:“顧大夫好呀。”

顧深點點頭。

唐慧衝霍延伸手:“你好初次見麵,我是唐慧,你叫我小唐就行,我跟畫畫是好朋友。”

霍延遲疑了一下,就在沈畫要幫他擋回去的時候,霍延伸手握住了唐慧的手。

他的手指並攏,指尖觸碰唐慧的手指,輕輕一握就立刻分開,最紳士不過的握手。

“你好,我叫……言惑。”

唐慧:“言惑?姓言嗎?”

霍延也不知道怎麼想的,脫口而出:“姓沈。”

顧深:“……”

唐慧:“沈言惑?你倆還同姓啊,這要在古代,又是一出棒打鴛鴦,還是社會主義好!”

沈畫仿佛明白了什麼:“你彆亂猜,沒有的事。”

唐慧嘿嘿一笑:“我懂我懂。”

說著,她又湊到沈畫耳邊說:“近看長相真不差的,關鍵是身材太優越了好嗎,還有最最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聲音,聲音也好聽!嘿嘿,還有一點點像我家哥哥呀。這股不虧!”

“唐醫生!主任要化驗單!”

“知道了知道了。”

唐慧連忙跟三人告彆,拿著化驗單跑了。

沈畫三人穿過醫院去後麵的保健樓。

路上,沈畫跟霍延說:“她沒什麼惡意,她說什麼你彆當真。”

霍延點頭,垂眸:“她說什麼了嗎?我沒看清。”

也是,唐慧剛才說話那麼快,他跟唐慧又不熟悉,沒看清唇語也正常。

沈畫就說:“沒什麼。”

顧深瞥了某個垂眸裝委屈的人,心裡泛酸水兒。

他一邊走一邊摸著手機,在某個小群裡發消息:“師叔明明是女的,我為什麼要叫她師叔,不叫師姑?”

周幕很快跳出來:“不都一個意思麼。就像對女老師,也可以稱先生,不特指男性?那你要想稱師姑也沒問題啊。”

顧深:“我主要在考慮以後的稱呼問題。師姑的老公,應該叫師丈吧?那師叔的老公,應該叫什麼?”

周幕:“師叔的老公,師……公?”

周幕緊跟著又是一條:“什麼情況,你師叔看著不像英年早婚的人啊,這麼快找好男朋友了嗎?”

顧深:“估計還差點兒。”

周幕:“……誰啊!哪家的?我認識不?你看著點兒,彆叫她被騙啦,她看著就不像很會挑男朋友的人!我還說要實在不行的話,我湊合湊合……”

顧深:“嗬、嗬。”

賀宗野發的是一段語音,顯然打字對他來說太困難了。

大家前後腳走著呢,顧深不好聽語音,就轉換成文字看。

賀宗野說:“有人追她?叫什麼,我找人調查一下,她那長相是有點兒招人,現在社會人渣幾率太高,我先調查調查。”

顧深輕嗤:“調查出來果然有點兒渣呢?”

賀宗野的信息很快回過來:“打斷腿。”

顧深:“這是一個人民警察該說的話?”

賀宗野:“我說的是第三條腿。”

顧深翻白眼:“怎麼才叫渣?那人不喜交際,已經兩年多沒工作了,宅在家裡吃老本,身體還很差,有嚴重缺陷,屬於殘疾人……”

賀宗野:“那你攔著啊!這貨追人前也不照照鏡子,自己什麼條件心裡沒點兒數?”

周幕也急得發語音:“那是長得好看?我說顧深,那是你小師叔,看著點兒啊!她雖然醫術比你強很多,但到底也是個女孩子,被渣男騙後果很慘的!不是,心裡沒數那貨到底誰啊,你不好出麵我來,我還真不信了,什麼玩意兒也敢在哥幾個麵前胡來。”

顧深忽然有種掌控全局的快感,慢悠悠地打字:“現在還隻是有個苗頭,真有進展了,我通知你們,你們管。我是小輩,不好說。”

賀宗野:“那你看緊點,有消息立馬說。”

霍延在進電梯的時候,拉了顧深一把,不滿地說:“走路彆玩手機。”

保健樓這邊以前給顧深留的就有休息室,如今沈畫也有這待遇。

給應老先生二診,帶霍延去不合適,就讓霍延待在她的休息室。

沈畫讓霍延每隔十分鐘就給她發條微信,讓她知道他沒事。有任何不舒服的,一定第一時間通知她,絕對不可隱瞞。

霍延也知道輕重,非常認真地答應。

沈畫和顧深去給應老先生二診。

電梯裡,顧深問沈畫先前在廚房喝水的時候怎麼了。

沈畫說:“他的嘗試自己的味覺是否恢複。我跟他說過味覺會最先恢複,大概味覺恢複到一半左右,聽覺就會開始恢複了。”

顧深抿唇:“這兩年來,他從來沒表現過……這種急切。其實兩年前,他聽覺完全消失後,他就不再寫歌、不再彈琴,更不再唱歌,也不喜歡有人跟他說話。可他更不喜歡彆人把要跟他說的話,寫出來或者發信息。他連手機都不願意用。”

顧深看向沈畫:“就連老師給他治病,都不過是因為師祖還活著,他不想讓師祖傷心,就暫時願意配合老師。我們之前就在擔心,一旦師祖不在了,他恐怕就不會再接受治療。”

“幸虧有你。”

*

今早的方子增減之後,應老先生的脈象也有所變化,需要更改藥方。

沈畫和顧深給老爺子診脈完,應青戎才和助理匆匆趕來。

一進門,應青戎先看了老爺子,又立刻跟沈畫顧深道歉。

“實在抱歉,公司有點急事,我過去了一趟。”應青戎主動伸手跟兩人握手。

又說道,“老爺子今天體溫已經開始變化,最高39,最低37.5,有微汗,咳嗽明顯減少,還能喝一點米湯。多虧二位。”

像他這樣的大忙人,能儘可能陪在老爺子病床前,的確算難得。

沈畫沒吭聲。

顧深正在翻看護理記錄下來的情況,他倒是回了應青戎一句:“無妨,我們會按時來給老先生複診的。”

他又接著說:“嘔逆症狀消失,大便次數也減少到2次……脈象顯示,表邪已解,但上焦還有鬱熱,肺失清肅,元氣不振。所以當清宣肺熱,益氣扶元。”

這顯然是說給應青戎聽的。

沈畫點頭,直接讓顧深開方。

在開方之後,沈畫看了一遍,也簽上自己的名字,又跟顧深說:“另加生曬人參6克,煎水頻服。你留下再給應老先生行一遍針,我就先走了。”

顧深說好。

應青戎親自送沈畫到病房門口,又讓助理送沈畫離開,禮數格外周到。

助理送沈畫到電梯口的路上,笑著說:“今天上午公司有急事,這邊老爺子睡熟,我就跟應總回公司一趟。在五原路那邊,就是天盛體育中心門口,好像看到沈醫生了,應該沒看錯吧。”

沈畫微微挑眉,倒也沒什麼不能說的:“嗯,我弟弟是青訓球員,隨隊來海市參加比賽,他們找的臨時訓練場地在那邊,出了點問題,不過都解決了。”

助理連忙笑著說:“解決了就好,彆耽誤了訓練。沈醫生,這是我的名片,手機微信同號,煩請您惠存。專業體育場館這些我比較了解,以後若是再有需要,一個電話的事兒,半點兒不麻煩。”

伸手不打笑臉人。

沈畫笑著接過名片。

助理又說:“這電梯還沒上來,要不我掃您微信?”

沈畫也沒拒絕。

她對專業體育場館的確不怎麼懂,如果真需要,她也不介意用上這點兒人情。

加了微信,電梯也到了。

應青戎的助理笑著站在電梯前,目送電梯門關上,才轉身回去病房。

病房裡,顧深還在給老爺子行針。

助理輕輕走到應青戎跟前,低聲道:“上午您經過天盛體育會展中心見到的,的確是沈小姐。剛我跟沈小姐求證了一下,她說她弟弟是青訓球員。天盛那邊的情況也了解到了。”

“大後天,恒深U17跟咱們藍天U17有場比賽,早約好的友誼賽。恒深U17的隊伍昨晚到達海市,預定的臨時訓練場地就在天盛體育中心。”

“上午的衝突也查清楚了。恒深先訂的場地,天盛體育中心違約,場地給了彆人,把恒深U17給趕了出去。您上午經過時看到的……就是衝突現場。”

“您當時讓我過問,我立刻就聯係天盛那邊,那會兒沈小姐已經聯係好華農大學的操場,恒深U17的隊員們都已經上車準備出發。”

“幸好最後還是把人給攔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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