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維明:“當然有這麼嚴重,不過大眾對你的接受度就很高了,中醫本來也不是很多人能夠理解的範疇,而我們國家的民眾,其實從小的日常生活中,都有一定的中醫基礎概念,對你的信任度還是很高的。”
沈畫點點頭。
即便現在很多人不相信中醫,但中醫在生活中就是無處不在的,最簡單的一個上火下火,這概念沒幾個不相信的。
褚維明又聊了很多。
沈畫接到霍延的消息,怕她等著急,先跟她說一聲:“快到了。”
沈畫笑笑,收起手機。
褚維明看她:“男朋友快到了?”
沈畫點頭。
褚維明不由得歎了口氣。
他忽然說道:“當年在大學的時候……我,心理上其實比較偏激。我家境很差,高中大學,都是我自己掙的學費生活費。什麼工作都做過,高中的時候……也被很多同學看不起,我自己也放不開,導致心理上就有挺大的問題,看待事物也會比較偏激。”
“再後來,又因為身世問題……我就更自卑更偏激。”
他歎了口氣,正視沈畫:“當年有傳言說你喜歡我,有人去問我,我也沒當真過,你本來入學年齡就笑,我們都成年了,隻有你還未成年,我就說你還小,當不得真。說過就算了,我也沒再想起這回事,誰知道他們會傳的亂七八糟。我也是後來才知道,有人說你小小年紀對我死纏爛打,被我拒絕之後還不死心,繼續死纏爛打等等……但那個時候事情已經過去,我也不知道再怎麼澄清,再說什麼反倒是又會舊事重提……”
褚維明道:“我當時聯係不到你,家裡的事情也煩得不行。我也是到大學才知道,原來我竟然是有錢人的私生子,我媽當年被騙給人當了小三,戀愛中意外懷孕,要談婚論嫁了才發現,對方早就結婚。我媽就跟那人分手,帶著我回了娘家。”
“後來我媽生我的時候,羊水栓塞,我生下來她就沒了。我跟著外公外婆生活,舅舅是個賭鬼,家裡什麼都給賭完了,還欠了一屁股外債。外公外婆沒辦法了,隻好帶著我回鄉下……”
“外公外婆身體也不好,常年需要吃藥,債主們找舅舅要不到錢,就追來家裡。我從小就在那樣的環境下長大,滿腦子都是想著要賺錢,要出人頭地……”
“高中的時候,舅舅被追債的人打死,那些人怕坐牢跑了,我們家才算是安生了,但是外公外婆相繼離世,就隻剩下我一個人了。”
“到了大學,我能掙到的錢更多了,支付學費生活費綽綽有餘。這個時候,我血緣上的父親找到我,說我是他的兒子,他都已經把DNA驗過了。”
“後來我才知道,他患有弱精症,結婚多年都沒有過孩子,當年我媽懷孕他也不知道,是他老婆找上我媽,說他有病,根本不能懷孕,說我媽肯定是跟彆人有染才會懷孕,想要拿肚子要挾他……我媽也是那個時候知道他結婚有老婆的。”
“我媽根本不想辯解什麼,她自己不知不覺當了小三,就已經足夠叫她惡心透頂。分手的時候她也沒提過自己懷孕的事……”
褚維明歎了口氣:“我很在乎錢,但我最缺錢最艱難的時候都過去了,我對那所謂的豪門,沒半點興趣。但他們三番五次騷擾我……我當時確實也心煩的很,對學校很多事情都沒關注,也沒能第一時間澄清關於你糾纏我的那些流言……”
“對不起啊,畫畫。”
沈畫輕笑一聲:“都過去了,那些東西不去在意就好了。更何況,當年你可是真的幫過我。我年齡小,自己找的家教很多家長不信任,你給我介紹的,人家看在你的麵子上都願意叫我試試,還有圖書館每周去一次很清閒的活,也是你給我介紹的……那些工作可都解了我的燃眉之急,我是真的非常感激你。”
沈畫笑笑:“更何況,那些流言也沒對我產生什麼困擾,就無所謂了。”
褚維明聞言,笑:“那時候也是看你那麼努力地找工作掙錢,跟我當初一模一樣,隻是舉手之勞,算不得什麼幫助。”
“確實是幫助。”沈畫笑道,“當年除了說聲感謝,也沒什麼能回報師兄的,現在嘛,今天這咖啡我請,師兄可彆跟我爭。”
褚維明一怔,接著就笑,點頭:“好。”
兩人都沉默了。
褚維明又抿了口咖啡。
沈畫也拿著奶茶杯子,奶茶也已經不再滾燙。
就在這時,咖啡廳的門被推開,冷風吹進來,沈畫回頭一看,就是她的人來了。
沈畫立刻衝他招手。
霍延直接走了過來。
沈畫給兩人介紹一下:“進寶,這是我大學時的學長,褚維明,現在做基因工程,之前A豬瘟病毒疫苗的課題上,他被陳教授要到實驗室。上大學的時候,褚學長對我多有關照。”
霍延點頭,主動衝褚維明伸手:“你好,我是霍延,畫畫的男朋友,多謝褚先生當年對畫畫的照顧,謝謝。”
褚維明跟霍延握了手,他總覺得這個人的名字有些奇怪啊,到底哪兒奇怪了?
霍延看向沈畫:“我們現在回去,爺爺和我爸媽在等著,我說你可能會晚點,他們說沒事,晚也不怕。”
沈畫又有點兒緊張了。
她深吸口氣,看向褚維明:“褚學長,那我們就先走了,你在這兒是等人,還是?”
褚維明:“等人。”
她又看向霍延:“剛才還在跟褚學長說,以前沒機會感謝褚學長的幫助,今天這單就我來買。”
褚維明:“不用。”
沈畫:“知道褚學長不介意,算是我的心意,遲到的感謝。”
褚維明也不好再說什麼。
沈畫和霍延一起走到櫃台前:“那桌的賬,現在結,另外那位先生待會兒可能還要等人來,你劃……這麼多吧,把待會兒的賬一並結了,剩下的就當時小費了。”
霍延拿出手機付款。
沈畫也沒說什麼,又遙遙地跟褚維明揮了揮手,拉著霍延出了咖啡廳。
外麵的雪還在下,地上已經有不少積雪。
兩人上車之後,沈畫立刻就把手揣進男朋友的懷裡,“京市比海市要冷得多啊。”
霍延收緊大衣,把她的手夾在懷裡好好暖暖,他的手又貼上她的臉,給她的臉也暖一暖:“這兩天是挺冷的。”
沈畫看他:“你家裡人都在等著啊……都這麼晚了……”
霍延笑:“他們比較著急見你。”
沈畫:“……”
行吧。
倒也不是說害怕什麼的,但忐忑總是有些的。
或者說,越在乎越忐忑。
她的手暖得差不多了,就小心地把他臉上的麵具給摘下來,又從包裡拿了護膚的東西塗抹上去,冬天他皮膚容易乾燥,貼了麵具之後,更容易過敏。
抹完了之後,沈畫又親了親某人的唇。
她又看向霍延:“家裡,有什麼是我需要注意的嗎?”
霍延搖搖頭:“沒有需要特彆注意的,如果覺得哪裡不舒服或者不自在,直接告訴我。”
沈畫輕笑,點頭說好。
又問:“我準備的那些東西都帶了嗎?”
霍延:“都帶了。”
沈畫抱著他,輕笑:“我怎麼覺得你比我還緊張?”
霍延看她,握緊她的手:“我是有些緊張……要是,要是你不喜歡我的某個家人,那我們以後不見就行了,好不好?”
沈畫失笑:“怎麼,你還怕我因為不喜歡你的某個家人,連帶著也不喜歡你了?怎麼可能嘛。”
霍延抱住她,臉貼著她的臉。
路上有雪,車子走的不快,四十多分鐘才到地方。
一棟小洋樓,帶著院子。
剛一到門口,就有人朝屋內喊,等沈畫和霍延下車,立刻就有人出來。
霍延讓人幫忙把帶的禮物帶進去,還有一盒交代說讓小心點拿。
“晉寶,回來啦。”
“這就是畫畫吧,外麵冷,快進屋。”
一個長相溫婉大氣的女人,拉著沈畫的手進屋。
霍延介紹道:“畫畫,這是我媽。”
沈畫連忙點頭:“伯母好。”
“好好,看見你們什麼都好。”萬女士笑得特彆開心。
霍延的父親也走到院子裡。
“霍伯伯好。”沈畫點頭示意。
霍父也笑著跟她打招呼,招呼她快進屋。
屋內,霍老爺子,還有幾位都在等著。
“這是爺爺。”霍延介紹。
沈畫立刻微微欠身:“霍爺爺好。”
“好好,小沈是吧,快坐,早就聽延延提起你了。”霍老爺子笑道。
萬女士一手拉著霍延一手拉著沈畫:“先坐,廚房那邊馬上就準備好,待會兒咱們先吃飯。外麵這麼冷,怎麼不多穿點。”
沈畫笑:“也還好,沒在室外待很久,不算冷。”
認過人,互相打過招呼之後,沈畫陪著霍家人隨便聊了聊。
“那個拆彈兵的事,我聽說了,小沈你做的很好,咱們的戰士心裡都暖的很,前兩天他們部隊還遞了表揚信,但這事兒不宜公開,就隻在內部通報。這下子,全軍都認識你沈醫生了!好樣的!”
霍老爺子笑嗬嗬地說,一臉與有榮焉的樣子。
“以前我特彆想叫延延去當兵,但延延不喜歡,那就算啦。倒是沒想到,現在孫媳婦在軍中倒是威名赫赫。”
沈畫笑笑:“您太過獎了,我是醫生,就隻是救了一個人。”
萬女士說:“我們畫畫就是最棒的醫生,什麼讚譽都當得起!好啦,這些以後再聊,先去吃飯,我可是從晉寶那邊套了不少話,準備的東西你要是不喜歡,那就可以錘晉寶了,連你喜好都沒摸清楚,這男朋友可不負責啊。”
萬女士又小聲跟沈畫說:“男人都得教,不過晉寶認真起來的時候可是非常細心的喲,比他爸強多了。”
沈畫失笑。
霍老爺子又看向保姆:“佩珊呢。”
“印小姐回房間休息了,剛沈醫生來的時候,我去叫過。應該很快就下來了。”
霍老爺子點點頭,也沒再多說什麼。
在餐桌就坐時,那位印小姐終於下樓。
“哎對不住,本來說延延女朋友下午來,結果等半天沒見著人,我昨晚又忙到淩晨,就想著去睡一會兒,倒是睡過頭了。”
女人穿著米色毛衣和駝色厚重長裙,脖子裡戴著翡翠項鏈,耳朵上是翡翠耳環,還有手上的翡翠戒指,整套翡翠飾品,珠光寶氣的。
萬女士臉上笑容微微變淡,跟沈畫介紹:“這是印女士……”
“我自我介紹吧,我是延延的姑姑,沈畫是吧,久仰大名。”印女士笑著說道。
沈畫挑眉,剛想說話,霍延已經抓住她的手。
霍延看她:“畫畫,這是印女士。”
沈畫笑,“你好印女士。今天下午到的比較晚,還有工作必須要做,這麼匆忙登門的確不好,本想明天再來,但是霍延說霍爺爺和伯父伯母都在等著,也不好叫長輩等,我就過來了。倒是沒想到打擾了印女士休息,看樣子是我來得不是時候?”
霍延媽媽萬女士眼神淡淡,握了握沈畫的手:“畫畫隨時來都是時候,倒是沒想到佩珊你今兒忽然回來了,本以為就我們一家人。”
霍爺爺微微皺眉,連忙說道:“好了好了,趕緊坐下吃飯,都是一家人,回家還挑什麼時候。”
吃飯的時候,萬女士不斷地用公筷給沈畫布菜,“這些都是鐘嬸做的,這糖醋排骨是我做的,我彆的菜做的不行,就糖醋排骨還算拿得出手。這魚丸是晉寶爸爸打的,他打魚丸最正宗,你嘗嘗。”
沈畫碗裡很快就堆成小山。
霍延默默地把她碗裡的糖醋排骨夾走,隻留下一塊:“她不愛吃甜的,吃一塊嘗下就好。”
萬女士看過來:“那你跟我報的菜單裡有糖醋排骨?”
霍延沒吭聲,默默地啃排骨。
沈畫笑:“因為他喜歡吃呀。”
霍延沒說話,但那表情已經是默認了。
萬女士愣住,緊接著就忍不住抿唇,又有些緊張,好像很是無措的樣子,她控製著情緒,立馬又給霍延夾了好幾塊糖醋排骨:“這,這糖醋排骨做法好多種呢,我明天再換一種,你先嘗嘗這個鹹淡怎麼樣?”
萬女士在壓抑著情緒。
霍延點頭回答,“鹹淡剛好。”
沈畫心口微微一動,握了握萬女士的手,笑著說道:“幸好您沒在海市,要不然每天吃一頓糖醋排骨,他這一周的糖攝入量都要超標。”
她又看向霍延,“這兩天多吃點排骨的話,彆的糖就不準吃了。”
霍延點頭。
萬女士有些疑惑地看她。
沈畫笑著說:“不管他的話,他吃起糖來就沒節製,對身體不好。”
萬女士勉強笑笑,她記得兒子小時候愛吃糖,但是某一天忽然就說不愛吃了,再後來兒子越來越封閉,跟家人的距離也越來越遠,她以為兒子早就不再吃糖了。
卻沒想到,他還是愛吃。
這麼多年第一次,兒子告訴她喜歡吃什麼,哪怕是夾雜在準兒媳婦的菜單裡,那也是巨大的進步!
更何況這兩年時間裡,兒子的變化他們都看得到。
他肯回微信了,肯打電話了,也會跟他們提要求……
印佩珊看到這一幕,忽然笑道:“這還沒結婚呢,就管這麼嚴?不過大男人愛吃糖,說出去的確也不好聽。”
沈畫挑眉,剛要說什麼,萬女士已經先笑了。
“是我們晉寶好福氣,彆人倒是想叫畫畫管,畫畫還不樂意呢。”萬女士淡淡地道,“真當是什麼人,都配得上叫我們畫畫關注。”
沈畫眨眼,乖巧一笑,並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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