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不對。”秦楓突然道:“那一刻,我真的感覺到了很不對勁,雞皮疙瘩在那一瞬間紛紛冒起。”
顏盈:“……所以,你最開始的猜測,有可能才是正確答案。”
什麼猜測?
自然是謝瀾已經不是謝瀾,而是劉青青的猜測。
秦楓再次陷入了沉默。
這一回,秦楓沉默了很久很久,
久到顏盈都開始打哈欠了,才開口說話。
“我們儘快結婚吧。”
顏盈:“?嗯?”
話題怎麼飛躍到這兒了?
秦楓:“我怕時間拖得越久,越容易出現問題。”
“行唄,要是阿爸沒意見,就按照你說的來。”
顏盈對感情這種事情看得很淡,合適就談,不合適的話,單身也不是不可以。
跛腳道人覺得她餘生需要一個可靠的人照顧,那麼她就需要。
所以秦楓問她,還不如去問跛腳道人。
不過……“你跟我結婚的話,我怕是不能跟著你搬去知青點。”
秦楓:“我知道啊,所以我從知青點搬出來,顏叔叔畢竟腿腳不方便。我們成了一家人,自然得住在一起。”
顏盈定定的看著秦楓,目光炯炯,讓秦楓分外的不自在。
直覺感到他和跛腳道人費心隱瞞的事情,好像顏盈已經察覺到了。
秦楓不自在的摸摸鼻子。
“怎麼了?”
“你和我阿爸到底什麼關係?”
顏盈雙手環胸,總算把自己一直想問的話,問了出來。
秦楓再次不自在的摸摸鼻子,尷尬滿滿的道:“顏叔叔本姓秦,是我親小叔。”
顏盈這下子是真的吃驚了。
不得不說,這個答案簡直出乎顏盈的預料。
顏盈其實猜測過,依著跛腳道人對秦楓的看重,除了秦楓的的確確不錯外,還有比較近的親戚關係。
結果……
的確是親戚關係,卻是比起父母來說要疏遠一層的親叔叔!
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總之不怪顏盈驚訝滿滿。
“…那挺好的。你跟阿爸好好談談早婚的問題,我想辦法去女知青做工的地方瞧瞧。”說著,顏盈正準備走的時候,秦楓叫住了她。
“新來的女知青今天都沒有出工。”
新來的男知青倒是不情不願的跟著老知青們一起出工了,卻沒有和顏盈說的必要。
顏盈:“……隻是鋤草而已,都不來,這回大隊長他們怕是要氣死了。”
秦楓:“昨天就氣過了。聽三隊的李隊長說,原本知青辦給青山生產隊分的全是女知青,好說歹說才又給指派了三名男知青。還說什麼知道青山生產隊困難,往後兩三年就不安排知青到青山生產隊下鄉插隊了。”
“……這不是欺負人嗎?”顏盈搖頭失笑。“看著吧,要是她們明天還不出工。大隊長會想辦法收拾她們的。”
秦楓挺冷酷的道:“這就不關我們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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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了一會兒話,秦楓就和顏盈分開。秦楓自是去找了跛腳道人說早點結婚早點安心的話,顏盈還是去了女知青處,找相對說話比較好聽的賀敏佳,套套新來的女知青們的信息。
秦楓不是不能做,而是到底是個男人,和女知青的關係近了,就會有雜七雜八的流言出現,對秦楓對女知青的名聲都不好。所以還是得性彆女,隻要想就很會套話的顏盈來。
這場談話進行得很順利,主要是賀敏佳暗中和顏盈進行了幾次交易。
不說顏盈靠著滿山遍野狐狸們得來的小型獵物,就說護膚品好了。顏盈好歹也算經曆了數個世界,其中兩個是古代世界,一些護膚古方,顏盈都記著,這世借著便利,自製了很多護膚品。自己用不上的,自然而然就賣給了口風緊又愛美的賀敏佳。
賀敏佳連珠帶炮給顏盈說了很多,反正沒一句好話是說新來的女知青的。
最後賀敏佳問顏盈有沒有去雀斑的護膚品,顏盈回答:“有是有,不過草藥不好找,明天我就去上山找找看,如果找到了草藥,就給你現做。”
賀敏佳喜笑顏開,又給顏盈提醒道:“新來那個叫謝瀾的,挺怪的。你小心點她,我覺得她對秦楓的態度不對。”
“我知道了,您也要小心一點,聽你的意思,新來的知青都不好相與,彆到時候她們鬨著把你那精心布置的房間搶了就不好了。”
“她們憑什麼。”賀敏佳急了,幾乎跳腳的道:“我住的那房間比起劉佳琳她們幾個,算是小的了,房間裡的家具門窗,都是我花錢慢慢買的。憑什麼吵鬨幾句,就想霸占我的房間?沒門,不止沒門連窗戶都沒有。”
“你們分開吃沒?”顏盈安撫賀敏佳,不經意的拱火。“秦楓好像說過你們知青放在一塊兒的口糧,已經快吃完了,乾脆下回領了口糧就各吃各的。”
賀敏佳認真思索這個可能性,不得不承認很心動。但是……“我們知青院隻有兩口鍋啊。”
顏盈:“買瓦罐或者砂鍋,煨湯煮飯都成。”
“那行。”賀敏佳覺得顏盈的提議很好,當即就一錘定音的道:“那就買砂鍋,買兩口,一口砂鍋煮飯,一口砂鍋燉菜。”
顏盈豎起大拇指,表示支持賀敏佳買兩個砂鍋,自己開火,不再和知青們摻和在一塊兒吃飯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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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收工的哨子吹響了,青山生產隊上工的社員們,有一個算一個,紛紛扛著鐮刀鋤頭,各自回家做飯的做飯,吃飯的等吃飯。
顏盈倒是依然和賀敏佳同路,不過在院門口的時候,就分了手。顏盈回了住處燒火做飯,而賀敏佳則回了屬於自己的房間,把門關上,就不再出房間。哪怕回來做飯的知青喊吃飯了,賀敏佳都沒有出來。
下午的活兒,基本上都是鋤草施肥,卯起勁兒來,不一會兒就能乾活。可誰讓青山生產隊的社員們懶得出奇,相對輕鬆的活兒硬是被磨到了下午收工哨子吹響,才相對完成。
一連幾天皆是如此,隊長們都懶得管,隻保證糧食出產達到納糧的最低標準就成。倒是盯緊了知青點,琢磨選個好時機收拾幾個連鋤草的活兒都不願意乾,每天還嘰嘰歪歪怨聲載道的新來女知青們,而相對來說,這個機會來得很快。
三月初九,秦楓和顏盈結婚,並沒有辦酒席,隻買了些糖和著紅雙喜香煙,整個生產大隊的社員一家一戶的送了。知青點的知青們不管老舊,也都一樣。卻不想,不知道哪兒觸碰到了謝旻、謝瀾兄妹倆的敏感神經,陰陽怪氣的甩臉子,活似他們是秦楓的長輩,特意來挑顏盈、秦楓的刺兒。
開玩笑,顏盈本身就是個不好相與的角色。一直沒理會謝旻、謝瀾兄妹倆,那是他們兄妹倆根本算個屁。如今還陰陽怪氣的甩臉子,誰給他們的勇氣,梁靜茹嗎?
顏盈當即就把院門關上,理都不理謝旻、謝瀾兄妹二人。甚至於在謝旻、謝瀾兄妹倆臉色變了幾變的時候,直接一盆洗腳水倒了出來。
“好狗不等SHI吃,沒守在這兒了。我們家可沒有SHI給你們吃。”顏盈嘲弄的笑笑,無視謝旻、謝瀾兄妹倆殺人的目光,徑直又說道:“你們彆這樣看人,秦楓也是這個意思。作為人心裡要有數,相信不用挑明,你們兄妹倆都應該清楚,當初謝旻為什麼要選擇跟秦楓一個地方下鄉。”
秦楓一向對朋友客氣,簡而言之就是對金錢方麵不太看重。
彆看謝旻、謝瀾兄妹倆是秦楓的鄰居,一起在大院長大。實際上謝旻、謝瀾兄妹倆不是謝家的人,她是張母再嫁帶到謝家的,沒隔多久謝旻、謝瀾兄妹倆就改了姓,和繼父一個姓。
其實謝父雖然是繼父,對謝旻、謝瀾兄妹倆還是好的。隻是吧,六七十年代家家戶戶都窮。都是二婚,謝父前麵還有三個孩子。而張母為了標準自己是個好繼母,都是以謝父的三個孩子為重,委屈了自己的孩子。
自然而然,在有親生母親相當於無的情況下,謝旻、謝瀾兩兄妹無法避免的長歪了。
謝旻還好,隻要不牽扯謝瀾,就是知進退懂禮貌的好孩子,可是一牽扯謝瀾,就是個二百五了。瞧瞧現在,明明是打定了主意要跟秦楓緩和關係,結果謝瀾一陰陽怪氣,謝旻就跟著神同步了。
洗具的是,不知道給狐狸洗過爪子的洗腳水是聖水呢還是聖水,潑到謝旻身上時,謝旻勃然大怒;潑到謝瀾身上,謝瀾同樣勃然大怒,卻冒起淡淡煙霧。
“嗯?”原本還打算繼續冷嘲熱諷挖苦人的顏盈瞪大了眼睛。“秦楓快出來,你最開始的猜測成真了。”
秦楓聞聲趕緊出來,卻是一頭霧水的問顏盈:“什麼猜測?”
“謝瀾有問題。”顏盈想了想,直接吹了吹哨子,趴在屋簷上曬爪子的白毛狐狸趕緊一躍而下,給了謝瀾一爪子。
謝瀾放聲尖叫,“啊啊啊,哥,你快打死那個狐狸,我的臉好疼,它一定把我臉抓破了。”
秦楓:“……”
顏盈:“……”
“那個小妹,那隻白毛畜生沒有抓你的臉。”謝旻莫名覺得尷尬:“它抓的是你的手。”
“捆起來吧。”顏盈道:“倒算你們運氣好,昨天去山上的時候,遇到了一隻渾身黑漆漆的野狗。”
說到這兒,秦楓已經按照顏盈的授意,找繩子把謝瀾捆起來了。
謝旻不明所以然,剛想厲聲質問秦楓想乾嘛,就見顏盈轉身進屋,不一會兒就帶了一瓶裡麵裝著紅彤彤液體的玻璃瓶走出來。先均勻的潑了一半在謝瀾的身上,再將剩餘的一半以極其暴力的手法,全數倒進謝瀾的嘴巴裡。
這時候謝瀾開始冒煙,並且伴隨著類似於呻|吟的慘叫聲。
謝旻被這變故,狠狠的嚇了一跳。忙看向秦楓,詢問謝瀾這是怎麼了。
秦楓:“你身為謝瀾的親哥哥,就沒發現謝瀾的不對勁?”
謝旻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謝瀾有什麼不對勁?倒是比以前活潑了不少。”
秦楓直接嗬嗬兩聲,有種事後諸葛亮的感覺。“是嗎,我倒覺得謝瀾適應農村適應得挺快的,看起來像是以前在農村生活過似的。”
謝旻:“……”
“謝瀾沒什麼大礙,就是會虛弱一段時間。”顏盈突然說話道:“幸好隻是殘魂,謝瀾本身靈魂又有執念,和殘魂力量不相上下,才有了一線生機。”
“什麼殘魂,你在說什麼。”謝旻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忙道。“這是宣揚封建迷信,你們知不知道。”
顏盈冷哼,直接閉嘴不再解釋。
倒是秦楓開口道:“你是不是傻,這個時候是說這些話的時候?沒有你口中的封建迷信,謝瀾早就被鬼占了身子。”
“鬼?”謝旻還是不敢相信,不過卻追問道:“什麼鬼,秦楓你到底在說什麼?”
“劉青青你知道嗎?”秦楓看了一眼已經停止悲切哀嚎的謝瀾,繼續說道:“顏盈口中的殘魂就是劉青青。她被劉家人活活餓死,死後執念不消,機緣巧合趁謝瀾生重病的時候,附在謝瀾的身上。由於是殘魂,力量不強,因此謝瀾本身才能保存大半的靈魂。”
顏盈點頭,表示秦楓說得正確。
“你帶謝瀾回去吧。”顏盈語氣淡淡的道:“從明天開始,讓謝瀾最好一天十個小時左右都處於陽光下,要足四十九天。”
謝旻愣愣,到底還是聽話的將謝瀾帶了回去。
秦楓關上院門,和顏盈一前一後的回了房間。
“我感覺你的話,好像還沒有說完。”秦楓突然問話,卻不想顏盈並沒有給他回答。
顏盈:“你問阿爸吧,阿爸知道我沒有說完的意思。”
能有什麼好說的,無非就是謝瀾的靈魂被劉青青吞噬了一半兒,剩餘一半又跟劉青青融合了。
至於為什麼謝瀾一遇到加了白毛狐狸血的符水就冒白煙,那是因為那符水本身是驅除邪念的。
也就是說通過符水,謝瀾的靈魂已經洗去邪|念|惡|欲,徹徹底底成了白紙一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