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大長老地眉頭緊緊皺起來:“不容樂觀啊。小溫同誌你是覺得私有化更好嗎?”
“哎。那我可沒這麼說啊!我覺得都私有化也不好吧。說實話,人的本性大多是自私的,在遇到大災難麵前,社會主義製度能夠以極快的速度調控國企的物資,不記虧損,全麵支援一個點。但資本主義製度嘛,國家對物資掌控能力不強,需要看財團臉色,在處理緊急重大問題時就有可能慢半拍,比如袋鼠國經久不息的大火就是一個例子。”
溫筱暖慢慢地組織語言:“對這些國家大事,我是沒什麼經驗的,講得再多也隻是紙上談兵,所以隻能分享我在21世紀的所見所聞給你們,然後由你們幾位大佬自行判斷。我反正是覺得任何事物都有兩麵性,國企的優越性在於宏觀調控,真遇到大事可以不計價值地為人民付出,大部分私企是做不到的,但國企是鐵飯碗,所以在市場上的競爭心不強,不足以激活市場,社會經濟發展會被拖累。而私企的優越性在於有極高的進取心,小而靈活,能盤活經濟發展,促使國家發展。二者缺一不可吧。”
陳長老抿嘴微笑點頭:“嗯。你的這個想法不錯,辯證地看待問題,不拘泥於形式。”
說完他看向董大長老,董大長老微蹙的眉頭漸漸平整:“看我做什麼。小溫同誌你繼續放心大膽地說,要講真話,不要有所保留。”
溫筱暖見董大長老情緒還好,便繼續道:“其實我也明白董大長老是希望花兔國人民進入沒有剝削的社會主義經濟。從21世紀來看,某些民眾擁有高福利的資本主義國家,其實慢慢地走上社會主義道路,他們人工較少,人均分得的資源較多,社會工人力量在普選中占據很大的優勢,當然,他們自己是不承認社會主義的。
所以,想要進入真正的社會主義,不是拿一個窩窩頭拚命分給幾十個人,而是擁有充足的資源讓每一個人都可以分到幾十個窩窩頭。隻要讓生產力可以飛躍,讓人均物資豐富富足起來,我們製度的優越性才能體現出來,生產力不足的時候,光談製度我覺得沒什麼意思。”
“哈。”陳逸雲忽然笑出聲。
溫筱暖這才反應過來,她剛剛的話說不但有點過還有些懟董大長老。
溫筱暖怯怯地抬眉看去,董大長老沒有皺眉,但也沒有點頭。
他沉思半晌後道:“肚子餓了。我們先去吃飯吧。吃完再思索問題。”
三人沒在辦公室吃,而是一起慢慢走到不遠處的食堂二樓坐著,大師傅送過來的菜很簡單,辣椒炒肉,炒包菜和黃瓜絲,但每一份菜的口味都很香,溫筱暖忍不住多添了一碗飯。
董大長老見狀,微蹙的眉頭捋平了一些,笑道:“多吃點好。現在有些女同誌啊不愛惜身體,整天就想著……”
“爸。啊……”小跑過來的是一位皮膚白皙的青年,流海短發,鼻梁很挺,雙目有神,他端著飯盒一臉不好意思,“董大長老您也在呢。”
“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陳逸雲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嚴肅道,“衣服給我理齊整了,襯衫紮進去,像什麼樣子。”
青年的表情有些委屈,一臉我何必跑過來打招呼的表情,他放下飯盒,邊整理邊說:“我過來是徐姨說要給我介紹對象,一起吃個飯。”
董大長老放筷子的聲音忽然一響,溫筱暖敏銳地注意到他情緒不是很高興:“她找你作甚哦,真是亂彈琴。”
青年有些莫名,小心翼翼地瞥了陳逸雲一眼。卻見陳逸雲的表情也變得有些嚴肅,似乎不太高興。
“她介紹哪位女同誌給你?”董大長老忽然開口道。
“呃。好像是劉部長的三女兒劉愛瑛。”青年老實道。
董大長老的臉色變得更不好,輕哼了一聲:“真是死性不改。”
陳逸雲慢條斯理地開口道:“陳明生。你還記得我之前和你說過什麼嗎?做事就踏踏實實地做事不要打我的牌子,以後有什麼事少去麻煩徐姨,你都26歲的人了,還這麼不經事。連對象都要外人幫你找?難道你自己就找不到?”
陳明生隻覺得一口黑鍋砸到頭上,他什麼時候打父親的牌子了?說實話,與其說打牌子,他在單位完全將這層關係藏得死死的,生怕泄露,讓人覺得他不是憑實力上來的。
再說了,老媽前些天還在家說要托人給他介紹對象,老爸也是持支持的態度啊。怎麼今天真有長輩給他介紹對象的時候,就抨擊他了。
況且人家長輩要介紹,難不成他一口否決?這麼不給麵子真的好麼。
“你過來坐下吃飯。”董大長老道,然後看向陳逸雲,“他還是個孩子。這種情況也正常。”
陳逸雲冷哼一聲:“孩子?就這腦子乾脆彆在組織部待著,給我下鄉去基層鍛煉鍛煉再說。還不如小溫同誌一半懂事。”
莫名被cue的溫筱暖,努力低頭吃飯。
陳明生坐在溫筱暖旁邊,稍微打量了身旁的女同誌一會,雖被一眼驚豔,但還是很有禮貌地收回眼神,端碗吃飯。
很快,徐青水帶著另外一位麻花辮的女孩出現,她注意到這一桌的情況後微訝,讓年輕女同誌在一旁等著,她自個踩著中跟鞋快步走過來。
“董大長老。陳長老。”徐青水溫柔地與兩人問候,然後道,“警衛員說您今早又沒吃飯早飯。董大長老,醫生說了為了您的身體著想,您這樣是不行的。工作重要,但是按時吃飯對身體好,在我心中您的健康更為重……”
徐青水還沒說完,董大長老單手敲了敲桌子,語氣有些衝:“徐同誌。不是和你說了好好待在家裡不要瞎出門竄關係嘛。”
徐青水一愣,溫婉的臉一黑,有些委屈道:“董大長老。我真沒亂竄關係,我上班也是正常和同事說話。總不能話也不能說了吧。”
“劉部長是怎麼回事?他和你所在的單位八竿子打不著吧。”
“哦。是這一位啊……”徐青水臉微僵,很快故作輕鬆地說,“這不是趕巧麼。他家有一位很優秀的女兒。我又知道陳明生同誌優秀又單身,所以為兩位年輕人牽牽線。看看有沒有在一起的緣分嘛。”
“嗬。”董大長老懶得再多說,他拿出煙,“你就是個刀子嘴,是非窩,儘傷人。你這個人哪,跟誰也合不來。也不看看人家這麼優秀的青年到底需不需要你介紹,以後你就在家裡蹲著免得四麵樹敵。”
不需要溫筱暖多看都能知道徐青水同誌的臉色有多麼難看。
“董大長老……”徐青水聲音委屈地開口。話還沒說完,董大長老就攔住她。
“你把人家閨女帶回去吃飯吧。以後彆操心這些事。”董大長老臉上有些疲憊,明顯是不想再說了。
徐青水咬唇起身,她不敢多說,隻定定地看了幾人尤其是溫筱暖一眼,才轉身離開。
溫筱暖覺得這飯的氛圍越發奇怪,腦袋埋得更深了。
飯後,董大長老讓陳明生送溫筱暖去萊理政的辦公室。
兩人離開,董大長老拿起煙,同時遞給陳佬一根:“來。憋久了吧,一起抽一根。”
陳佬笑了笑,接過來也給董大長老點上,兩人咬著濾嘴,發出“滋滋滋”從牙縫吸煙的聲響。
“大長老啊。你到底是怎麼想的嘛……”兩人沉默了一會,陳佬率先打破沉默,“有些同誌我是讚成你的觀點,他們的出發點是好的,現在也沒有犯什麼錯,隻是因為自身的局限性而選擇不對,所以要給他們一次機會。但是有些同誌,那是根子裡就是壞的,是……”
“老陳。”董大長老出聲打斷他,又是一片寂靜,他拿出煙盒抽煙,抽了幾次都沒有抽出來,陳逸雲看不下去幫他拿出來給他點上。
“還再看看……”董大長老眼眸閃爍著複雜的情緒,“還沒到那一步。國家會發生改變,他們不蠢的。”
陳逸雲也沒多說,隻道:“我相信你心中是有數的。隻是我認為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真到那一步你會比我們有決斷的。”
董大長老長長地歎了口氣。
他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忽然道:“哎。你家小陳還沒對象?是要求高還是怎麼的?”
“學習太忙了吧,搞不清楚他的。”陳逸雲很淡定地回複,然後挑眉一笑,“怎麼?你不光喜歡給警衛員做媒,還要做到我兒子頭上?”
董大長老笑起來,指了指兩人離開的背影:“你兒子是留學回來的大才子。小溫同誌樣貌心性都是頂尖的,郎才女貌嘛。”
陳逸雲道:“讓他們自己發展吧。”
“真不介紹?”
“這不是已經認識了嘛。”陳逸雲很平靜地開口,“有關小溫同誌的事,欲速則不達啊。董大長老您應該比我更清楚才對。”
董大長老拿煙的手一僵,又抽了一口沒有再多說。
溫筱暖被送到萊雲澤的辦公室,一路上兩人沒有交流過一次。
倒是萊雲澤看見陳明生後多聊了幾句與東田聯邦的邊疆外交問題。
一路沉默到有些靦腆的陳明生,在說到外交事務上麵倒是自信滿滿侃侃而談,氣勢相當足。萊理政聽得連連點頭,一時間都忘了和溫筱暖的事。
大約二十分鐘時間,陳明生將兩國目前洽談的局勢由淺到深的分析一遍,並且說明,他已經成功邀請東田聯邦的主事人之一奈醇來花兔國參加國慶宴會。
溫筱暖訝異地挑眉,因為要參加國慶閱/兵,所以她特意將兔元58年的資料查閱了一遍。
她很肯定之前的外賓是沒有東田聯邦存在的。
兔元58年,東田聯邦曾發生了一次失敗的政變,直到兔元63年才成功便成“軍/政府”,這個乾大事的人的名字就叫奈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