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寧殺錯不放過啊。”武帝笑的就像是一條大白鯊,一股鐵鏽味的血腥氣撲麵而來,“放心吧,我知道你膽子小,不敢做這種事,才特彆安排了馬斷字和太子一起去辦。今夜這雨來的可真及時啊。”
可以衝刷去所有的血跡。
王識文後麵是怎麼應付武帝的,他自己都不記得了,他隻一心想著,不行,他要趕緊著去救長樂王,長樂王有危險。
是的,王識文正是有問題的前朝餘孽,之一。
但王識文自己的力量卻並不足夠救人,他是真的沒有武藝。武帝對太監的防備很深,不僅需要太監們不識字,還需要他們不習武。武帝在儘可能的斷絕一切有可能弄權的勢力,後宮,外戚,以及太監。這些都是武帝的大忌,他身邊也就是這些人尤為的乖覺。
不識字還可以假裝,習不習武卻沒有辦法隱藏,所以王識文是真的不會一點武,腳步虛發,又上了年紀。
但情況緊急,他現在叫人已經沒有用了。
他唯一能夠想到的保護長樂王的人,就隻剩下了關在玄鐵衛裡的張中。
那人既不是張叔,也不是張重三,而是姓張名中,是前朝暗衛之首唯一的兒子。王識文最後一次知道張中的消息,就是聽說他奉命去保護小主人了,王識文不知道為什麼多年後再見,張中會眼瞎,會被派來當這樣的炮灰,他隻知道張中是現在唯一有可能保護住長樂王的關鍵。
王識文不是沒有想過這是圈套的可能,但事關長樂王,哪怕隻有百分之一的可能,他也要去確保長樂王的安全。
在他們這個反啟的組織裡,王識文是打入皇宮最深的人,他無疑是最成功的。沒有他,武帝的孩子不會那麼容易被害死;沒有他,皇子公主們也不這麼快的反目成仇;最主要的是,隻有他,才有可能在皇宮到承仁行宮大遷移的過程中做手腳,讓人在太子的羊奶酒中下毒。
對於武帝這段時間的疑心,與不斷的釣魚行為,王識文都一一看在眼裡,哪怕武帝什麼都沒和他說,但他就是知道,因為他太解武帝了。
王識文在組織裡的自由度很大,很多行動都是由他來決定要不要實施,沒有他的配合,宮外的人也很難成事。
好比這一回張中的出現,王識文就很不讚同,他們現在需要的是按兵不動,而不是繼續找事,讓武帝如願。
沒想到宮外並沒有聽他的話,會選擇這麼一個激進的選擇。
並且還失敗了。
王識文本來是沒打算管張中的死活的,但是現在,隻有張中是能夠救長樂王的人!夜雨瓢潑,冰冷淒涼。
王識文已經做好了最糟糕的準備。
他一邊去救張中,一邊讓自己唯一能信的過的也是組織裡的乾兒子,去找了長樂王。不管長樂王有沒有事,他都覺得是時候讓長樂王知道真相了。
若長樂王沒事,那麼他知道了真相後,也肯定能夠繼承他的衣缽;若長樂王真的有事,那麼至少長樂王會明白太子為什麼會對他刀劍相向。隻要能撐得住他叫來張中,至少他們一行人不顧性命,還是可以帶長樂王從六台山行宮殺出去的。
王識文機關算計一輩子,大概怎麼也沒有想到,他最後會輸在……
他的乾兒子找不到長樂王了。
不管是在長樂王自己的宮殿,還是三皇子的,乃至是太子和武帝的,都沒有長樂王的聲音。
***
這一晚,顧喬輾轉反側還是不放心,他沒想到太子本事這麼風風火火,說乾就乾。以防萬一,顧喬把長樂王和溫篆都叫到了自己身邊,還叫了三皇子和周叔辯同時來保護。
幾人麵麵相覷,看著快被太子包紮成粽子的顧喬,這大半夜的叫他們來到底做什麼?
顧喬一點都不要麵子的表示:“我害怕打雷,睡不著,就想不如叫幾個朋友來打葉子牌。”
“是什麼給了你我們是朋友的錯覺?”三皇子挑眉,還是那麼不客氣,他討厭太子,連帶著太子身邊的人都討厭。反正他沒有長樂王、六皇子他們那麼高的覺悟,能隻單純的討厭太子,而又去欣賞太子身邊的人。
他的討厭是一整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