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喜被自家姑娘的大膽之震驚到了,轉念一想眼下闔京皆知她家姑娘心悅溫郡王,姑娘這相思病的說法似乎合情合理。
李家姑娘和自家姑娘向來不對付,想也知道請姑娘前去參加花會定然沒有好事。彆人家的下人來勢洶洶,她也不能滅了自家姑娘的威風。
“這位媽媽,你也見著我家姑娘了,也知道我家姑娘生了什麼病。你還不趕緊回去稟告你家姑娘,難不成是想站在這裡沾一沾我家姑娘的病氣?”
沾病氣是什麼鬼。
聽過沾喜氣的,還從沒聽過沾病氣的。
那婆子在李家也算是有些臉麵,來時很是瞧不上小門小戶的葉家。她自詡自己是太史府的婆子,比葉府的下人不知體麵多少。
方才一見葉家門戶,她便生出幾分輕視。原想著這葉家的人還不得恭維她捧著她,哪成想竟是連門都不讓她進。
什麼東西!
彆說是病氣,就是葉家的喜氣她都不想沾。
“葉姑娘的病氣奴婢可不沾,我們李家是規矩人家。”
“這位媽媽的意思是,我們葉家不是規矩人家?”葉娉冷笑。“既然如此,你家姑娘為何巴巴地來給我送帖子?”
那婆子啞口無言,老臉臊得通紅,匆匆丟下一句葉姑娘好好養病的客套話,半是狼狽半是氣急敗壞地告辭了。
她在葉家受了氣,回去後自然是添油加醋。
李碧珠大罵葉娉不知好歹,又竊喜葉娉自己張狂,口出這等羞恥之言,姑娘家的名聲是徹底彆想好了。
李家依附國公府,這樣的消息自是第一時間送去溫家。溫如玉聽到李家的下人繪聲繪色的描述,秀美的臉上陰雲密布。
好一個相思病!
這是打量著死活要纏上二哥。
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癡心妄想的蠢貨,還想攀上他們溫家。蠢貨就應該配老畜生,那門親事必須快些定下來。
“娘,你聽聽,她說的是什麼渾話。好好的姑娘家,不知羞恥不顧體麵,癡纏男子口無遮攔。這樣的人留在京中,隻會連累父母禍及兄弟,還不如早點嫁去京外,眼不見心不煩。”
王誠君幽幽一聲歎息,“理是這麼個理,可是你四姨父和四姨母也太不講究了。那趙家是什麼人家,哪裡是什麼良配。可惜他們被富貴迷了眼,竟是不管不顧了。”
“趙大人年紀是大了些,但卻官居四品。以葉娉的出身,她能攀上這樣一門親事,也算是求仁得仁。”
“富貴豈是那麼好求的,但願他們能得償所願。近日葉家事多,你無事莫要打擾娉娘,讓她安心待嫁。”
溫如玉口中稱是,心道母親就是太心善了。也虧得是親這樣的性子,否則還真入不了祖母的眼。
母女二人說話的當口,李家已將此事到處散播,恨不得全永昌城的人都知道葉娉的所作所為,唾棄她漫罵她。
……
聚乾宮。
景慶帝招呼外甥坐到自己身邊,半點也無皇帝的架子。太監宮人對此司空見慣,整個皇宮大內誰不知陛下最是疼愛溫郡王,勝過所有的皇子。
溫禦的母親安和長公主是景慶帝的胞姐,先孝懿賢太後去得早,陛下算是被安和長公主撫養長大的,姐弟倆感情極深。
若無長公主多年謀劃,這皇位也輪不到身為十二皇子的景慶帝。景慶帝敬重長公主,在長公主故去後撫養了親外甥,如同長公主當年一樣。
舅甥倆相差十七歲,不是父子親過父子。
“禦兒,朕聽說近日有位膽大的姑娘大庭廣眾之下向你表明心跡,可有此事?”
這事在京中已經傳開,景慶帝不可能不知。
溫禦道:“確有此事。”
景慶帝聞言,眼底精光一閃。
知子莫若父,自己養大的孩子自己知道。雖說外甥越大越深沉,最近更是叫人看不透,但在景慶帝心裡,這個孩子始終是自己抱在懷裡的那個粉團子。
他最為柔軟的一麵,都給了這個孩子,正如以前皇姐對他一樣。皇姐為了他,在這深宮裡百般周旋,頂著無數的詆毀與流言蜚語不肯嫁人。直到他登基為帝的那一年,皇姐才出宮建府,招了溫家的嫡幼子為駙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