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溫柔,小名溫大寶。我娘說我的名字是自己取的,是我在自己的百日宴上從一堆名字紙團中挑中的。
我有一對雙生弟弟,一個叫溫二寶,一個叫溫三寶。他們的大名也是他們在自己的百日宴上自己抓的,一個叫溫時寒,一個叫溫崢,聽著似乎不那麼像親兄弟。
我們郡王府以前是公主府,冠的是我祖母的名。我三歲以前還是公主府,後來才改成郡王府。我皇舅公說了,祖母已去世多年,該放下的人都應該放下。
放下是什麼,我後來才慢慢明白。
我爹放下了,我娘對這些都不太在意,但是我曾祖母放不下。曾祖母很老了,她最放不下的是國公府的爵位。她不敢在我爹麵前念叨,隻能在我娘耳邊吹風。說國公府不能無主,更不能落到庶子頭上。
我娘告訴她,既然後繼無人,也可以自請放棄爵位。
曾祖母聽到這話,氣得直哭。哭她自己命苦,哭她對不起溫家的列祖列宗,說她快要死了,如果國公府無人繼承她會死不瞑目。我娘被她哭得實在是頭疼,心一軟就同意替她在我爹麵前說和。
她得償所願後不久,就去世了。
所以我兩個弟弟,一個是溫國公,一個是郡王府的世子爺。尤其是我的大弟弟,可謂是盛朝有史以來最為年幼的國公爺。
我娘說我以後可以在京中橫著走,因為我不僅自己是郡主,還有一個國公弟弟,以及一個未來的郡王弟弟。娘沒說的是,我還有一個當郡王的爹,以及一個當皇帝的舅公,和一大堆的皇舅皇姨。
我這樣的身份,誰敢招惹,更彆提我自己拳頭還硬。
我三歲習武,五歲就能一拳將一個大人打趴下,十二歲時打遍京城無敵手。放眼整個永昌城,能與我相提並論的也隻有我的宋家小表弟璟哥兒。
璟哥兒是我小姨的兒子,他和珩哥兒也是一對雙生子。聽說他們滿月時,將軍府擺了三天三夜的流水席,我姨父宋大人的父親因為歡喜至極,生平第一次喝醉酒,最後抱著我的兩個表弟又哭又笑。
兩個小表弟出生後,我姨父宋大人見天的四處炫耀,尤其是在我爹麵前。那時我爹膝下僅我一女,聽我娘說我爹氣得對姨父放話,不許他踏足郡王府半步。
我娘說人人都說我爹冷血不近人情,卻沒人知道他內心深處其實比誰都重情。對此我極為認同,因為我爹最疼我。
我最喜歡我爹,誰要是和我爹過不去,那就是我的敵人。姨父惹我爹生氣,我不能去揍姨父,因為那樣是對長輩不敬,但我可以去揍珩弟和璟弟。他們太小的時候我下不了手,等到他們會走路時我終於出手了。也正是那一次,我才知道原來璟弟和小姨一樣天生神力。
天生神力又如何,我也不差。
璟弟太小不敢還手,兄弟倆被我揍得鼻青臉腫。
我娘氣得要打我,被我小姨死死攔著。我小姨說了男孩子皮糙肉厚的打上幾頓沒什麼,還說我哪天要是不高興了,儘管打兩個表弟出氣。
真是我親小姨。
我娘被氣笑了,氣得罵我小姨沒有原則。還說我再這樣下去,肯定會成為一個混世大魔王,以後怕是要砸在手裡,嫁都嫁不出去。
我小姨說不怕,女大三抱金磚,兩個表弟任我挑。
這話聽著熟悉,因為我姑也說過這樣的話。我姑生了兩個兒子,長子沈典比我小幾個月,次子沈治比我小兩歲。
四個表弟任我挑,我好生為難。
珩弟最聰明,和他在一起不用擔心被人算計。璟弟和我最像,我們是習武路上的好夥伴。典弟長得最像姑父,最是溫和有禮,人人都說他有乃父之風,將來必是世家子之中的翹楚。治弟長得最好看,笑起來還會臉紅,讓人見了就想保護他。
哪個表弟都不錯,挑誰不挑誰好像都不太好。
但是我娘一個都不同意,讓我死了這條心。
我娘說四個表弟一個也不能要,因為我們是表姐弟。表姐弟有血緣關係,不能結為夫妻,否則生的孩子會是傻子。
我不想生傻子,所以四個表弟我一個也不能選。
真是好遺憾。
表弟們揍著揍著也就順手了,反正他們也不敢還手。到後來其實也不是揍,大多時候都是我和璟弟一起切磋武藝。
我五歲那年,我娘一舉生了兩個弟弟。
我爹扳回一城,我姨父宋大人再也沒底氣在我爹麵前顯擺。從此以後,姨父天天心心念念的就是要生閨女,最好是能生兩個。
我娘說男人都幼稚,彆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