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入冬,彆說趕集的人吃麵暖身子,廠子的人工人多數已經不帶飯了,與其帶上一飯盒凍了冰碴子的飯,還不如買飯省事,一頓飯不貴還能吃飽。一個個的工人還擔心起了漲價,在吳大光再三保證下才放心。
走集送飯,忙活完,超負荷的體力勞動已經吃透了吳大光的力氣,回到家什麼都不想做,軟趴趴的躺在炕上,隻想這麼躺倒世界末日。
杏花很乖巧,看到爹爹累的一句話都不想說,小跑出院子,在牆角的柴火垛子抽出幾根柴火抱進屋子裡,小手劃燃火柴,點了三四次才點著引柴,在將木柴放進灶膛裡,幼小的她早就學會了生火。
家中有早做好的吃食,杏花在水缸裡舀一瓢水放進鍋裡,放上蒸隔,將爹爹做好的餅子放在蒸隔上,蓋上蓋子,然後小身子老老實實的坐在灶膛旁添火。
等鍋蓋裡冒出滾滾白氣,杏花不再添火。這些都是阿媽臨走前的幾天教會的她。
她不敢去揭開鍋蓋,對於鍋蓋的熱度,燙過一次後,有了警惕,每次她都會等溫度降低了,再去移動,這次也不例外。
等溫度下降,杏花揭開鍋蓋,捧來一個碗,用筷子把餅子插進玩裡,興衝衝的抱著碗進了屋。
和兩人第一次見麵一樣,杏花把碗放在炕沿,招呼爹爹吃飯:“爹爹餓不餓,杏花給爹爹熱了餅子。”
吳大光的反應沒有和第一次一樣,聽到杏花的聲音微微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碗裡冒著熱氣的餅子。
吳大光起身,端著碗咬了一口餅子,一口餅子吃的他五味雜陳,重生後的他太難了,開始以為杏花是他的累贅,沒想到現在演變成動力,自己還吃上了一個四歲孩子做的飯。
杏花看著爹爹吃的香,小嘴咧著,儘管有些傻,還紮著歪歪扭扭的辮子,依舊擋不住同齡人沒有的靈氣。
吃到一半,吳大光想起二賴子,便問道:“二賴叔有沒有過來?”
二賴子是長輩,張嘴就喊二賴子,豈不是教壞了杏花,隻是二賴子的全名就叫張二賴,隻能在二賴後麵加個叔字。
“二賴叔沒來過。”杏花爽快的回答。
吳大光琢磨著,二賴子怎麼沒來,他是嫌天冷,他那四處漏風的房子,大冬天還不如出門曬太陽暖和。
正猜想著,村中的大喇叭斷斷續續的廣播起來。
“請每戶村民出一個人到大隊開會,最好是管事的,請每戶村民出一個人到大隊開會,最好是管事的……”
街道三三兩兩的人出門。
“出啥事了?”
“不知道啊,是不是上頭發補助了。”
“上頭發補助村長早在大喇叭吵吵了。”
這些聊天的人一邊聊,一邊往大隊走,見到吳大光,主動招呼:“大光,你在鎮子上走集,知道的消息廣,你知道咱村出啥事了嗎?”
“我沒聽說有啥大動靜啊,應該是旁的事吧。”吳大光回應。
村民三五成群聚集到大隊。
大隊的院子裡,孤零零的擺了三把椅子,其中一把椅子上坐著村長,早來的村民識趣的誰也沒去坐椅子。
村民聚集的差不多了,吳大光也窩在村民裡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