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66章(1 / 2)

那現在問題來了, 場麵已經尷尬成了這樣, 姬昌還能往下硬來?

怎麼可能←_←

他最多是有點“孤王一定得繼承造反這一西岐曆代先王傳承下來的偉大事業”的迂,又不是真傻。

此時太子殿下已然明確表達了對他的不爽,王後娘娘雖然說的是要殷郊給他道歉,可卻隻是讓侍女把他扶起來,壓根就沒有給殷郊表達一下歉意的空間,甚至於薑王後自己對他都是一番連消帶打,母子倆一番操作過後殿中氣氛已然僵硬到了極致,還硬來?

還除妖呢, 你自己彆被除了是真的:)

思及此,姬昌終於還是以“臣實在是什麼都沒想, 隻是算了一卦看出了朝歌在鬨妖孽,這才急匆匆而來通知娘娘罷了,斷無倚老賣老之意,更無心將殷商攪擾得雞犬不寧, 還望娘娘明鑒”認了慫。

薑王後卻是微微遲疑, 雖然高坐王位不便回頭問狐柏要怎麼處理, 可薑王後和狐狸姐姐搭夥上朝也是上了一段日子, 早就有過了諸多約定。這時薑王後自己悄悄做了個手勢,狐柏便明白了王後娘娘的需求是什麼, 也不用多想,隻傳音:“娘娘讓他退下吧, 如今再說下去倒顯得我們咄咄逼人了。”

薑王後心中雖然尚存猶豫, 但這也不是商量的時候, 隻得暫且應允,端出了一副雍容華貴的模樣:“罷了罷了,愛卿既遠道而來,想也累了,還是速回驛館歇息,早日歇息妥當了,便早日回去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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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天外-紫霄宮

“老師……”元始和通天眼巴巴看著道祖,“如今,弟子可以走……”

鴻鈞都不用等倆倒黴徒弟說完,直接就給了一個讓他們自己體會的微笑:“不可以。”

“老師你不能不講道理啊……”通三歲也不是非得這時候出宮,老師不答應他便也懶得糾纏了,可眼巴巴盯著玄光鏡,生怕小可愛被欺負了的元五歲不服了啊,委屈得和一個明明下課鈴都響了老師卻不肯放人的學齡中兒童似的,“說好的姬昌來過了便放弟子離去呢?”

鴻鈞攤手:“誰和你說這個了。”

“???”

“我與你說的,明明是她與姬昌之間分出個勝負了,我放你出紫霄宮。”

元始手一指那個高清大彩電:“這不就分……”

“你認真的?”道祖好整以暇地理了理自己的衣服,睨了這戀愛腦的徒弟一眼,道,“你摸著你的良心發誓,你真心實意的覺得這就是結局?”

元始捂胸口準備睜著眼睛說瞎話:“弟子……”

“你摸著我也不信。”道祖冷笑,揚了揚下巴示意玄光鏡,“還聖人呢,九尾狐腦子都比你冷靜。她在劫中她都不慌,就你自己天天咋咋呼呼,糊弄我有意思麼?有本事你把天道也糊弄過去,我才懶得攔著你去找她。”

元始乖乖認慫,繼續偷看——

鏡中,王後才抿了一口茶,便直接表示了自己的不滿:“今日明明可以趁熱打鐵將那老匹夫金瓜擊頂……妹妹怎麼倒放他走了?”

“娘娘。”狐柏在屏風內側換下女官衣服,屏風上隻留著一個曼妙的身影,聲音聽起來倒是沒有王後那麼火急火燎,“今日是姬昌自己出言不遜,您訓他兩句是理所應當,百官不會有任何意見。可靠著這個出言不遜想殺他……有點不講道理。”

“誰因為出言不遜殺他了?你對我出言不遜的時候我凶你了嗎?”薑王後委屈地把茶杯一擱,“明明是他那鳳鳴岐山的吉兆!”

“我知道娘娘在氣什麼。”狐柏好笑,婉轉勸道,“可是我們知道,百官知道麼?”

薑王後不解了:“我們可以說出來讓百官知道啊……”

“娘娘怎麼說?”狐柏反問。

“奏章都還存在九間殿呢!鐵證如山還擔心怎麼說麼?”

“什麼鐵證啊。”狐柏搖頭,無奈從屏風後走出來跪坐到薑王後身後,慢悠悠給她揉那狂跳的太陽穴,柔聲道:

“那就是一本簡單敘述了一下西周有鳳鳴岐山吉兆的奏章,哪怕錯誤地把吉兆歸功於西岐名下,被我理解成了西伯侯可能有二心,可那也隻是個可能,回頭西伯侯直接解釋一句哎喲寫錯了,是微臣年老昏花筆誤了,他自個兒跪下請罪,個彆和西伯侯私交甚好的大臣下跪附議,大家再想想西方聖人的名聲,覺得西伯侯不是此等卑劣之人,群情洶洶,娘娘還要力排眾議和他計較?”

“誰信啊!他筆誤,整個西岐的人都筆誤?”

“娘娘不信,我也不信,可架不住西伯侯官聲極好,在黎民百姓眼中那就是個聖人,他真要咬死了說就是筆誤,就是會有人信。”

這到底不是文字獄的年代,你也不能這麼牽強附會的用一個奏章定人死活,狐柏無奈搖頭:

“這等全靠揣測毫無實據的事情,娘娘隻能把懷疑揣在心裡,等著什麼時候去驗證,萬萬沒有還沒有驗證就說出來的道理,畢竟人心多變,一日不落到實證上,便有人總得與娘娘聒噪。一旦娘娘無憑無據做了那個殺害西伯侯的惡人,史官一言一行記得明白,再來個非得從史書中尋娘娘不是的後世文人,娘娘便注定了要背上千秋萬代的殘暴之名,哪怕如此,娘娘都甘之如殆?”

“……”

“娘娘。”狐柏歎道,“拋去鳳鳴岐山的事不論,如今這件事在百官眼中是什麼樣子的呢?”

薑王後遲疑著:“西伯侯卜了一卦,懷疑朝歌有九尾狐作亂,擔心大王安危,便來朝歌進諫,卻因為言語不慎,觸怒了王後與太子?”

“這樣一個忠臣,真的能殺?”

“可那九尾狐是你啊!”薑王後急了,“你是不是作亂我還不清楚麼,老匹夫不知所謂!”

狐柏一攤手:“娘娘心疼我,商老丞相比乾王叔懂得我,可文武百官都知道麼?他們若是能接受有九尾狐攝政,我為何還要扮作女官跟著娘娘?自己設個座坐下不就是了?再退一步說,哪怕他們都知道,西伯侯知道麼?”

“先天神卦!有他不知道的事?”

“天機已隱。”

薑王後:“……”

半晌,薑王後還是無力地靠到了椅背上,幽幽道:“這麼說來,我們未與商容比乾他們說過鳳鳴岐山的事,多半他們也能體諒西伯侯不知道你對殷商到底意味著什麼,今日我若是真的要殺他……他們肯定會阻止。”

“是啊,所以我們隻能見好就收,甚至都不敢趕他走不讓他與朝歌官員交流,生怕彆人以為咱們容不得他。”狐柏道,“哪怕……哪怕我先前已經給他們說過可能有人看不慣殿下成為殷商的中興之主,他們也會懷疑我是不是在說西伯侯,但在沒有真憑實據之前,這也隻是放在心頭的揣測,他們都不會對西伯侯如何,甚至西伯侯去拜訪他們,他們也都會笑臉相迎,隻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說到底,咱們要漂漂亮亮除掉一個素有好名聲的西方聖人,不扒下那聖人的保護殼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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