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清晨。
宗瀾從睡夢中醒來,下一秒,仍舊惺忪的睡眼頓時變得清明,從床上翻身而起。
他一言不發地穿好訓練服,快速洗漱到餐廳用完早餐後,直奔訓練室。
等到規定的時間,戰鬥老師從門外趕來時,他已經在訓練室裡高強度訓練了一個多小時。渾身像剛剛從水裡打撈出來一樣,濕漉漉的。
“怎麼這麼早就來了?”戰鬥老師吃了一驚。
宗瀾拿起一旁的毛巾,笑了笑:“今天醒的有點早,睡不著,就早點過來了。”
聽他這麼說,戰鬥老師也沒有深究。他拿起一旁的木劍,開始了今天的授課。
很快,這節課就結束了。
宗瀾沒有任何要休息的意思,放下木劍,直奔另一間訓練室。
他現在的行程被安排的很緊,當然,這都是自己要求的。上午有實戰訓練課,異變者能力鍛煉課,下午有野外生存技巧訓練,還有機械組裝和實戰提升課,這還不包括自己練習的時間,可謂是滿滿當當。
這樣的日子一共持續了一段時間。
最先發現不對勁的,是宗瀾的授課老師們。這位不僅在整個國際上聲名大噪,隱隱約約有接任第一議長的趨勢,親民度也高的可怕。更何況第一議長對他的關注非比尋常,除此之外,不少議員也對他抱有厚望。可以說在尖頂議會中,雖然宗瀾並不擔任任何職務,明麵上仍舊是參賽者,卻在議會裡風頭正盛。
在這種到處都是關注者的情況下,宗瀾偷偷給自己施加訓練強度的事情很快就被發現了。
出乎意料的是,這一次艾子墨再次親自見了他。
宗瀾早就聽說,最近這段時間第一議長十分忙碌,似乎正在尋找跟最後一個災厄有關的線索。
事實上,全世界的目光都聚焦在這裡,這也導致了整個尖頂議會壓力尤其之大,更何況身為領頭人的議長。
“孩子,你來了。”
還是那個熟悉的辦公室,一切都和L記憶中沒有任何兩樣。然而辦公桌後的老人並沒有坐著,而是站著那裡,恢複雙手,任是誰都能看出他眼中毫不掩飾的擔憂。
沒由來的,宗瀾感覺十分荒謬。
在L的片段記憶中,每一次艾子墨出現,永遠都冷漠而威嚴,也許那威嚴比起其他人已經足夠優待,更像是老師對弟子的嚴厲。但比起艾子墨在宗瀾麵前表現出儘量柔和的形象,仍就有一段不小的差距。
要知道,甚至就連陪伴議長最久的執行者親衛隊,在議長麵前也不敢有任何造次。
“能告訴我為什麼嗎?”下午茶喝了一半,艾子墨這才收住話題,問道。
宗瀾沉默了一下:“我隻是單純的想要變強,這應該不需要理由吧。”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宗瀾並沒有說謊。
他的確是被L刺激到了,這才這麼拚命的訓練,試圖壓榨自己,想要儘快找到自己能力的極限。
因為他們談崩了。
在那一天,修道會會長的辦公室裡。宗瀾坐在沙發上,眼神冷漠地盯著麵前的男人。
宗瀾一向是個記仇的人。L三番五次欺騙於他,導致他們之間的信任岌岌可危。
再者,L也並沒有要隱藏自己意圖的意思。他簡直把反社會和意圖毀滅世界寫在自己的臉上。口口聲聲說著合作,誰知道又在打些什麼主意,宗瀾絕不可能再上他的賊船。
“親愛的,我真遺憾。”
L忽然俯身,他緊緊凝視著宗瀾逐漸邊緣變紅的眼睛:“我以為你不會拒絕我的。”
“畢竟我們對於彼此來說,是這個世界上最為親密的人。”
“而你應該也清楚。”L將雙手撐在沙發上,將宗瀾緊緊圈在中間,不容許對方有任何逃離:“你未來的處境十分不妙。”
顯而易見。L就差把你要繼承我悲慘的未來這句話寫在臉上。並且明裡暗裡暗示宗瀾身邊沒有一個人可以信任,隻能依靠另一個自己。
宗瀾要能信他才有鬼了。
年輕的醫生冷笑道:“你說這些話不心虛嗎?你曾經妄想從我身上圖謀什麼,又想利用我乾什麼,甚至不惜編造謊言。這些都是切實發生過的事。”
想起當初那些甜言蜜語,那些仗著他失憶胡編亂造的謊話。甚至還真的騙到了,讓他為之擔憂,難受,甚至是心動。
宗瀾現在想起來隻想發笑。
他的語氣生硬:“在你妄想欺騙我的那一刻起,我就不可能再信任你了。至於我的未來,我會自己把握,不需要你多操心。”
L和他有著完全不一樣的人生,除了同一個名字,是同一個人之外,他們身上有著方方麵麵的不同。宗瀾也不是小孩子了,自己的人生自己做主,他也有自信,不會淪落到L如今的境況。
“不需要我操心,哈。”L譏諷地冷笑:“如果沒有我,在江州基地市的時候,你就——”
“不需要你管。”宗瀾打斷了他的話。
年輕的醫生直視著他,眼睛裡滿是倔強和漠然:“你不要以為你是未來的我,知道一些即將發生的事情,就可以對我指手畫腳。我們之間沒有什麼好談的。”
回應他的,是一個惡狠狠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