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好不容易再見,你的第一想法竟然是迫不及待的想要遠離我嗎?我可真難過啊。”
宗瀾能清楚地感知到對方在他身旁坐下。
緊接著,冰冷的手覆蓋到他的手上。明明不是多麼寒冷的溫度,卻讓沉浸於痛苦中的宗瀾猛然一個激靈。
“把你……的手給我……拿開。”
他斷斷續續的開口,幾乎遏製不住唇齒中泄露的痛呼。但即便如此,宗瀾還是堅持將這一段話講完。
“在另一個自己麵前,就沒有必要逞強了吧。”L的語調格外漫不經心:“這種狀態下還能說話,不愧是你。”
宗瀾:“……”
也不知道這人是在誇他還是在誇自己。
“你之前沒有經曆過反噬,乍然開始這種程度的痛楚,很難熬過去。”
宗瀾咬緊牙關:“……不用你管。”
“是啊,不用我管。”
L輕笑一聲,辯不出喜怒:“如果親愛的說這話的時候聲音和身體都不要顫抖,或許還有那麼一點可信度。”
“……”
回答他的,是宗瀾長久的沉默。
後者已經疼到幾乎想要一了百了的程度,能夠維持清醒純粹是因為根本沒法暈過去。
“親愛的這麼聰明,一定很容易猜到之前每一次能力升級帶來的反噬,都是如何度過的吧。”
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輕輕銜起一縷汗濕的長發,順著後腦勺一路爬到脖頸,落到鎖骨上。
就像被一條冰冷黏液的蛇一寸一寸舔過。
宗瀾整個人不自覺地泛起戰栗。
“那麼……既然猜到了,為什麼親愛的對我還是這個態度呢?”
L輕飄飄的問著,手指繼續往下遊弋。
他如同鴉羽似的睫毛在臉頰上投射出一片深邃的陰影,掩蓋住了瞳孔深處泛起的紅:“是想裝作自欺欺人?和我撇清關係嗎?亦或者……”
手指掃過胸口的凸起,順著宗瀾好不容易才鍛煉出來的人魚線,一路往下,最終陷入一個十分危險的地界。
當時看L記憶的時候,宗瀾就對他的身材表示了暗戳戳的羨慕。這家夥在尖頂議會沒少天天鍛煉,再加上經常外出做任務,練就了一身好身材。反觀宗瀾,失憶後雖然鍛煉,身上永遠隻有薄薄一層,根本比不上L那般穿衣顯瘦,脫衣有肉。
所以在議會的這兩個月裡,宗瀾上訓練課程十分認真,每天還會去健身房擼鐵,這才好不容易鍛煉出來。
“你想要逃離我嗎?”
L喃喃自語:“你要離開我嗎?”
宗瀾沒法回答。
他寒毛直立,渾身都在叫囂著逃離。
“你的每一次反噬,都有我的參與。”
L俯下/身去,緊緊凝視著宗瀾因為疼痛而顫抖的眼眶。偏偏已經這麼痛了,後者還是不願意挪開惡狠狠瞪著L的視線。眼淚伴著泛紅的眼尾一起,甜蜜地像是誘人的紅絲絨蛋糕,讓人忍不住咬上一口,用舌尖仔細描摹,好好品嘗。
L從來不會是一個委屈自己的人,所以他這麼想,也就這麼做了。
宗瀾睜大眼睛,肩膀卻被人摁在夢境虛空裡,箍得發緊,不容許任何逃離。
“我說過的,這次見麵,我們就是敵人了。”
仔仔細細親吻完痛楚分泌出的淚水,L直起上半身,猝不及防地咬住了他的脖子。
比起身上承受的痛楚,隻不過是一點點鮮血,宗瀾甚至感覺不到痛。頂多是在鮮血流失中感受到的無力,和脆弱點被咬開的難堪。
“已經交換過的體/液沒有用。”
L抬起頭來,舔乾淨嘴唇上的血,似笑非笑:“讓我想想,你還有什麼體/液可以交換給我。對待敵人,我可從來不會心慈手軟。”
“你……!”
那隻手已經覆蓋了上去。
宗瀾終於明白即將等待他的是什麼,然而他渾身僵硬,仿佛等待獻祭的羔羊,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牧羊人的刀刃劃開肚皮。
慢條斯理的動作裡,有人低聲說道。
“明明我們才應該是這個世界上最親密的人。”
“而我,看著你誕生,蘇醒,參與了你的每一個人生階段,你的喜怒哀樂,你的成長……”
垂下來的長發將L冷峻的麵容遮掩,叫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呃……”
宗瀾快要瘋了。
痛楚和快意將他逼到了懸崖上,一麵是滾燙的岩漿,一麵是冰冷的河川。
他知道自己支撐不下去,也的確是撐不下去了。
“你理應屬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