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朝好像沒聽見這話,他閉眼靠在洞壁上,意識有些不清醒,抬起手,將白蛇貼在自己臉上:“彆亂跑。”
晏臨:“……”
許是受了鼓聲的影響,聞朝聲音變得比平常更加柔軟,甚至帶著那麼一絲絲的撒嬌意味。
白蛇被困在他手指和臉頰之間,渾身被對方溫暖的氣息包裹,烏黑雙眼中透出幾分茫然無措,一時也忘了掙紮,像條被幸福擊昏的死蛇似的,信子都不會吐了。
與此同時,金光落地,化作一個黑發金眸的男子,他麵色冷峻,眉宇間仿佛天生帶著傲視群妖的王者之氣。
他伸出修長有力的手指,一把掐住兔妖的脖子,將他提起來按在牆上:“本大爺的獵物,你也敢搶?!”
聞朝迷迷糊糊地睜開眼,隻看到一個高貴冷豔的背影——然後這背影的主人吐出了一句毫無格調的“本大爺”。
……他果然還是繼續睡吧。
兔妖少年看清他的瞬間,渾身突然篩糠似的抖起來:“少……少主?!你不是已經……”
“已經死了?”孟在淵眯起金色的眸子,眼神像是危險的貓科動物,在盤算著該怎麼弄死麵前這隻膽大妄為的兔子,“是啊,你們很了不起,本大爺一進城,你們就開始散布謠言說我死了,怎麼,是想自立門戶,另薦新王?!”
他說著手上陡然加力,兔妖被他掐得麵色青紫:“少主……咳……饒命……”
孟在淵並未理會他的求情,手腕用力一擰,就聽一聲頸骨折斷的“哢嚓”聲,少年腦袋以不自然的角度垂向一側,當場斷氣。
隨即他身形漸漸縮小,變成了一隻白色的垂耳兔。
孟在淵把兔子屍體撇在地上,不屑地嗤了一聲:“又是假的。死兔子,遲早有一天我要逮到你的本體。”
聞朝已經清醒過來,吃力地站起身:“你把兔子殺了?”
“他才沒那麼容易死,這兔子不知道有多少個分`身,妖界到處都是他打的地洞。”孟在淵似乎對這種行為非常鄙夷,“他看上去修為不高,可實際上,他已經有五千歲了,他每分出一個分`身,修為就會轉移出去一部分,你們剛剛遇到的分`身修為隻有一百五十年,也就是說,妖界現在至少有他三十個分`身。”
五千歲……
真是兔不可貌相。
孟在淵金色的眸子轉向聞朝肩頭上的白蛇,仿佛是看到了同一座山頭上第二隻虎:“喲,這不是……”
白蛇眼如冰霜:[不準說出來,否則後果自負。]
孟在淵不服地挑起下巴:[你以為我稀罕說?晏青崖,遲早有一天你那點齷齪的心思會被你徒弟知道,我就等著你們師徒離散……]
他剛傳音到這裡,聞朝忽然從旁邊走過來,他腦子還有些不太清醒,行為也不怎麼受自己控製,總覺得麵前這人像是某種仰著下巴求主人撫摸的貓。
於是他很給麵子地滿足了對方,伸手托住他的下巴,指尖輕輕地撓了兩下。
孟在淵登時擰眉:“你乾什麼?本大爺才不會……哼……呼嚕呼嚕。”
“?”
黑色的小獸衝他呲牙咧嘴,儘力顯得自己很凶。
然而它動物的本能出賣了它——聞朝捏住它命運的後頸皮,單手將它提起,就看到原本凶巴巴的小獸逐漸收斂表情,縮起爪子,夾住尾巴,被迫乖巧成一團毛球,不動了。
這小東西長相酷似黑貓,卻比黑貓更短小精悍一點,雙眼是非常漂亮的金色,額頭頂著兩隻短短的角,身側竟還生著小巧的翅膀。
他從沒見過這樣的靈獸,將它提在手裡打量了好半天,那眼神好像在探尋“將這小東西的皮全扒下來能給師尊做多長的圍脖”。
聞朝這具身體到底是入了魔,縱然他本人是個小太陽,身上時不時逸散出來的魔氣卻像是時常活躍的太陽黑子,神秘而危險。
妖物鼻子很靈,小妖接觸到他的瞬間就聞到了他身上不同於尋常修仙者的氣息,並判斷是這就是那天晚上橫空出現並肆虐在整個扶雲峰的恐怖魔氣。
這讓小妖渾身一抖,好妖不吃眼前虧地把耳朵往後一背,發出一聲撒嬌似的:“喵……”
聞朝:“?”
他剛剛還在想,這貨會不會是原書中那隻“額生利角、背覆雙翼、尾長於身,身負窮奇血脈”的大妖,對方便給了他答案——不可能。
作者有話要說:朝朝每天都在行和不行之間反複橫跳。
玄境的日常:被尊主抓去當工具人——結束工作回來吹笛子——被尊主抓去當工具人——結束工作回來吹笛子——被尊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