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鬼情未了(1 / 2)

今天就是玄門內比的日子,按照以往的規矩,組織這次玄門交流大會的會長是必須要出席,宣布這一次內比的規則的。

可是等所有要參與比賽的人都聚集齊了,都沒見蕭研出現。

“蕭老是不是記錯時間了,要不要找人聯係一下蕭老?”

“這麼重要的日子,就算是蕭老,也不能說不來就不來吧。”

守在出發的遊船上,一些能人異士在那兒竊竊私語,沉不住氣的,話語間對蕭研也帶上了埋怨。

“對不住了各位,蕭老因為身體不適,臨時囑托我代他來宣讀這次內比的規則。”

一個青年匆匆忙忙出現,大家都認出了來人,他是蕭研的親傳弟子傅驍。

“蕭老年事已高,如果是因為身體的原因,我們都能理解。”

聽了傅驍的解釋,剛剛那些私底下抱怨的人第一個站出來表示理解的。

“不知道蕭老身體如何,可有大礙?”

“沒錯,我這兒有一株百年野參,如果蕭老有需要,我隨時願意獻上,蕭老可是我們玄門的老前輩。”

這些話得到了很多人的認可,大家紛紛踴躍朝傅驍表達對蕭研的尊敬和關心,唯獨少數幾個就站在自己原本的位置,這些人裡,除了晏褚,都是出自大宗族或是大門派裡的,蕭研在玄門頗有威望,他們也不需要這樣巴結。

歸根結底,蕭研雖然厲害,卻也隻是一個散修,他那個門派,是從他手上開始開創的,論底蘊,還比不上茅山派、嶗山派之類的傳承有序的門派,甚至比起晏褚這一係,也略有遜色。

都說等蕭研一死,他的那個門派就會沒落,可現在蕭研還活著,作為他的親傳弟子,傅驍等人還是受到玄門一些散修或是一些小門小派人士的追捧。

看他此時的模樣,似乎也樂在其中。

“家師並無大礙,隻是因為之前略感風寒,所以隻能無奈錯過這次的盛會罷了,他老人家讓我一定要代他和諸位道歉。”

傅驍的話引來了不少人的感激讚美,蕭研在散修的心中地位是很高的,他的存在證明了即便沒有宗族門派的支持,憑借自己的天資和努力一樣能夠闖出一片天地來,而且到了蕭研這樣的地位,還這般禮賢下士,對待他們這樣的玄門新秀都如此真切尊重,真不愧是玄門的老前輩,真正德高望重的長者。

看著絕大多數人眼中的尊敬激動,傅驍心中閃過一絲不屑,然後按照這次大賽的流程,宣讀了一下比賽內容和規則。

這一趟比賽,一共有十九個選手,加上每個選手帶上的兩個普通人,一共就是五十七人,這些人都會被遊船帶去一個早就布置好陣法的荒島上,他們能夠帶上足夠的糧食和飲用水。

哪個能最早從陣法中走出來,就是最後的贏家。

至於在荒島上布下陣法的人,則是玄門中德高望重的前輩,他們同時也會嚴密觀測賽況,一旦有危險發生,會及時出手製止。

選手也可以選擇主動棄權,棄權的選手和遇到危險被救下的選手,也相當於失去了比賽資格。

這一次的考驗比以往更困難一些,因為除了自己,他們還得保護兩個普通人,這可不是一加一的難度。

比賽的島嶼是餘家名下的,當初餘家拍下這塊地是準備開發做度假村的,隻是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這個方案被暫且擱置了,現在島上除了建了一半的樓房,渺無人煙。

選手們被遊船送到荒島上,等他們進入規定的範圍內後,陣法就會被開啟,至於其他不參加比賽的人,會守在遊船停靠的岸邊。

想要陣法停止,要麼等七天過去,要麼就出現一個提前破解陣法的人。

所有修士嚴陣以待,帶著自己需要守護的普通人,踏入陣法之中。

這個陣法,是蕭研為主,其他玄門前輩為輔設置的,而開啟陣法的方法和陣眼的位置按以往的規矩,隻有蕭研這個交流會會長知曉,今天他不在現場,就由傅驍代他開啟陣法。

在所有人的視線中,傅驍拿出了七塊玉石,分彆擺在了七個相應的位置,很快,所有參與比賽的人就察覺到他們所處的環境變了,原本就站在不遠處的傅驍等人和他們就仿佛隔開成了兩個世界,而另一邊,本就荒蕪的爛尾樓群,變得更加詭譎陰鬱了。

*****

“咳咳咳,都處理好了?”

傅驍進入到一間幽閉的房間裡,空曠的臥室內一張圍著帷帳的床,隻能聽到床裡有人傳來聲音,卻看不到床上人的情況。

“都處理好了,師傅,真的不需要給你找一個大夫嗎?”

傅驍略顯疑慮了朝床的位置看了一眼,似乎想要透過帷帳,看清裡麵的情況。

“不用了,我的身體我自然知曉,你下去吧。”

帷帳中的人咳嗽了幾聲,傅驍鬥膽想要上前看看,卻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威壓,當即臉色一白,低頭道了聲是,恭恭敬敬退了出去。

等走出那道門,傅驍抹了抹額頭的汗,人人都稱讚他們師傅好,性格和善,隻有他們這些師兄弟才知道師傅的性格有多麼的不近人情,喜怒不定。

可誰讓他們師兄弟都沒有什麼修行的天賦呢,能夠拜玄門泰鬥為師,人家都覺得他們走了狗屎運了,現在這些富裕優渥的生活都是師傅給的,就算再不滿意,也隻能在心裡忍著,祈禱他能活的更久一些。

門關上以後,原本緊閉的帷帳被掀開,露出裡麵那張枯瘦,滿是黑斑的臉,他的眼球渾濁,泛著黃青色,不似活人,倒像是惡鬼。

這樣的蕭研,和三天前出現在宴會廳的他,完全判若兩人。

“赫赫,十四年了,十四年前你的爸媽壞我好事,十四年後,你又來壞我好事,這一次,我定要將你挫骨揚灰。”

他的聲音粗糲,就和砂紙摩擦時的聲音一般,一字一句,就如同從齒縫中擠出來的一般艱難。

蕭研按下床頭的開關,房間內隱約傳來一陣齒輪轉動的一聲,數十秒後,他所躺著的床忽然開始下沉,等一切恢複平靜時,他已經換了一個房間。

四周的符紙,房間正中間的祭壇以及黑色大甕。

這個玄門人人稱道的泰鬥,赫然那天派出厲鬼紅女擊殺晏褚之人。

*****

一進入度假村,幾個修士就各自分開了,之後的比賽,他們同樣也是競爭對手。

不知道程家給了那個女修士什麼好處,對方居然有信心將程圓圓交托給晏褚,自己則是帶著另一個需要她保護的普通人和晏褚分開了,也就說,現在晏褚需要保護的人,足足有三個了。

島上的陣法多數都是比較基礎的迷蹤陣或是幻陣之類的,隻是因為是組合陣法,所以有時候會讓人手忙腳亂,尤其是在帶著普通人的情況下,自從進入陣法中後,晏褚他們在中途和其他隊伍重逢過,不少隊伍都灰頭土臉的,顯然在陣法中的這些日子,並不算特彆好過。

除此之外,陣法中居然還被放入了幾個有點道行的鬼怪,分布在度假村中。

一直在尋找自己頭顱的無頭女屍,慘被毀容自殺,仇恨一切男性的女鬼,以及生性漁色,時候也死性不改的色鬼......

晏褚保命手段多,加上還有林鴛這個可以和其他鬼怪溝通的作弊器,一行四人一鬼,還算平安。

轉眼六天過去了,再過一天,就是第七天,可現在還沒見陣法被破開,想來還沒有一個選手找到陣眼的位置。

“小大師,我們真的不找出去的陣眼嗎?”

程圓圓看晏褚從進到陣法中到現在,一直都處於平靜的狀態,除了在遇到危險的時候會出手,也沒見他主動尋找過陣眼,,有種無欲無求,不像是來比賽,更像是來杜家的姿態。

“這個陣法沒有破陣的陣眼。”

晏褚看了眼天際,推演了一下時間,快了。

“沒有陣眼?”

餘瑜有些疑惑,那些大師都是德高望重的,總不會耍他們吧,一個沒有陣眼的比賽,讓他們怎麼贏呢?

他懷疑是不是晏褚的本事沒到火候,可是又不好意思承認,所以才這麼說的。

“其實我們這一趟收獲還挺大的,長這麼大,我還是頭一次見到女鬼呢。”

餘瑜的性子就是個自戀又臭美的,還真很少能夠聽到他安慰一個人:“反正都過去六天了,再過一天,咱們就能離開這地方了。”

在度假村裡,除了吃的差了些,住的差了些,沒有其他任何缺點,相反這一趟,他們還長了不少見識,原來這世間上真的有那麼多他們尋常看不見,卻真實存在的東西。

程圓圓也安慰晏褚,反正現在其他人也沒破陣,他一點都不丟人。

晏褚笑了笑,沒告訴他們,他說的沒有陣眼,並不是因為他沒找到陣眼,剛剛他那句話的意思,隻是說,那個陣眼,現在還沒出現在陣法當中罷了。

“呼——”

一陣陰風,餘瑜覺得脖頸處涼颼颼的,他下意識的抹了把後脖頸,結果摸到一片黏膩。

低頭一看,暗紅一片。

“滴答,滴答......”

一滴滴水滴聲,從他身後響起,仿佛從天花板上有什麼東西滴落。

餘瑜慢慢抬起頭,眼珠子越瞪越大,他張著嘴,僵硬著伸手拽了拽一旁的晏褚,說不出話來,另一隻手高高指向天花板的方向。

看他這模樣,是嚇到極點了,連尖叫的反應都給嚇沒了。

“啊——”

論尖叫的戰鬥力,誰也沒有女孩子來的強啊,程圓圓和林鴦跟著抬頭,看到那個如同蜥蜴一樣吸附在天花板頂,渾身的骨頭仿佛被打斷重組的女鬼,忍不住扯開嗓子大叫起來。

晏褚覺得不是自己的錯覺,在程圓圓尖叫的時候,那個女鬼下意識的懵逼了一秒,可見這嗓門的穿透力了。

不過程圓圓怕了,餘瑜反倒不那麼緊張了,剛剛嚇得要死的男人還有勇氣將程圓圓護在身後。

做這個動作的同時,不忘推晏褚一下,讓他頂到前麵去。

“好、好多。”

林鴦環顧四周,原本就天花板頂上一個怪物,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越來越多這樣的鬼怪出現在屋子裡,同樣的麵目猙獰,形體扭曲,看他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什麼沒有溫度的食物。

“到那個圈子裡去,彆出來。”

晏褚算好了時間幕後之人該動手了,果不其然,因此他一點都沒有慌亂,按照之前設定好的,讓林鴦三人站到他設定好的陣法當中。

“嘩——”

最先出現的那個女鬼從天花板上一躍而下,尖利的鬼爪閃過一片冷光,轉向晏褚,從她之後,其他鬼怪都開始行動起來,一部分攻擊晏褚,一部分攻擊躲在保護圈裡的林鴦等人。

“怎、怎麼回事?”

餘瑜牙齒打著寒戰,即便那些鬼怪觸碰不到他們,可是看著那些樣貌極具恐怖的鬼怪凶狠地朝他們攻擊,每一張鬼臉都近在咫尺,仿佛下一秒就會被他們拆吃入腹,這樣的畫麵,還是讓幾人接受無能。

“不是說好了隻是考驗嗎,看這些鬼怪的架勢,倒像是來殺人的。”

比賽之初都說了,這隻是玄門內部的切磋,可哪有切磋找那麼多鬼怪一次性上的。

在此之前,他們也隻是經曆過幾個落單的小鬼罷了,幾乎沒廢什麼功夫,就把那些鬼怪給揮退了。

係統出品的符咒太過珍貴,不到重量級鬼物出現晏褚是不會使用的,感激之前的庫存以及餘家和程家提供的財力支持,短短幾天內,晏褚自己畫了不少符咒,也做了不少法器,現在應付起來,還綽綽有餘。